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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森江将张忠明家的水,跟他上游的农户分配在一起时。
等亚森江和农户前脚离开田地,张忠明就到打好的梗子处,用手扒拉一个大口子,用泥巴堵住上游家的水口子,将大量的水引入自家地头。
上游农户发现后,拿着铁锹跟张忠明论理,张忠明强词夺理地辩解,他家的水口子在下游,流向他家的水量少,他家吃亏了。
没办法,亚森江只好在下次分配水时,将张忠明和田石头的水分配到一块。
亚森江想,这下,你张忠明在上游了,不应该再偷水了吧。
万万没想到,张忠明又以水往低处流,他家田地在上游沾不上便宜为由,又开始偷水。
张忠明每次偷水时从不带铁锹,为防止别人发现他偷水,他都是用双手抓着泥巴,把下游的田石头家的水口子堵住,把所有的水全堵到了他家的田地里。
亚森江跟前来告状的田石头气呼呼来到张忠明家质问,“哎,张忠明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咋不懂道理啥,每次都偷水呢?”
蹲在墙根的张忠明朝亚森江翻个白眼,用舌头舔舔卷起的莫合烟报纸,一副无赖的样子,“你哪只眼睛看我偷水了?你们不要欺负人啥?!再说了,水往低处流,我家在上游,肯定会吃亏。”
亚森江瞠目结舌得望着赖皮张忠明,他张忠明偷水,反而对着被偷的人说,别人欺负他,这简直是强盗逻辑。
就犹如杀人者对被杀者说,你别欺负我,这张忠明实在是太蛮不讲理了,不愧是广仁乡有名的赖子。
见无赖张忠明说啥都是他常有理,被张忠明这无理耍赖的话气得无话可说的亚森江,围着小院暴走几步后,拂袖离去。
亚森江撂下一句话:“你这样耍赖不讲道理,我拿你没办法,但是下次你再偷水,我就给乡领导反映,让乡领导处理你。”
见一向好脾气的水管员亚森江发火了,张忠明将怨气又撒到了田石头身上,他不敢明着来,暗地里做起了坏事。
每当轮到田石头家浇水时,张忠明必做两件事。
一件事就是在田石头在浇水时,他守在田石头家玉米地外面,在田石头必经之路解大便。
白天还好说,田石头看到张忠明那新鲜出炉、热气腾腾、臭烘烘的大便,捂着鼻子绕道而行。
可是到了晚上,田石头每次都能踩到张忠明那臭烘烘的大便,恶心的直吐。
第二件事就是,张忠明在田石头浇水时,总是偷偷用双手抓些泥巴把田石头的水口子堵着一半,剩下一半他又用手挖开自家的水口子。
就这样三番五次的、长年累月的,胆小怕事、窝里横的田石头只能忍气吞声,也不敢跟张忠明讲理。
因为田石头知道,张忠明就是不讲理的人,跟他这种人无理可讲。
这一年的麦收季节,被张忠明欺负的忍无可忍的田石头,跑到小叔田坤禾家的院子里,“扑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向小叔田坤禾哭诉,这两年来,被张忠明欺负的事情。
田坤禾站在院子中间,望着眼前这无能又窝囊的侄子,无奈地叹口气,“起来吧,你这是干啥?哭能解决问题呀?!”
“呜呜,张忠明今年把他家的麦子种到我家地头一米多,他欺负人。小叔,你就帮帮我吧。”田石头可怜兮兮地哀求着。
心软的田坤禾不愿多看侄子一眼,他扭脸看着自家儿子田薪,“田薪,你就去帮帮你石头哥吧。”
说完后,田坤禾开始忙起木匠活来,他打算给亲家公伊礼贤做个太师椅送去。
自从伊郁心离世后,这两年,亲家公伊礼贤年迈了许多,精气神也赶不上从前了。
上次他去伊宁市拜访亲家公,听亲家母说,伊礼贤经常坐在椅子上发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田坤禾给伊礼贤专门制作个太师椅,好让亲家公躺在太师椅上小憩。
见爸爸发话了,田薪走出屋问田石头,“石头哥,你家啥时候收麦子?”
