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娅娅,听到李庆的声音后,她赶忙丢下了手里的事情,第一时间跑过来为李庆开门。
“庆哥,您快请进。”娅娅脸上绽放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在确认李庆看到了她的笑容后,便弯下腰去为李庆摆弄拖鞋。
“李,李局。”周琪姵的另一位室友,虽然没有上来献殷勤,但当李庆出现在门口时,也顾不上还没穿好的另半只袜子,赶忙是直起身子在床上坐好,双腿并拢,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局促而恭敬,就好像在迎接领导视察一样。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弯腰时,娅娅稍显宽松的衣物让她胸前的风景展露无遗。
说到那拖鞋,也是才换的新东西,不是买的,而是“细心”的侯建利差人送来的,他也是做好事不留名,也不打招呼,趁着周琪姵外出找工作的时候就把旧拖鞋给扔了,直接换了新的。
李庆被她的殷勤整得有些不适应,还没说什么,娅娅便很快地直起身子,她乖巧地站在门旁,外面裹着厚实的冬装,衣服敞开,里面的领却开的很低,薄薄的清纯中包裹着厚厚的妩媚,这是她们惯有的装束,可以方便她们脱下外衣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
“庆哥,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已经跟琪姵姐道歉了,她也原谅我了,保证下次不会再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娅娅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点嗲气,她本来还打算说话时顺势攀上李庆的手臂,但或许是碍于李庆的气场,她到底是没敢做出这个动作。
县治安局的副局长,在平头老百姓的眼里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官,更何况是在如今的时局之下,所以说是“气场”,倒也合适,这不关乎年龄,纯粹是身份之差而带来的心理差距。
李庆的目光,却是直接看向屋中的周琪姵,似是在问她,娅娅口中所说的“原谅”一事是否属实。
对于这间合租小屋的变化,李庆都看在眼里,不同于他上次到访,刺鼻的气味已然消失,地面上也不再乱如鸡窝,尤其是属于周琪姵的那片区域,干净整洁,显得与这片地方格格不入。
“这样啊。”
周琪姵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给出了答案,得到答案的李庆只是对娅娅微微点头,随即迅速跳过了她,仿佛眼中没有她这个人似的。
娅娅面色难看,眼中闪过一丝羞愤,色相是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本钱,也是她无往而不利的致胜法宝,这李庆是瞎子不成,看不见她的波澜壮阔,偏爱周琪姵的一马平川么?
但很快,她就迅速收敛了羞愤,现在的她,就连对李庆表示愤怒的资格,都没有。
就如同另外一个室友一样,从事灰色产业的人,对治安局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心存畏惧,那可真是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而已。
李庆来到周琪姵身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四下的环境,目光在触及她手中的信封时,稍有停留。
周琪姵也不甘示弱,抬起头迎上李庆的目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自禁地攥紧了手中的信封,那里面,是侯建利孝敬过来的赃款与粮票。
李庆微微一笑,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弯腰将床上的被褥推到一旁,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谁送的?”这还不算完,他又伸出手,像是拿自己的东西一般,一下就从周琪姵手里把信封拿了过来,两根手指将信封口撑开,往里一瞧,说:“钱不少,哟,还有粮票,这油墨味,是才印出来的吧?”
李庆半开玩笑似的,语调轻松,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对这种行为,李庆早已是见怪不怪。
通过周琪姵向他输送利益还是间接,算是有所顾忌,做的还算委婉,有一次他正在治安局办公室时,治安科的那位唐科长挑了个没人的时间,以拜托李庆向罗曦赔礼道歉为由,直接就把鼓囊囊的信封往他手里塞,整的他是哭笑不得,闹了半天,才让那位唐科长安安心心地把信封收了回去。
这种事很是不好处理,李庆虽然决计不会要,但却不能像是对待案件那样一句话给人堵死。
若否,对方必定是要胡思乱想,是不是给的少了,领导看不上眼,或者是心中惴惴不安,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领导,领导还没有原谅自己,所以不肯要,如果不讲究拒绝的方式,以后的麻烦,只会更多。
那个时候还没有维稳一事,粮票制度也还没有实行。这粮票是政府管控战时物资、稳定战时物价的重要手段,新鲜出炉的粮票,还没有在市面上流通,就被当成“贿款”送了出来,这背后暴露的问题,又岂是“贿赂”二字便能一言蔽之的?
至于这个信封的来源,不消周琪姵说,李庆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侯建利给的,趁我不在,藏在我枕头底下。”
当李庆伸手过来时,不知怎么的,周琪姵手上的劲儿一下就泄了,所以李庆几乎是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信封拿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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