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宠溺

程少言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量，一时长长舒出一口气来，他这个妹妹因为家庭变故，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起来，许多话都爱藏在心里，受了委屈也要逞强。
程少言伸手揉了揉小妹的发旋，温声道：“妍妍，还有大哥在这儿，一直在这，你有什么不能跟大哥说的呢？”
程心妍努了努嘴，组织了下语言，半天才砸吧砸吧嘴道：“大哥，我这次考试成绩排名退步了，从前五直接滑到第九名，我觉得我的数学有些跟不上，有点拖后腿……”
程少言眉头一挑，原来是跟成绩有关的事，他还当是别的大事，可是方才他明明看见一个男生，这？
程少言瞅了瞅心妍，这脸不红心不跳，也不像在撒谎，可是……他实在是猜不透小姑娘的想法，便开口安慰道：“学习这个事情，你只要努力了就好了，没人会责怪你的，大哥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我很欣慰。”
“大哥！我不和你说了。”程心妍显然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用力甩开程少言的手，大步向前面走去。
程少言一愣，盯着自己的手，发懵，这又是怎么得罪上这个小祖宗了？
一边喊着程心妍慢些走，一边掏出手机给高风寅发信息。
无言：为什么妍妍生气了？她成绩下滑，我安慰她，她反而不高兴。
好一会儿，高风寅才回复。
一根嫩笋：那是因为妍妍最在意自己的成绩了，结果你还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应该摆出积极模样，给她出谋划策才对（贱笑表情）。
无言：？你以为我会信你的屁话。
一根嫩笋：你不信干嘛问我，小爷我管你信不信，打游戏去了，你自个玩吧。
如果真像高风寅说的，那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帮着妍妍积极解决问题？程少言愣了愣然后喊了声：“妍妍，你慢些，大哥愿意配合你说的，什么都行。”
领先三四米左右的程心妍在听到这句话后缓缓放慢了步调，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程少言，他弯着眉眼，脸上扬着清淡的笑，她好像真的很少会见到大哥失控的样子，他似乎永远都那么清淡。
不知道大哥在赛场上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程心妍很好奇。
兄妹俩乘电梯往上，正要合上，外面突然有人要进来，程少言只见一个身着浅蓝色外套个子稍高的男孩走了进来。
男孩一眼看过去有几分自傲，他歪着右肩膀半个身子靠在电梯墙壁边，低垂着眉眼，慢条斯理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颗糖，二话不说扯开糖袋塞进嘴里。
约莫三四秒后他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然后径直穿过程少言，伸向程心妍，面无表情，轻声念了句：“对不起，今天中午是我情绪不好。”
见状，兄妹俩的表情不一，程心妍看着他宽大的掌心，一时有些迷茫，正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接下这颗求和的糖果。
程少言咬着后槽牙，目不转睛盯着小妹看，生怕她就真的去伸手接下。
这时，电梯门打开，显示12楼到了。
“滴”的一声，程心妍那微微欲要伸出的手倏地一下收了回来。
程少言面色清淡，扯过她的手就向外面走去，那一副臭屁得意的样子似乎是在宣告，我家的白菜岂是你想拱就能拱的？谁还不是颗有个性的白菜？
电梯很快再次合上，苏岑秦收回伸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所措。
刚才他只是在故作镇定，真的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遇见了他。
换好鞋子，洗手吃饭，程少言见她一言不发只是埋头拨弄着碗里的饭菜，抓住时机询问道：“妍妍，你还没有告诉大哥这电梯里又是怎么一回事。”
程少言说着便给她夹了些菜。
“啊？”程心妍明显的漫不经心，敷衍地应了一句。
“没什么，大哥，只不过我和他直接发生了一些小摩擦而已，他都已经主动向我道歉了，没什么的。”这话不知道是说给程少言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程少言皱了皱眉，吃了口菜，而后缓缓道：“妍妍，你也大了，有自己的隐私我可以理解，但是有些事情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心妍接了过去：“学生以学习为主，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我都清清楚楚，大哥不用强调了。”
“大哥你可真啰嗦。”程心妍说着便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程少言抽了抽嘴角，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从来没有为她的成绩担忧过，更多的也只是在想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过的随心所欲些，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才是最重要的。
“妍妍，开下门，大哥想和你聊聊。”方才他手机传来了俱乐部的讯息，一队的首发队友紧急召回，约了几个队伍一起打训练赛。
他原本是打算在这住几天的，也好慢慢开解妍妍的心事，这消息来的突然，怕是没什么时间留给他，想着还是开门见山聊聊比较好。
“大哥，我想睡一会，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好不好？”程心妍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出来，染着几分倦怠的意味。
程少言愣了愣，心里涌现了无法言语的愧疚感，轻声回应道：“大哥马上要回俱乐部了，这周末再来看你，你有什么烦心事就打电话给我，好吗？妍妍？”
程心妍听罢便翻了个身拉高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好一会才憋出一个“嗯”字来。
她跟大哥聚少离多，明明两个人都在一个城市。
程少言与妹妹隔了一扇门，完全不知道妹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好一会才得到一个不知情绪的“嗯”字，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打开皮夹拿出一些钱来放在桌子上。
他这个哥哥做的不称职。
藏在被窝里的程心妍没骨气地哭了，哭的隐忍，只是在无声地掉眼泪。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好，哥哥其实做的很好了，但是他心里就是很难过。
哥哥很忙，忙到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顾及敏感的她。而她今日更多的委屈都来自苏岑秦，一个狂妄自大的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