田石头见状,赶紧起身,擦着眼泪道:“明天早上。”
“别,你也别明天早上了,现在就去收,你现在就去把康拜英师傅请到你家地头,康拜英师傅要是不愿意,你就说晚上好吃好喝地招待他。”田薪安排完。
田薪又扭脸对着在屋里学习的田杉喊道:“狗剩子,走,跟哥去干个事。你去把干爹叫来,咱现在就去石头哥家的地头帮着收割冬麦。石头哥,你今儿就别去地里了,你装不知道,在家做饭吧。”
田石头家的田地里,在田薪的指挥下,康拜英师傅沿着田石头家的地界,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把张忠明种在田石头家的麦子全部收割完。
张忠明看着自己种在田石头家的近七分地的麦子,竟然被康拜英师傅一股脑地全收走了,着急地嚷嚷道:“哎哎哎,别呀!”
个高壮实的田薪黑着脸质问:“咋,我替我哥收割麦子,你不愿意?!”
“就是,田石头是我堂哥,堂弟帮堂哥收麦子,你有意见?”长了一米七三左右的田杉,笑眯眯问道张忠明。
老村长汪凌站在田、张俩家田地的地头间,斜眯着一只眼目测着张忠明和田石头家的地界,“咦,我说张忠明,乡里给你俩家画得一米地界到哪里去了?这地界不是你一家的,有田石头的一半,乡里乡亲的,你可别为了这点地界叮叮当当的,不值当。”
气急败坏的张忠明眼巴巴看着自己辛苦大半年的七分地冬麦就这样被田薪收割了,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看着田薪和田杉的个头,再想想田坤禾家其他几个能干的儿子,张忠明只能哑口无言,从此,他再也不敢多占田石头的地块了。
但是每年在田石头家的地界拉屎恶心他,照常进行。
束手无策的田石头又上小叔家请求帮忙。
在田杉这个鬼机灵出的主意下,在田间地头、在小路上,田石头只要见到张忠明就乐呵呵地说:“哎,嘎球球,欢迎你到我家地田地拉屎,这些年,你可给我家的田地上足肥料了,我发现,你经常拉屎的地儿长的庄稼特壮。”
张忠明一听,猛的反应过来,是呀,自己到田石头家拉屎,不就是给他家地块上肥料吗?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俗语咋给忘记了呢?!
一想到这茬,张忠明懊悔的肠子都青了,心想,这下亏大发了,自己这些年,白白给田石头家的口粮地上了不少肥料。
张西林家女儿张善善深感这些年的日子,自己过的实在是太窝囊,她跟丈夫李鹏程过着同床异梦的夫妻生活。
俩人貌合神离的生活让张善善真正品尝到啥叫“强扭的瓜不甜”和“得到李鹏程的身,得不到他的心”的苦涩和酸楚。
李鹏程虽然没跟她离婚,但是她张善善跟守活寡差不多。
有人常说,一个丈夫出轨的家庭里,妻子往往是永远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就在广仁乡的各族百姓在茶余饭后,坐在村头谝闲传子,津津乐道在私底下议论,改邪归正不做BIAO子的周华最近生育的大胖小子是李鹏程的种时,张西林一家人还都被蒙在鼓里。
张西林家不知道李鹏程家外有家的事。
都不清楚女婿跟比他大六七岁的周华鬼混在一起了。
一是张西林家为人真不敢让人恭维,喜欢贪图小便宜、蛮不讲理的张家在广仁乡生活几十年了,没一个好友。
二是街坊四邻都盼着看张西林家的笑话呢,谁也没给张西林家挑明。
张善善嫁给李鹏程三年来,肚子没点动静。
李鹏程在外对着同事和好友说,妻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已经提拔为广仁乡派出所所长的李鹏程,比前些年胖了不少,一米七出头的他,长得又白又胖,没有胡须的下巴越发的光洁了。
他沉迷于周华的体贴入微的伺候中,沉溺于大他六岁的周华丰腴而充满女人味的身体里。
跟周华在外面偷偷摸摸过着夫妻生活,尽享齐人之福的他日子过得相当惬意滋润。
不久,周华就给他生下了个大胖小子,跟他李鹏程一模一样,白胖白胖的,眉眼间都是他的模样。
张善善这里的肚皮没动静,可那边的周华很争气,李鹏程当爹了。
一年四季,李鹏程几乎都在周华这里吃住,在与张善善的家里一年住不上几天。
在张善善的逼问下,他就以在单位加班为由搪塞过去。
