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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回到伊犁宾馆的客房里,姐弟俩手拉着手叙旧。
哥哥贾希的婚礼是在伊犁宾馆举办的,筹备宴自然也在宾馆举行。
傍晚时分,祁海和贾欣将儿子贾向阳委托给伊犁宾馆的服务员照看着。
夫妇俩朝哥哥预订的餐厅走去,走到餐厅门口,哥哥贾希和嫂子田豆早在门口等候。
提前来一步帮忙的弟弟贾强,看见只有姐姐和姐夫俩人,不见了外甥贾向阳的小身影,纳闷地问道:“姐,姐夫,向阳呢?”
贾希当然知道妹妹刻意不带外甥的原因,他对着不知道里面猫腻的贾强提醒道:“强子,吃饭时,别提向阳的事。”
“哼,要你管?我喜欢说啥就说啥。”贾强朝自己亲哥翻个白眼。
田豆见状,帮腔道:“强子,你今晚要是想给你田柳哥添堵,那就尽管提。”
贾强从心里喜欢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嫂子,在他眼里,嫂子比自家大哥有谱。
他赶紧点点头,“嫂子,我知道啥轻啥重的,我就是看不惯我哥,就要故意气气他。”
从哥哥和弟弟的互动中,贾欣发现自家这兄弟俩根本尿不到一壶里,不由泛起愁来。
田豆领着贾欣夫妇走进一间宽敞的就餐厅,里面摆着七八张餐桌,田穗一家三口早就等候了。
田穗见妹妹田豆领着一对陌生男女走进来,赶紧起身。
田豆给哥哥和小姑子介绍道:“二哥,这是我小姑子贾欣,妹夫祁海。贾欣,这是我二哥田穗,二嫂车桂花,侄子田稼轩,你跟我二哥都是做生意的,你们可有的聊了。”
安排完贾希夫妇,田豆离开餐厅,田穗抓着祁海请教在霍尔果斯口岸做生意的情况。
不大一会儿,田豆走进来招呼大家就坐,并让服务员上菜。
贾欣看着圆桌旁围坐的人,今晚宴请的人不多,大大小小也就十个人。
自己和丈夫祁海坐在偏上座,上座空着两个座位,田穗一家三口坐在空位置的左手,下手是弟弟贾强,嫂子田豆坐在自己的右手,田豆旁的空位应该是哥哥贾希的。
聪慧的贾欣看看自己左手的空位置,知道这是田柳夫妇的位置,她跟丈夫祁海递个眼色,夫妇俩默契地换了个位置。
贾欣刚坐下,就听到餐厅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清朗而略带着磁性的嗓音,就是那个经常入梦的男子。
贾希带着田柳夫妇走进餐厅时,一直想提醒田柳,自家妹子也来了,可是田柳跟穆浣紧挨着向前走,根本就没机会开口。
对于田柳而言,他终于理解了“久别重逢的人终会久别重逢,无缘再见的人生死不会相见。”这句话的含义。
田柳一走进餐厅朝里面扫了一眼,贾欣那煞白煞白的面容就这样映入他的眼帘,他脚下的步伐一阵紊乱。
随即,他的脚步顿了下,很快恢复正常,伸手拉住妻子穆浣的手走进餐厅。
贾欣跟田柳四目蓦然相对,双方都没有预想中的震惊、没有预想中的惊喜,双方都平静地看着对方,好像看陌生人一样。
贾欣从田柳看向她的那双眼眸中,让人读不出任何情绪。
她记得,田柳以前在她面前,是一个脾气喜好都不会掩藏情绪的人。
在贾希的指引下,田柳夫妇坐在了上位的空座,夫妇俩默契落座,服务员鱼贯而入,将丰盛的晚餐摆上了餐桌。
看着平淡如水的田柳和贾欣一幅若无其事的神色,知道内情的旁观者贾希、田豆以为,他俩人早已忘却往日的情怀、心静如水了,而当事人却早已心潮起伏、翻江倒海。
贾欣的右手使劲儿掰着屁股底下的椅子边角,白皙的手背暴露出青筋。
而看似平静的田柳伸手拉着妻子穆浣的左手时,他丝毫没有注意,因激动而紧攥着妻子的大手力道太足,把妻子的小手握地生疼生疼。
聪慧的穆浣落座后,伸手捋了下两鬓的秀发,借着抬胳膊之际,快速朝右手的陌生女子瞟了一眼,心里暗自称赞,好一个清秀时尚的年轻女子。
