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岑娇与阮瑀一同赴了元家兄妹的约。
元忱本就对做生意无甚兴趣,大方的将铺子以极其低的价格租给了岑娇。
岑娇却觉这样不妥,“这铺子既是元尚书对元公子的考验,想来只是租赁难以达成元尚书的要求。
莫不如这间铺子算上元公子一股,若是赔了,租金我会依照周遭商铺的价格一分不少的付给元公子,若是赚了,元公子自然算是一大股东。”
元忱心中甚是感动,越发觉得岑娇善良美好,简直就是落在凡间的仙子。
阮瑀却低低一笑,附在岑娇耳边道:“你这算盘打得倒好,可是打算空手套白狼?”
岑娇翻他一眼,不作理会。
开铺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事,虽说二婶借了她一万两,她手头上也有些银子,但前期铺子便是个无底洞,处处都要花钱,自然能省则省。
再者说,她又不是赖账,只若铺子不赚钱,她晚些给元忱租金而已。
几人把酒言欢,岑娇前世鲜少与人来往,此番因为阮瑀结识了元家兄妹,倒也算合得来。
兄妹两人都热情率真,尤其是元珊,有些言论虽在时下听起来离经叛道,但岑娇毕竟是曾做过太后的人,站在女子至高处,所思所想也有所不同。
男女的差异无外乎因由身份,处在女子的处境,那男子便是女子。
男子可以朝三暮四,女子若不依附男子而存,为何不可?
元珊可算找到了知己,以往她与好友讲这些话时,无不是被人堵上了嘴,拉到无人处好一番批评,没想到娇娇小小年纪,倒是比那些人有眼界的多。
阮瑀见怪不怪,他这个小青梅本来就与众不同,反观元忱一脸的凝重。
这妹妹还能要吗?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竟当着他心上人的面说什么,爱一个人太辛苦,不如多爱几个?
元忱强忍着将鸡腿塞进元珊嘴里的冲动,可算等到小宴结束。
下楼的时候,元忱迫不及待的给元珊使了个眼色。
元珊其实有些纠结,她觉得娇娇这般的通透的姑娘着实不是哥哥能配得上的。
可她又有些自私的小想法,若娇娇做了她的嫂子,她们二人日后不就可以天天在一处了。
这般想着,元珊顿住脚步,摸着腰间道:“呀,我的香囊掉了,我回去找找。”
路过阮瑀身边,元珊扯住他的袖子,不容拒绝的笑道:“我眼神不大好,烦请阮大哥帮我找找去。”
阮瑀;“……”
终于盼到与岑娇独处的机会,元忱反是紧张的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了。
岑娇抬眸望他一眼,便叫他瞬间红了耳朵。
“站在这里好像有些碍事,元公子,我们去门口等吧。”楼梯不算宽敞,两人堵在这里定会影响其他客人。
岑娇说完径自下了楼。
元忱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平时情话信手拈来,怎么关键时刻张不开嘴了呢!
元忱冥思苦想,最后决定从天气入手,然后转换话题,问一下岑娇平日里都喜欢去何处,喜欢玩些什么,也好找些共同话题。
缜密了计算了一番后,元忱清了清嗓,露出了世家公子应有的温文笑容,“岑三小姐……”
“夫人您怎么了?”一道丫鬟的惊呼声将元忱的话生生逼了回去。
一个妇人险些摔倒在岑娇身前,她身上的衣料十分普通,那当她抬起头时,那张脸绝对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岑娇虽及时伸手扶住了妇人,但她仍似乎崴到了脚,吃痛的拧起了眉。
真正的美人是没有丑态的,便是痛苦的表情都只会让人心疼怜惜。
小丫鬟似是被吓到了,惊慌失措的搀扶着妇人,紧张的询问着妇人的状况。
“没事。”妇人的声音依旧轻和,似春风化雨,可以舒缓人心。
“还要多谢这位姑娘……”妇人抬起头,漂亮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惊讶,随即化为惊喜,“你不是那日帮我挑选耳坠的姑娘吗?”
岑娇轻轻颔首,报以一笑,并未热络应话。
虽然这位夫人貌美又温柔,且是那种让人望之便心生亲近的美,可她也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位夫人,而且感觉怪怪的……
今日的岑娇穿着一件水芙色撒花罗裙,裙上以金红二色的丝线绣着掐丝海棠,上着一件绯红色的轻纱小衫。
明媚又不失灵动,好看的让邵氏眼睛都明亮了起来。
果然,还是女孩子最合心意。
邵氏松开丫鬟的手,可刚迈动脚步,便拧眉哎呦了一声。
“夫人!”小丫鬟连忙上前搀住邵氏。
邵氏动了动脚踝,蹙眉轻叹道:“果然是上了年纪,竟然这般便崴到了脚。”
随即她抬眸望着岑娇,不无感激的道:“这位姑娘,今日若无你相助,我定不会只崴伤这般简单,只怕免不得要摔坏了胳膊膝盖。
姑娘的这个恩情,我说什么都要回报的。”
“夫人不必……”
“上次姑娘便帮我选到了称心的礼物,这次更是救了我。
我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得出手,唯有厨艺还算不错,姑娘若不嫌,不如让我请姑娘吃一桌便饭吧。”
岑娇连忙摆手,“夫人当真不必这般客气,不过是举手而劳而已。”
邵氏用一双澄澈宛若天空般的眸子楚楚的望着岑娇,语气轻柔的仿若柳絮,“姑娘可是嫌弃我的厨艺?别的不敢说,我的几道拿手菜绝对是旁人比不得的,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岑娇:“我……”
邵氏轻轻扇动长睫,双眸明亮似星辰,不语则亮,“而且我的脚踝还有些痛,今日身边又只带了一个小丫鬟,马车停的也比较远,姑娘,你看……”
……
“你这手段早就过时了,下次不如换个借口。”阮瑀一眼便瞧出了元珊的小九九,只不过这丫头委实难缠,说什么不放他离开。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元珊哪里不知自己这借口老旧俗套,但能达成目的便是好招。
阮瑀轻笑,摇头道:“没用没用,你兄长的那些小伎俩对娇娇根本毫无作用。”
阮瑀和元珊边说着,边走出酒楼,出门便看见元忱一人在风中凌乱。
“哥,娇娇呢?”
