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警告的语气并没有吓退堃,堃冷哼一声,不退反进,拦在他面前,那样倾世孤傲的一个人,明明眼角眉梢凝着雪,覆着霜,就在他静静看着自己的时候,熙有一刻从他身上竟然觉察出一丝柔软和担忧。
他眼神不由自主流连在堃如黛墨远山般的眉目之间,一缕鬓角垂下的长发随着堃的劝诫轻轻飞扬。
“世间万法皆逃不过一个归字,万法归一,归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你的心!何其自性本无动摇,你若遵从本心,岂是外邪所能左右?”
熙本以为堃说完这些话便傲然离去,却没想到他竟凑近至耳边,悄然道:“我是来度你的!”
一阵温热地气息传来,熙只觉得脖颈处瘙痒难当,不知不觉耳廓像烧着了似的,刚才堃的话随着耳廓的火烧火燎灰飞烟灭,倒是这难耐的灼热让他窝着一团火。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品种?一靠近就让人这般难受,说的什么狗屁话,让人一头雾水,还惹得他这般怪异,以后势必要离这人远点。
心里打好了算盘,准备吆喝苍梧、寻竹回兴师院,离开这么久,他还是担心他那个族长老爹再次将他打了回去,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变回饕餮了。
待他转过头准备吆喝时,传来了苍梧唯恐天下不乱的惊呼:“哎呀熙,你脸怎么红了......”
寻竹这货平日里的沉稳持重这会儿也被狗吃了:“哎呀,耳廓也红了!”
这俩儿货!熙暗暗磨了磨牙!
“呃......可,可能是刚才的镭珠爆炸时......烤,烤的吧!”他这话说得连自己都觉得荒谬,恨不能找块抹布把这俩不省心的嘴堵上。
。“哦......”苍梧、寻竹交换了个眼神,齐声回答,那声调怪异得熙想暴起揍人。
据说,小镇中心有一处驿馆,房屋制式比本地的官府豪阔霸气,张扬得堪比皇帝家的傻儿子,平日里总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今日却大门紧闭,安静得诡异。
只有里面的小厮听得到一阵接一阵的鬼哭狼嚎。
“大人,你可要给我做主呀!”担架上差点儿没炸成焦炭的一人此刻涕泪横流:“今天这口恶气不出,以后我勾图的脸往哪儿搁呀!”
此“焦炭”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醉仙楼抓鸡不成反蚀把米的践。
他仗着自己害人害己的惨状,向驿馆使节——符告状,想为自己出口恶气。
符是勾图设在薪鬼的使臣,表面专门负责两族信息沟通来往,实则暗地监视,发现一有风吹草动随时禀报,也可以说是勾图埋线在薪鬼的鹰犬、爪牙。
但此鹰犬、爪牙现在却老神在在,视那担架上的货若无物,端起茶杯浅饮慢酌。
践见符不紧不慢,担心他这罪白受了,更加无赖起来:“大人,您看,我这被炸成什么样了,不仅肚子挨了一刀,脑袋差点烤焦,屁股还炸开了花,要不是我命大,小命今天就落在醉仙楼了,我命没了不要紧,关键是以后,以后只要是咱驿馆里出去的人,可就得任人嘲讽、欺负了,呜呜呜......”
他说得惨兮兮,一个大男人越说越委屈,到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符好好地喝着茶,听着这货越说越不像话,心里一烦,将茶重重地摔在案上,怒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谁敢欺负咱们,要不是你总是狗仗人势,在外面横行无忌,谁会对你不利,对咱们不利?”
“你要明白,咱们只是使节,驻扎在他族,理应入乡随俗,和谐共生,食他们所食,住他们所住,应心存感激,以图回报,你却成天仗着母族强大,在这儿耀武扬威,实乃丢尽勾图人的脸!”
符顿了顿,又道:“你且将养两天,等伤势好转,我便带你上悬壁兴师院请罪去!”
说完,他挥挥手,示意小厮将那灼眼糟心的货抬下去。
可那货被抬下去也不让人省心,鬼哭狼嚎声依然强悍如斯:“大人,您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勾图狂枭机甲......”
符继而摆摆手,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摇摇头,叹道:“死不悔改,孺子不可教也!”
他从书案上拿起一本册子,赫然有笔在录:“国无常强,无常弱。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则弱,则国弱。”
随后,他坐于案前,执笔疾书几行字:“以正治国,以奇治兵,以无为治天下!”
写完又将纸揉碎,扔至一旁,叹了口气:“所有因果皆由己身,何苦哀哉!”
再说,悬壁兴师院后有一处客院,专门安置各族子弟寝宿之用,其间一客房门外竟有些许人驻足观望,其间更不缺各族女弟子。
更有洗漱完毕,准备去兴师院校场演练的弟子,见此情况,不由好奇,凑过来询问,使这客房门前不大的地方拥堵不堪。
熙正好路过此间,见这大一群人,不由好奇,问道:“此间门前怎地驻足这么些许人?”
苍梧回想了一下,不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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