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药师听到此处,“啊”地叫出声来。果然听玄中子说道:“为师随你师祖游历,在洛阳见到慧可大师之时,他尚未拜入少林,当时法名神光。”
李药师一时瞠目结舌,实在没有想到,在盘龙山巅与自己促膝长谈达三日三夜之久的,竟然是少林掌门。
只见玄中子拿起茶碗,望着碗中余茶,悠悠说道:“我这茶道,还是跟神光大师学的。”
他轻轻喟叹一声:“神光大师求法之心,实在坚毅虔诚,他终于得受达摩禅师衣钵,传承禅宗法统。北周武帝禁断二教之后,只听得神光大师去了南朝,便再也没有音信啦。他去到南方,竟尔解开了《楞伽经》秘奥,也真是因缘遇合。”
李药师说道:“想那位驻锡峨嵋,与神光大师同参《楞伽经》的梵僧般剌密谛大师,必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玄中子笑道:“神光大师说他向密谛大师讨教,得到启发,你就当真了吗?他若向人提起参悟《易筋经》的始末,不知会说曾得何人启发?”
李药师也笑了,说道:“如此弟子真要惭愧得无地自容了。”寻思回想,内心虽是惭愧,难免也有几分自得,孺慕之情顿生,便欲再往蓟州拜见神光。于是央求师父:“如今既然知道大师驻锡盘龙山,弟子就可以陪侍师父,往见大师。”
玄中子却是长声喟叹:“药师,你与大师有缘,得以在盘龙山巅拜识法颜。这样的缘法,可遇而不可求啊!”想想又说:“其实我也见过大师了。前日夜半,大师曾来此处。”
李药师并没有听出师父言中之意,仍然笑道:“前日夜半,弟子在外间等候师父出关,却没有见到大师前来。”
玄中子庄容注视李药师,说道:“大师翛然而至,翛然而往,我又何尝能见到他前来?”他轻叹一声:“古之所谓『龙』者,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乘乎云气而养乎阴阳,又何须让人见到一定形体?”
李药师听师父此言,心中渐渐升起不祥之感。果然听师父又说:“大师来时,窈兮冥兮,寂兮寥兮,我但觉至阴肃肃出乎天,至阳赫赫发乎地。大师不肯久留,瞬间飘然而去,只赞我调教出好弟子。”他再长叹一声:“药师,大师此刻只怕已然西去啦!”
玄中子话未说完,李药师已哭出声来。玄中子又叹一声:“所谓『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我等凡夫俗子,哪能如庄子之旷达?”他太息须臾,说道:“药师,你再跑一趟盘龙山吧!”
李药师虎目含泪,匆匆拜别师父,疾速朝盘龙山而去。
他来到月前与神光、璨了同参《易筋经》的小庙,庙中果然在作法事,居中主持,正是璨了。
法事庄严,李药师心中虽然伤恸,泪眼婆娑,却不敢大放悲声。他入庙祭拜,得知此时已过三七。
算算时日,原来他才离开盘龙山,神光大师便即涅盘。
他忽然明白,当日神光大师竭心尽力为自己说法,实已心神交瘁。了悟《易筋经》之后,自己随即辞别,神光与璨了均不相留,原来他二人当时已知神光大师即将坐化。
如此说来,岂不是自己累了神光大师?他愈想愈是愧悔,却又不便失声痛哭,忍悲之下,竟至泣血。
待法事告一段落,璨了来到李药师身前,说道:“檀樾,家师与檀樾有缘,得以相互启发,妙悟《易筋经》秘谛,终偿数十年悲愿,实是无比喜乐。家师脱去皮囊,往生净土,檀樾当为家师欢喜才是,何至徒然悲泣?”
李药师听见“相互启发”四字,想起师父言语,更觉得自己受恩深重。
当即听从璨了之言,不再徒然悲泣,只默想自己来到这婆娑世界,十余年中所受的亲恩、师恩,顿时又是一番体悟。
又想近日先结识李迪波,后拜识神光大师,两人均不愿表明真实身分;然而其中因果,不啻天壤之别。
自己当时若知神光大师就是少林掌门,心中难免执着于他的身分,便不能清明澄澈地与他谈经。
他暗自发愿重修大师曾经驻锡的小庙,以便日后供奉,此是后话。
当下他留在盘龙山中作完七七,才再回到师父在天挂山中的洞府。
此时玄中子已然闭关,年长同门都已离去,只有房玄龄和魏玄成还在等他。
房玄龄将三卷经书交给李药师,说是师父交代的功课,李药师敬谨收受。
房玄龄满脸兴奋神情,又对他说:“药师哥哥,师父已为我二人起了学名啦!”
李药师听说,也为他二人欢喜:“有了学名,你二人便是师父的入室弟子啦。不知师父是如何说的?”
房玄龄道:“师父为我取名为『乔』,望我『出于幽谷,迁于乔木』;为玄成取名为『征』,望他『明用稽疑,念用庶征』。”
“出于幽谷,迁于乔木”出于《诗经.小雅》,本是歌颂知音友爱,后世用为渐入佳境之意。
“明用稽疑,念用庶征”出于《尚书.洪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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