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贵率兵将醉仙居团团围住,先命手下官兵将看热闹的镇民驱散,道是官兵追捕江洋大盗,闲杂人等速速回避。继而对着酒楼内高喝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赶紧乖乖投降,或许老子心情好,饶你们一条狗命,哈哈!”
诸葛云在楼上闻得钱德贵出言不逊,又恼他方才出手狠辣,坏了高定手下那名忠仆的性命。当下探手伸向腰间所挂锦囊,摸出十几枚金钱镖,一甩手从二楼窗户里甩了出去。
那钱德贵正自得意洋洋,突见楼上飞下几个黑点,他也是习武之人,反应不慢,一看便心知不妙,急低头一个懒驴打滚,躲避暗器来袭,“当”的一声,一枚金钱镖正打在钱德贵头盔上,直吓得钱德贵魂飞魄散,伸手一摸,那枚金钱镖竟在精钢所制的头盔上留下了一道深痕,不由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不过钱德贵身后的那些弓箭手可就倒霉了,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剩下的金钱镖悉数打在了弓箭手的队列中,顿时有三四名弓箭手中镖,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嚎叫不已。弓箭手队列顿时一片骚动。
那钱德贵方才慌张中一个懒驴打滚才躲过了金钱镖,狼狈不已。自觉在手下官兵面前丢了面子,忙站起来,也顾不得身上滚了一身灰,急吼道:“慌什么?还不给老子放箭?射死他们!”弓箭手们被钱德贵一吼,急急地张弓搭箭,弓弦一松,数十支羽箭顿时嗖嗖声起,直飞向二楼。诸葛云等人早掀翻桌子挡在身前,羽箭穿破窗纸,大多射在桌面上,发出“咄咄“的声音。
诸葛云知道箭雨过后,官兵便会冲进来,当下急吩咐高定所带四名护院保护好高定等人,自己纵身跃起,“铮”的一声,腰间宝剑已经出鞘,诸葛云边向楼梯走去,边将剑直舞成一片白光,飞来的羽箭纷纷被削落。到得楼梯口,诸葛云直奔楼下,此时酒店掌柜及伙计,还有一些来醉仙居吃饭的客人,都已经躲入后厨,生怕遭受无妄之灾。另有几名倒霉的食客,被那失了准头的羽箭射中大腿胳膊,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诸葛云却也顾不得了,只是集中精神盯着酒楼大门。
十余轮箭雨过后,不见楼上有啥动静和反击,钱德贵一挥手道:“给我上,不论生擒格毙,俱有重赏!”当下便有两名悍勇的伍长,带着十几名彪悍的官兵提刀冲入醉仙居。
刚进得酒楼大门,未及看清里面情况,两名伍长及十几名官兵只见一道寒光,一名伍长只觉喉咙口一凉,咽喉已经中剑,诸葛云一剑收回,那伍长咽喉处顿时鲜血如喷泉般直喷了出来,那伍长双手捂着咽喉处伤口,似是想堵住鲜血外流,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慢慢倒地。也难怪诸葛云出手便杀人,他情知这事情已经难以善了!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何况他们现在身处绝境,稍有差池,这十余人便全交代在这了。是以诸葛云收起仁慈之念,一出手便杀人立威。
剩下的那名伍长见状大怒,急带着十几名官兵围攻诸葛云,诸葛云右手持剑,左手捏着剑诀,全身上下居然不再爆发出昨日在西湖旁那种摄人的气势,脸色平静恬静,英华内敛,却又如随时会瞬间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如果有行家在场,必然惊呼:这少年武艺居然已达到如此境界?
