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劝诫晚辈不可徇私
“外祖父要你做什么?”
谢歧的一句话,就好似平地惊雷,劈的庄月魂不守舍,她掐着手指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表,表哥在说什么,月儿听不大明白。”
深吸一口气的谢歧,这才慢慢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眸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家主令,所谓何事!”
轰地一声,庄月愣愣的抬头,直到表哥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了,脸还是煞白煞白的。
她嘴巴开开合合的,却是极难说出来一句囫囵的话,好似失语一般。
良久,‘扑通’一声,她瘫软在地,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表哥,何时知道的?”
谢歧没有回答,显然还在等待她回答自己提问的事。
庄月苦笑一声,凄厉的笑声响在屋中,笑的眼泪争先恐后的落在衣襟裙裳,她才幽幽的道:“姑母总夸表哥聪慧,想必月儿因何而来,表哥不问也自知。”
谢歧喉头一动,俯下身来看她,“我母亲最疼爱的孩子,是你,可你竟也愿意走这一遭,看她吐血晕厥,你可满意了?”
他明明很平静的在说话,庄月却听出来一种愠怒的指责。
她不住的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没想害姑母的,表哥你信我,”她期期艾艾的伸手去抓谢歧的衣袖,被谢歧挥袖起躲开,她哽咽的急忙道:“我也不想,可我又有什么法子?”
“我是庄氏女,若是连祖父这一家之主的话也不听,我会是怎样的下场?”
“姑母心疼我,知道我若是空手而归必不好受,却也不愿意伤害表哥,两相难抉择这才急火攻心,表哥,”庄月自暴自弃的道:“你送我回去吧,只需送到门口就好。”
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瞧着到有几分的凄惨。
谢歧紧紧闭了闭眼,随即松开紧握的手,示意庄月,“你起来吧。”
他抬脚出门,留下一句话,“我母亲因你晕厥,此事你难逃其咎,便留下照顾她,直到她醒来未止。”
庄月鼻音浓厚的‘嗯’了一声,却也不知走远的表哥是否听见。
再说一身怒火回到书房的谢歧,提笔挥毫,一个人闭守书房许久,直到谢一禀报说‘夫人醒了’时,这才施施然出门。
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倦色,而后指了指房中书案,“那三张图纸你分开装好。”
谢一机敏的上前递上耳朵,听着世子的吩咐,而后抱拳道:“得令,世子放心。”
安抚过面色仍旧惨白的母亲,谢歧带着庄月出了侯府。
庄月坐在来时的马车上,从帘子缝隙里瞧着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玄色披风被风卷起,锋利的好似一把寒刀的表哥,心中先前的旖旎都化作了忐忑。
她不知道自己回家之后会是怎样的,只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好让自己往后余生,能不断回味这片刻的温暖。
恍惚觉得,他像是来求娶自己的新郎官,而自己就是娇羞的待嫁新娘。
谢歧可没这么多心思,看了一眼点头回应,示意一切就位的谢一,随即抬手下令,“出发!”
谢府亲兵护卫,气势汹汹的朝着庄府所在走去,如此之下,却也没人注意到半道上分道而行的两个身影。
谢歧并未让人先行告知,还是队伍行至庄府巷子口时,动静太大引得门卫探看时,这才匆匆告知了府里。
大房夫人赵氏匆匆从后院赶来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时机,“什么,直接去见了父亲?”
丫鬟们点点头。
庄府书房。
谢歧品着手中香茗,却没有一丝要喝的意味,反倒是嗅够了香气便收回手,将其放置一旁,“外祖父,果真品味不俗。”
庄阁老虽已致仕,但有点眼力见的还是尊称一声阁老,眼下已经不动声色的将外孙打量了数个来回了,听到这话便笑着摆手,“若是喜欢,回去拿些就是。”
“对了,你这孩子,明明事务繁忙,还抽空来看外祖父。”
“应该的,”谢歧看着屋中林立的书架,道:“外孙有一事心头不明,想请教外祖父,这不,谢礼都带来了。”
他从袖中取出来竹筒,反手递给书案前的庄阁老。
庄阁老抬手接过,笑着道:“好,既然衡儿你有这心,外祖父便收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竹筒,取出里面卷着的宣纸,展开一观,随即眼睛一凛,忍不住道:“这!”
他如获至宝一般,甚至有些贪婪的看着纸上所绘,目不转睛。
竟是四院关于击鞠会的详细安排,场地规划并细则安排,详细至极。
时刻留意着外祖父神情的谢歧,眼中闪过一抹讥讽,随即耐下心来,直到回味过来的庄阁老做出一副长者之态,苦口婆心的道:“衡儿,你这是作何?”
“怎可因为外祖而徇私呢?”
“下次可千万不能这般,若是影响你的前途,外祖只怕是会万分自责……”
听着倒是让人心中温暖,谢歧受教点头之后,老老实实的应声,看得庄阁老甚是欣慰,便想起先前外孙的疑惑,“对了,先前衡儿说道疑惑之事,不知是……”
“书中之事。”
“好说好说,”庄阁老笑的开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书架道:“外祖父这里也算是收藏颇丰,究竟是哪本你不妨找出来,如此慢慢讲给你听。”
谢歧倒也移步书架之间,仔仔细细的将林立的书目望遍,却始终没有看到自己想寻的那本,便空手回到书桌前,“外祖父,未曾寻到。”
庄阁老以为他是疑惑兵法之类的书籍,扶着胡子的手一顿,“衡儿,不如你回头将那疑点送来,外祖父解了之后再传信于你。”
也只能如此。
谢歧彬彬有礼的告辞,很有尊重长者之风范。
倒是相送的庄月仍是放心不下,她瞧得清楚,表哥手指受了伤,不像是外力所为,只恐是生气之下自伤。
庄阁老殷切的送走了得意的外孙,想到自己书房内的图纸,便称病闭府不出,好仔细参透内里可能的玄机。
他都能想到,若是旁人知晓了外孙的孝心,只怕饿虎扑食般的过府求见,毕竟是杀手锏怎可随意告知于人?
不知是不是庄阁老这般严苛的拒绝态度,三天内竟无人上门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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