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说

这事经过，高风寅一五一十全部都告知了程少言，他真是连阿姨的一字一句都周到的转述了，说完还不忘记说下自己的感受，他说，老程，阿姨似乎真的挺想你，他希望你回家看看。
程少言的头发还在滴水，他拿着干毛巾揉着头发，背对着高风寅，不置一声。
讨了个没趣，高风寅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说了句：“反正老程你看着办。”翻了个身，掖了掖被子想要好好睡了。
一声沉沉的“嗯”终是回应了他。
说心里没什么波动那一定是假的，说来也是奇特，刚出来打职业的那段日子，她只打来过一两个电话，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后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打过来，而这几年却愈发地勤了，而且大多是这样的夜里，他不明白，这么晚都不睡觉的吗？
曾经不是最讨厌看他走这条路的吗？
电话最后还是没有回。
这天很早程少言便收拾完毕，带上给妹妹买的礼物，在安水汀叫了车往第二中学去，今天不是周末，小妹还在上课，不出意外，他这个点去还能再去附近超市逛逛，给她买些零食之类。
他很早就出来了，不会做什么饭菜，昨夜熬的挺晚，今日又起了个大早，精神状态一般，在果蔬区，打了家里王阿姨的电话，问问她可还缺些什么，程少言随手买了一些，大包小包拎着往“嘉湖小区”走去。
王阿姨打开门见到他，是一脸的喜悦，扬手接过几个袋子，笑着道：“小言啊，你来了。”低眼扫视了袋子，看见一个小篓子模样，顺手打开敲了敲，王阿姨惊道：“小言，你去海鲜市场了？”
这里面分明是几只大螃蟹。
程少言换好了鞋子，点头称是，路过海鲜市场随手买的，不知道平时具体价位，也是报什么价就给多少钱，听王阿姨这语气怕又是要数落他乱花钱了，这般想着，程少言便加快脚步想要往屋子里走去。
这里有他的房间，虽然不常回来住，可是王阿姨每次都是打扫的好好的，这点他是知道的，只不过王阿姨好像确实不准备这么轻易放过他，快步追了上来。
“小言啊，你为妹妹好的心阿姨是知道的，只不过你这花钱也不能太大手大脚喽，毕竟你也不小了，也该存存老婆本娶媳妇啊，你这把钱存起来，万一以后有急事也不用慌慌张张啊。”王阿姨越说越激动，很不得言传身教，只叹这不是她自己的孩子而是她的雇主。
心妍这孩子最近体寒，这生冷寒性的东西也不太能吃，这买来可不是又糟蹋了吗。
程少言抚额，知道这下子算是摊上大事情了，确实，王阿姨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他花钱有些随意，不知道到底该用来做什么，存好钱买房子吗？可是他的父母......他其实有默默给小妹办理一张银行卡，每个月都会往里面存一些钱，这钱也是给妹妹的，其他的真的就想不到了，娶媳妇？这就更是遥不可及了。
“王阿姨，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乱花钱。”程少言为了少听些唠叨，唯唯诺诺。
也不知道阿姨今日是怎么回事，一个劲地追问下去，“小言啊，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还不错的姑娘啊？听阿姨的，你就要多接触接触，怎么能天天窝在那什么......哦，对俱乐部，阿姨没文化，你也别笑。阿姨这不是觉得你也该着急着急了。”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慈爱。
好在阿姨不爱网上冲浪，不然知道了他最近的八卦新闻指不定又要多数落他几句。
程少言掏出手机看了看，轻声道：“阿姨，我去接心妍放学。”说完便逃也似的走开了，现在明明才十点，距离散学还有一个多小时，只不过他也管不上那么多了，巴不得快点逃开，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喜欢唠叨，只不过都是好心罢了。
程少言下楼往外面走，边走边想着王阿姨说的话，好像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只不过，他这个职业那么特殊，找女朋友实在很难，没什么时间可以陪伴她，没有陪伴还说什么，这感情又如何经营啊。
程少言环视四周，找了个网吧钻了进去。不过没玩多久就盯好了时间撤了出去，指着时间，心妍也该散学了。
刚走到学校大门口就感受到了人潮，许多家长都翘首以盼着，都在等准时的下课铃声，程少言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大的阵仗与拥挤感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尤其是在学校这个大环境下。
这一切很陌生。
伴随着一阵铃声打破了方才的安静，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程少言理了理外套袖口，约莫又等了四五分钟，看着大门口，一直没望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有些急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想着往人群里再凑一凑，刚往里面看去，就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小妹穿着一件白粉色外套，偏头在和旁边的一个男生说着什么，一脸认真，只是很快又变了脸色，染上了几分恼意。
程少言直觉是小妹莫不是被人欺负了，扒开人群就要去找那个混小子算账，奈何人太多，挤了半天才挤进去。
这时候哪里还有半点混小子的影子。
“妍妍。”他在距离三步左右喊了一声怔在原地的妹妹。
程心妍听见自己小名，猛然抬头望向自己的哥哥，看见亲人，下意识挤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很明显，小姑娘心情不佳。
“大哥，你怎么来了？”程少言顺其自然接过她的书包，抬手牵着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放假了，就想着来看看你，这不是许久没来看你了嘛，刚刚怎么回事？”程少言开门见山，他还是十分在意自己唯一的妹妹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啊？没事。”程心妍说着便沉下了自己的脸，失落整个都摆在脸上。
“还嘴硬！”
“大哥，我没有！”程心妍说着说着便没了势头，嘴上还轻轻重复着倔强的言语“我没有。”一双手攀上了程少言的胳膊，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