武艺一道,力量固然重要,但若打不到人,又有何用?须得内外兼修,将所有力量集中于一点,随心所欲地使用自身的力量,达到运用自如。在出招的瞬间爆发集中全身的所有力量,使得速度,伤害,反应倍增,心随意转,做到指哪打哪,方算是踏入高手境界。
诸葛云见这十几名官兵围攻上来,情绪未见丝毫波动。只见他身形一动,伸手一剑刺出,当面的一名官兵心口已然被剑尖点中,那官兵刚觉胸口一痛,诸葛云已经收剑反撩,将背后一名官兵自小腹直至胸前锁骨处划出一道血痕,同时左脚却又踢出,直将一名欺身上前的官兵踢飞,直砸到墙上方才落下,直倚在墙角大口吐血,震得墙粉都娑娑落下。
而方才被诸葛云撩了一剑的官兵尚未觉察异样,正欲挥刀砍杀诸葛云,突觉身前剧痛,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胸腹间伤口崩裂,小腹处肠子正缓缓流出,那官兵顿时丢了刀,嚎哭着跪在地上,双手欲将自己肠子塞回肚子里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之功,眼见得这官兵不活了。
剩下的官兵见此惨状,不由得心头恶寒,又见诸葛云举手投足间连杀数人,不由得战意顿失。说到底他们虽然悍勇,可毕竟只是江南富庶之地的守备兵,从不经战阵,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比不得边军连年血战,见惯了厮杀场面。
诸葛云趁这些官兵一滞,连连出手,这些官兵大多被诸葛云挥剑刺杀或被踢飞与周围墙壁来了次亲密接触,只有两名运气较好的官兵被直踢飞出大门,落在门外空地上,只是断了几根肋骨。而那名剩下的伍长却享受到了与先前一名伍长相同的待遇,被诸葛云一剑切开喉咙,也捂着喉咙正跪在地上呃呃作响,却又发不出声音。
两名伍长带着十几名官兵冲进去后,钱德贵睁大了眼睛望着酒楼大门,想看清楚里面情况如何。可是日正当午,他站在酒楼外面的空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一时之间眼睛根本看不清楚醉仙居里的情况。钱德贵手搭凉棚,正欲眯起眼睛望个究竟,突闻得惨叫连连,吓得钱德贵一个激灵!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正欲开口,却又闻得“嘭嘭”两声,只见醉仙居大门处先后飞出两个人影。
外面的弓箭手吓得急欲放箭,突见这两个人影身着官兵服饰,而且不是自己出来的,是被人踹得横飞出来的,急忙收弓。有一个反应慢的弓箭手收不住弓弦,急将弓往上一抬一甩,“嗖”的一声,那羽箭直从钱德贵耳边飞过,没入醉仙居门旁的木梁上。把个钱德贵吓得一跳,回身左手一把抓住那放箭的官兵的胸襟,右手在那官兵脸上直甩大耳刮子,打的啪啪作响,并骂道:“你个蠢材,往哪放箭呢?伤了老子,老子要你狗命!”直打了十几个大耳光,方才泄愤。
钱德贵将那倒霉的弓箭手一把推倒在地,转身拔出腰刀,向醉仙居一指,恼羞成怒地吼道:“弟兄们,统统给我上,踏平这酒楼!”众官兵发一声喊,除了弓箭手,其余人均提刀持枪,涌向醉仙居大门,有些还砸开窗户,想从窗户里爬进去。
钱德贵又派人通知酒楼后面的官兵,严令他们同时发起进攻。后面河面上的官兵急将那七八条小船紧靠在醉仙居后面墙面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钩索,甩在二楼窗户上,勾住窗棂。当下便有七八人拉着钩索脚蹬外墙面往上爬去,另有些官兵直接破开一楼靠河边的窗户,纷纷跳将进去。一时之间,醉仙居前后上下涌入大量官兵。
诸葛云刚解决了那十来名官兵,又听得外面一阵鼓噪,只见无数官兵从门口涌入,旁边几扇窗户也被打烂,不停有官兵跳进来。这些官兵一入酒楼,当下便有十余杆红缨长枪向诸葛云攒刺。有道是一分长一分强,诸葛云手中只一柄长剑,比起红缨长枪兵器上吃了不小的亏。被这些官兵手持红缨大枪一通乱扎,顿时左闪右避忙了个不亦乐乎!此时醉仙居后面河面上的官兵也破窗而入,当先七八名官兵持刀奔来,直朝诸葛云后背砍去。