就在穆浣偷偷打量贾欣时,贾欣也不时瞄几眼穆浣,心里腹诽道,这个田柳真够有福气的,他的女人永远都是美女,素雅淡然的妻子还真跟亦正亦邪的田柳相配。
服务员走出去,贾希清清嗓子开始从田柳夫妇一一介绍起来。
“田柳,我发小,穿开裆裤用尿和泥巴的哥们,这是他媳妇,中学美术老师穆浣。”
“我妹夫祁海,浙江商人,我妹子贾欣,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
田柳夫妇和祁海夫妇站起身来,互相握手寒暄认识着,祁海细细打量着这个放大版的贾向阳---田柳,真是个英气逼人的男子。
而田柳看着普通的祁海,对着装作不认识他的贾欣说道:“贾欣,咋,结婚了,也不吱一声,你哥都不知道你结婚的事。”
就在贾欣以为田柳当着他媳妇的面不打算跟她说话时,没想到田柳不避讳,大大方方跟她说着话,心想,看来,他这个上门女婿过得挺不错。
贾欣妩媚一笑,神色自然地打趣道:“咋,你结婚也没通知我,咱俩扯平了。”
穆浣从一个女人的直觉,再从贾欣看向田柳那双熠熠夺目的眼神明白,这个叫贾欣的女子就是田柳的第一个女人。
深爱田柳的穆浣克制着内心的醋味,伸手跟贾欣浅浅握了下手,“你好,我叫穆浣,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叫贾欣,你长得真漂亮。”贾欣发自内心称赞着。
四人落座后,贾希又开始介绍田穗夫妇给大家认识。
就餐时,贾欣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贾强跟哥哥贾希不冷不热,跟穆浣倒是更像一对亲姐弟,内心湿漉漉的。
她知道,这些年来,贾强肯定得到田柳夫妇无微不至的照顾,否则,按照自家亲弟弟的性子,不会跟外人亲密成这样。
“嫂子,你把嘟嘟带来多好啊,你们吃饭,我可以抱他呀,我都快一个月没见嘟嘟了,他不会把我这个小叔忘掉吧?!”贾强仰着脸跟斜对面的穆浣担忧地说道。
穆浣听了贾强的话,抿着嘴笑道:“今晚你跟我回家,看看他不就行了?强子,你这两天咋没去李老师家学摄影?你再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心人家李老师生气,不教你了。”
贾强挠挠后脑勺红着脸解释道:“嫂子,你告诉李老师,我们技校最近要跟对面的二师范搞个足球比赛,我这最近忙着练足球呢。”
贾希听了穆浣和弟弟的对话后,诧异地问道:“咋,强子,你在学习摄影啊?哥咋不知道?哪天给我跟你嫂子照个相,看看你的水平。”
贾强朝他翻个白眼道:“我给嫂子照相,不给你照。”
田豆出言哄着跟丈夫一直不对付的小叔子,“那你给嫂子一个面子,也给你哥照一张呗。”
贾强看看一脸尴尬的哥哥,说道:“算了,看嫂子的面子,我给你照,明儿个婚礼我给你俩拍照,照相机我早准备好了。”
望着贾强跟田柳夫妇感情好的赛过亲哥哥,贾欣知道田柳没有辜负她当年她的嘱托,内心暖暖的,快要被田柳多年照顾弟弟的情意融化了。
在田柳的分工下,穆浣、田穗夫妇、贾强还有贾欣夫妇在贾希、田豆明日的婚礼上都有任务。
美术老师穆浣给新郎新娘化妆,田穗帮着挡酒,车桂花负责给每个桌席分发糖烟酒,贾强负责照相,祁海帮着协助服务员倒茶,贾欣负责收礼金。
而田柳即是酒席的总管,又是田豆和贾希婚礼的证婚人。
筹备席结束后,贾强跟随田柳夫妇回到他家。
看着小嘟嘟朝他咧着嘴笑,贾强高兴地抱着小嘟嘟来到田柳家的客房居住。
这一夜,床上没有了儿子嘟嘟,肆无忌惮的田柳一改往日的温柔,狂热地要着妻子。
穆浣从丈夫一反常态的举止中再次确定,贾欣就是丈夫的第一个女人。
翌日,贾希和田豆的婚礼如期顺利举办完,来宾们酒足饭饱后,都相继离开了伊犁宾馆。
给贾希挡酒的田穗在半途中就被来宾灌得烂醉如泥,车桂花在半途中就搀扶着丈夫离去。
