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默然

程少言回来时已是深夜，刚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非同一般的臭味，顿时深觉不好，再向前桌前一看，高风寅手里捏着筷子，埋头吸粉。
高风寅听见动静偏过头来，嬉笑欠抽道：“老程，你可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是不是被惹得浑身都是眼泪鼻涕回来了？还是说你们重归于好了？”说着还夹了一颗花生塞进嘴角，嚼的咔咔响。
“贱不贱？”程少言忙向窗户边走去，打开窗子，散散味道，这螺蛳粉的味道实在太臭了。
“高风寅，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在我的屋子里点螺蛳粉，你怎么就喜欢和我对着干？”
“人间美味，吃了就是人间满足，你确定不来试试？我如此大方多买了一碗，你不尝尝吗？”说着就要抬手扣开另一碗的打包盒盖子，程少言眼明手快，扬手抓住高风寅蠢蠢欲动的手，沉声道：“别了，我谢谢你。”
谢谢你三个字咬的那么重，螺蛳粉，他接受无能。
“那好吧，看来这人间美味我只能自己享受了。”高风寅说着便再次眯了眯眸子，埋下头嗦粉去了，也是，今晚的火锅他没怎么吃好，都是因为跟“Master”的人起了冲突，坏了他的好胃口。
程少言闻着这味道，实在上头，沉声道：“我出去待会，你吃完了做好后续工作，要是我回来还是这个味道，我给你踹出去！”
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高风寅撇了撇嘴，丝毫不在意，埋头嗦粉。
程少言向大厅走去，往中心训练室一望，发现那里泛着亮光，也不知道这么晚了，是谁在这边，带着些许的好奇便走了过去。
这么一看才发现是袁之行，那个刚入俱乐部就拽的很的青训新人，阿寅看他是真的不爽，毕竟没了自己独有的房间，这番连锁反应致使他也不得不和阿寅凑在一张床上，这么看，程少言也对他没了什么好的观念，扯了扯嘴角便转身离开。
“Re神......”一个低沉的声音使得程少言停步了步子，扭过头来，轻声道：“怎么了？”
袁之行带着一种纠结的情感，维持他孤高的自尊，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温吞道：“Re神，我想和你对战solo切磋一下，你有时间吗？”能多和首发选手过手，这样的经验是宝贵的，只不过......也不知道程少言卖不卖他这个面子。
程少言抬头注视着他，停顿了十几秒，轻声道：“我们的位置不同，solo没什么实际的意义。”说完这句话，他便拿出手机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
袁之行也不是没有想过程少言会拒绝，只是这样真真实实摆在他的面前，他面子一时有些不知道放在哪儿。他方才还有些兴奋的情绪立刻冷落下来，扭头敷衍了一句：“也是，挺晚了，就不麻烦Re神了。”
袁之行一边说着一边扭身往电竞椅走去。
程少言倒是完全没注意到他情绪的起伏，只是在专心敲着字，甚至移步到一边的沙发，靠在一边闭目养神起来。
袁之行眼神越过屏幕飘向沙发边的程少言，时不时偷看他几眼，他在没打职业前就听过“Re神”的名号了，他的职业生涯是令人羡慕的，身负众多荣誉，比赛中个人表现特别出彩，有着自己的找机会能力和大局意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袁之行这般想着便又看了一眼程少言。
程少言刚巧抬眼，目光交汇，袁之行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屏幕。
“干什么？爷嗦粉嗦的好好的，你叫我来干什么？”高风寅高声说着而后环视四周，在看见袁之行后立刻拉下脸，对程少言方才发的信息产生了巨大的愤怒，这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就叫人来，搞什么东西。
这下子，训练室有些尴尬氛围，也不知刚才袁之行是不是偷看的太专注，完全没有意识到高风寅在什么时候到了训练室，倒也不是说他真就那么狂，还没进职业联盟就不尊重前辈了，只不过袁之行看了高风寅上个赛季以及这个赛季的比赛，觉得他的竞技水平早就大不如从前，掂量掂量自己，认为可以取而代之。
“来了。”程少言说着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向他走去，伸出手欲要拍拍高风寅的肩膀。
高风寅哼了哼，扬手毫不客气挥开了程少言的手，垂眸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到底叫我来干什么？”
程少言抽了抽嘴角，想不到阿寅这脾气还大得很，搁这置气，捏了捏眉，跟自家兄弟还是不搞那弯弯绕绕，直言算了，“阿寅，我想你和小袁solo下。”
高风寅听罢，气不打一处来，就差没跳起来，他龇牙咧嘴侧过身子伏在程少言耳边恶狠狠道：“程少言，真有你的，爷不过就是在你屋子里吃螺蛳粉而已，你至于这样报复小爷？”说完还不忘用那双含恨眼睛又瞪了一眼程少言。
程少言嫌弃地勾了勾嘴角，抬手捂住高风寅的半张脸将其推到一边，高声道：“小袁，来，风寅和你位置相同，你们一同solo几局更有说服力。”眼神瞥向高风寅示意他快找自己的位置。
高风寅气的深呼吸几下，咬牙切齿轻声道：“好啊老程，真牛啊，一口一个小袁叫的还挺亲切啊，说白了，就是在拿爷当工具人呗，你也好意思？”
程少言望见袁之行眸子泛出激动，顿时头脑一热道：“明晚你夜宵我包了怎么样？”
话音刚落，高风寅双眼放光，眉头轻佻，哼道：“一言为定。”心里恶毒想着，那就四碗螺蛳粉起步，不吃就放在老程屋里那也“香”。
“来，小袁是吧？我俩来过过手。”高风寅一屁股坐在电竞椅上，“小袁”这个词咬的极重，他拿出训练机，登录账号，进入游戏，一气呵成。
做好这一切还不忘偏过头挑衅地看了一眼程少言，挤眉弄眼。
“老程，你搁那给爷看好了，什么叫做神勇！”
程少言看着他扬眉挑衅的模样，一时觉得他这个样子颇有些当年意气风发毫无顾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