诸葛云闻得脑后生风,急侧身避让,几柄刀带着呼呼风声砍了个空。诸葛云回手一剑,刺死一名官兵,剑未收回,又是几柄大刀砍来,诸葛云手腕一沉,手中宝剑向上抡起,竟硬生生地挡住了这几把刀。刀剑相交,诸葛云与那几名官兵均是虎口一震,那几名官兵手中的刀受力反弹,持刀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甩。甚至有两名官兵手中的刀拿捏不住,脱手向后飞去。后面跟上的官兵吓了一跳,急挥刀将这两把飞刀格开。而诸葛云以一剑挡数刀,受到的反弹之力更甚于那些官兵。却见他手腕一转,一个借力卸力,宝剑顺势往下,剑尖轻轻在地上一点,居然将这反弹之巨力轻松化解。
诸葛云方才全力挡住两轮刀,数杆大枪又至,诸葛云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一时躲避不及,被一杆红缨长枪扎中左肩,幸好诸葛云惊觉左肩中枪,向后一退,肩膀也向后一缩,刺中诸葛云的那杆长枪枪尖入肉不深,未伤及筋骨,伤的不重。但即便如此,左肩伤口也汩汩流出鲜血。诸葛云还未来得及庆幸,后背又中一刀。他方才向后一退,虽使自己受到的伤害最小化了,但却给了后面的官兵以可乘之机。嘶啦一声,诸葛云的后背衣服已被刀尖划破,背上被划出一道血痕,伤口处皮开肉绽,还好只是皮外伤,未伤及内里,不过那伤口也甚是吓人。
众官兵见诸葛云连受两伤,不由士气一振,一阵欢呼,正准备加把劲把诸葛云给解决了。却闻诸葛云一声清啸,手中长剑奋力向前一记横扫。众官兵以为诸葛云要拼命了,急往后一闪,却见诸葛云一个鹞子翻身,向后空翻越过背后的几名官兵,正落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诸葛云身形方才落定,已有一柄长枪刺来,诸葛云脚一蹬,身形一飘,整个人又向上去了几级楼梯。然后伸左手一探,抓住刺来的长枪枪头,奋力一拽,那持枪的官兵连人带枪被往楼梯上拽过来。拽的近了,诸葛云右手宝剑往下一抡,宝剑剑刃以四十五度斜角正劈在那官兵的肩脖处,入肉三分,诸葛云把剑往后一拉,那官兵颈动脉已经被割断,鲜血直喷出来,都溅到了诸葛云的脸上身上。那官兵的头颅软软的垂了下去,双手也握不住长枪了,手一松,整个人骨碌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诸葛云杀了那名官兵,夺了一柄红缨长枪,当下宝剑归鞘,双手握住长枪,站在一楼通往二楼楼梯的转弯处,枪尖朝下。醉仙居楼梯狭窄,只容得两人勉强交汇,诸葛云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几名悍勇的官兵发一声喊,冲将上来,诸葛云长枪一抖,往前一送,冲在最前面的那官兵顿时被扎了个透心凉,枪尖从前胸刺入,又从后背突了出来。
诸葛云枪一收,提起脚一脚,将枪杆上的这人肉串串从枪杆上踢了出去,直往下落,正砸在后面那鼓噪壮胆的几名官兵身上,死的活的滚在一起,在楼梯上滚成一团,滚了下去。看那枪杆上,浸透了鲜血,诸葛云仍握着长枪,在楼梯口守着,原本清秀俊朗的脸蛋上,溅满了鲜血,一股杀气蓬勃而出,直如杀神般。众官兵一时不敢上前。
此时二楼也早已经打了起来,官兵开始攀爬二楼时,那四名护院便留下一人守护,其余三个人冲到前后窗边砍断钩索,后面爬窗的官兵被割断了钩索,噗通噗通地掉在了河里,自有船上的官兵将其救上船去。前面爬二楼窗户的官兵可就倒霉了,几个官兵甩了钩索,正拽着绳子两脚在墙面上直蹬,眼看着快要爬到二楼窗口,却见二楼窗口突然冒出一把雪亮的钢刀,却不见人。咚咚几下,将他们的钩索全部斩断。这几个倒霉的官兵刚转念道:完了,人已经掉了下去。“嘭嘭”声起,后背摔在醉仙居前的石板路上,顿时摔的昏天黑地,眼冒金星,手上兀自死死地抓着被砍断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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