没法子了,祁海上阵帮着舅子哥挡酒,还好,客人回敬的酒大多数被田穗喝了,祁海只喝了一点,可是伊犁特曲的酒劲太足,没喝几杯的祁海也喝多了。
贾强搀扶着姐夫祁海回到他们预订的客房,穆浣心里牵挂着家里的儿子穆梁瞻,也早早离开了伊犁宾馆。
田柳和贾欣守在餐厅帮着贾希、田豆收拾残局。
就在四个人将每个餐桌上散落的香烟和半瓶白酒朝纸箱子回收时,就听到一阵童稚的声音在餐厅响起。
“妈妈,妈妈,我都想死你了。”贾向阳迈着粗短的小腿朝妈妈跑去,嘟着嘴委屈地快要哭了。
循着男孩的声音,田柳探究的心情朝小男孩望去,定睛看清男孩的五官后,他手中的半瓶伊犁特曲滑落在地,“啪”的一声碎了,顿时一股呛人刺鼻的白酒味充斥着餐厅里。
贾欣见状,不敢看失态的田柳,顾不得收拾餐桌上的东西,拉着儿子贾向阳就往外走去。
娘俩还没走到餐厅门口,就被冲过来的田柳一把拦住。
田柳蹲下身子,双手抓着儿子的小胳膊,激动地嗓子里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声音,就是说不出话来。
贾欣紧张地望着田柳跟儿子的互动,而在旁边忙碌的贾希和田豆也神色紧张地走了过来。
看着酷似自己的贾向阳,田柳的额头抵着儿子的小额头,喘着粗气,克制着内心的狂澜,一语不发。
等他恢复平静后,抱起贾向阳,将孩子一把塞进堂妹田豆的怀里,低声说道:“孩子交给你,剩下的,你跟贾希自己收拾吧。”
田柳扔下话语,对着站在旁边局促不安的贾欣低声命令,“来,跟我来。”
田柳和贾欣一前一后走出餐厅,田柳走在前面,伊犁宾馆是他经常来的地方,单位平日里迎来送往的,一般都是在伊犁宾馆进行,这里的环境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俩人沿着浓密的林荫小道,来到西北角人迹罕至的地方。
田柳站在一棵百年古树下,一个转身,伸手把贾欣拉到怀里按在古树旁。
他低头看着浑身瑟瑟发抖的贾欣,“贾欣---”
田柳这一声是从齿缝间吼出来的,他几乎快要把牙龈咬出了血来,“你竟然瞒着我,当初说什么讨厌新疆才离开这儿,搞了半天,你偷偷怀着我的孩子离开新疆,你他妈在耍我呀?!”
贾欣抬起头,泪水汪汪地质问田柳,“是的,我离开新疆,就是因为怀孕了,我问你,当年你知道我怀孕,会娶我吗?会娶我这个残花败柳吗?!除了怀着孩子离开你,请问我一个弱女子,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嘛?医生告诉我,我只有这次怀孕机会,能怀上孩子是个奇迹,我要这个孩子,不仅是因为他是你田柳的种,更重要的是我想当妈妈!”
田柳听了贾欣的话,心疼地都要碎了,猛的低头,用自己的唇堵住了贾欣的话……
深秋季节,秋风来了,带着刺骨的寒意,枯黄的叶在寒风中簌簌落下,四季在此时显得格外分明,一如贾欣不能自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泻到底,再也不会停止。
伊犁宾馆的西北角的某幢楼里的一间客房里,田柳和贾欣在宽大舒适的床上纠缠在一起。
俩人夜不归宿,这两个都已有家庭的男女最终突破了道德的底线,双双背叛了家庭,出轨了。
作为上门女婿,田柳跟妻子穆浣生育的儿子随穆姓,这一现实,一直是田柳心中的疙瘩,只是他一直逃避着,不愿提起。
直到前段时间在小叔田坤禾家过“冬宰节”那天,二伯母张花把孩子姓穆不姓田的事实,就这样当着众亲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碰触到田柳心底那道结疤的伤口,血淋淋而无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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