为了怀上孩子,张善善到乡卫生院看病,院长庞咚咚给张善善把脉,身体正常,她推测张善善结婚多年没怀上孩子,可能在房事时错过了排卵期。
庞咚咚告诉张善善,女人生理周期的一些常识。
这天傍晚,张善善想着最近两天到了自己受孕最佳时间,她精心梳妆打扮一番,朝乡派出所走去。
还没到派出所门口,远远就看见丈夫李鹏程骑着自行车朝东面赶去。
张善善紧赶慢赶得还是跟丢了他,她站在二村的村口四处张望着,就看见村口的几位妇女对着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等她走向前时,这些妇女如同躲避瘟神般一哄而散。
但是,刚才这些妇女说的只言片语,还是被她听到了。
张善善回到家,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周华”的名字,心里开始泛起嘀咕来。
二村的村民怎么会将丈夫李鹏程跟婊子周华联系在一起呢?!张善善眯着小眼睛思忖着。
她可是听说,BIAO子周华早改邪归正了,还生下个大胖小子。
这天,李鹏程回到家里,张善善并未急着追问丈夫,而是忙着给许久没回家的丈夫炒了盘花生米、炒盘烤肉,又给他从自己开的小杂货铺里拿了几瓶乌苏啤酒。
好吃好喝的李鹏程见家里有酒有肉,也没急着回周华那里。
坐在自家的小桌前吃着下酒菜,喝着啤酒,一身的惬意,好不乐哉。
张善善见丈夫三瓶啤酒下肚,有点微醺了。
她坐在李鹏程的对面,故作已知真情的神色诈问道:“说说呗,你跟周华咋回事?”
正用筷子夹着花生米往嘴里塞的李鹏程心里一惊,夹着的花生米掉在地上,他一脸慌张地问道:“咋,你都知道了?”
从丈夫的话音中,张善善知道,正如她猜测的那样,丈夫瞒着她偷偷跟周华来往,至于俩人发展到何种关系,她还无从得知。
张善善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着,她感到自己的大拇指快要搓掉食指的肉皮了,克制着内心的愤怒,追问:“我知道是一回事,你亲口告诉我,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鹏程见他跟周华多年的奸情,即便再小心谨慎,还是瞒不住妻子了。
看来,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既然纸包不住火了,就坦言相告吧,今后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
“就那样呗,你生不了娃,人家周华肚皮争气,给我李家生了个大胖小子。”李鹏程满不在乎地说着。
李鹏程的话彻底刺激到张善善了,啥叫她张善善生不了娃,你李鹏程一年到头回家、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让她张善善如同守活寡,她咋样生娃?
又气又恨的张善善右手开始朝低矮餐桌旁的空啤酒瓶伸去,继续不动声色地逼问:“你跟周华,啥时候开始好上的?”
李鹏程见妻子面色平静,以为她接受他李鹏程尽享齐人之福的事实,如实坦言,“咱俩结婚三个月的事吧。”
“你说啥?!”张善善尖着嗓音怒吼,怒火攻心的她右手一把抓住空啤酒瓶,连想都没想就朝对面的李鹏程的头顶使劲抡去。
“嗵”的一声闷响,只见酒瓶瞬间破裂,李鹏程的头顶冒出汩汩的鲜血,顿时将李鹏程那又白又胖的脸糊成了了个大红脸。
李鹏程双手捂着头顶黏糊糊的血液,不敢置信的双眼瞪的溜圆,惊愕又恐惧的语气微弱地说道:“你想杀了我?!”
看着眼前这一幕,失去理智的张善善被吓醒了,她赶紧扯着嗓子喊叫道:“来人呀,来人呀。”
邻居被张善善凄厉的叫声引来,大家七手八脚把李鹏程抬到手推车上,急慌慌朝乡卫生院赶去。
院长庞咚咚正在院长办公室钻研着肝包虫的病理研究,她自到广仁乡卫生院上班以来,发现广仁乡的牧民患肝包虫病的居多。
广仁乡牧业村有12%的牧民患肝包虫,肝包虫病是一种寄生虫病,好发于畜牧区,宿主是狗、羊,当人食用了被虫卵污染的水或者食物以后即被感染,会得肝包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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