元忱一脸的生无可恋,“说了你们可能不信,岑小姐被一个女子拐走了……”
……
马车里。
岑娇不禁扶额,她怎么就上了车呢?
岑娇扫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小丫鬟,小丫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又生得单薄瘦弱,像个豆芽菜似的,的确搀扶不住妇人。
再加上妇人那双眼睛的明亮攻势,她着实承受不住。
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也有些似曾相识呢……
邵氏不知岑娇心中所想,只笑眯眯的望着她,怎么看怎么喜欢。
陌儿别的不敢说,这眼光绝对像极了她。
当年他父亲就是长安第一美少年,她一眼便相中了,事实也证明她眼光甚好。
虽说品性为主,但谁不愿找一个品行好相貌佳的,每日看着便赏心悦目的?
“不知姑娘闺名为何?”邵氏轻声与岑娇搭着话。
“夫人唤我一声岑三便好。”岑娇虽上了马车,但并不代表她无防人之心。
这夫人与丫鬟皆不是习武之人,但与陌生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邵氏却撇嘴摇摇头,“这般叫倒像在唤男孩子了,我记得你两个姐姐可是唤你为娇娇?”
“呃……是。”
邵氏扬唇,笑弯了眉眼,“娇娇这名字好听,女孩子娇软温和,最是让人喜欢了。”
“谢夫人。”岑娇牵了下唇,便避开了视线。
她并不讨厌邵氏,只是不大习惯与邵氏这般温柔的人相处。
她知道自己性情冷淡,是以会担心她某句话会伤到了这个温柔的女子,倒是不如少说些话的好。
马车吱呀一声停下,外面传来车夫恭敬的禀告声,“夫人,到了。”
岑娇正欲将想好的推辞理由讲出来,邵氏却隔着衣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含笑的眸子是那般的温柔,“现在正值午时,最是炎热,娇娇来府中小坐一会儿正好也尝尝我亲手做的点心。”
美人的声音悦耳动听,像簌簌落下的雪,像拂过脸颊带着花香的风。
岑娇有一瞬的怔然。
这样的邵氏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父亲尚还在世时的母亲。
那是的母亲也是温柔轻和的,会耐心的为她做爱吃的食物,会坐在她床边哄她入睡。
怔愣之际,岑娇已被邵氏拉下了马车。
望着手腕上的纤细柔夷,听着邵氏的轻声细语,岑娇记忆最深处的柔软被轻轻拨动,她泄了一口气。
罢了,小坐片刻也不碍事。
这夫人看着不像坏人,即便是以她的身手一般人也奈何不了。
岑娇扬唇笑笑,不再抗拒,随着邵氏迈步走向府邸。
她抬头,望向匾额,“瑾王府”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岑娇:“……”
见岑娇顿住脚步,邵氏以为她被惊到了,忙笑着宽慰道:“你别多虑,咱们王府与别家不同,不讲规矩,你别有压力。”
岑娇牵了牵嘴角,望着邵氏柔和的笑颜,欲言又止。
怪不得她看这夫人眼熟,这眉眼可不是与容陌一般模样!
她很想告诉邵氏,您家王府的确不同,毕竟府中那位可是造反出身的摄政王!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岑娇那点恍惚烟消云散,她停下脚步,坚定的抽出了手,客气笑道:“夫人,我想起来家中还有些急事待我处理,改日我再来叨扰夫人吧。”
“欸,娇娇……”邵氏急急唤道。
岑娇不想在那位煞星门前多留一步,她转身很急,似是生怕晚上一步便会被某只猛兽拖入林中。
可她刚转过身,眼前便猛地映入一片墨绿,未等她反应过来,鼻尖便撞到了某触感难言的地方。
说坚硬,似有弹性,说柔弱,却有劲瘦有力。
岑娇抬手捂住酸痛的鼻子,眸中涌出晶莹的泪光。
少女微蹙柳眉,那双总是微微上扬自带冷意的凤眸,此时噙满了晶莹的泪花,宛若阳光下的琉璃,熠熠生辉。
寒意消融,温软明媚,容陌在一瞬间突然领悟到那“娇”字的绝妙。
娇,姿也,从女乔声。
女子及笄礼毕之姿为女之范式,犹物初长尚屈而高者是乔之范式。
女,乔两者相叠,女子妖娆可爱而姿态高洁方为之娇。
这名字倒是取得甚是妙哉。
垂眸望着掩鼻盈泪的少女,容陌莫名的生出了想再多望她两眼的心思。
“过门不入,岑三小姐可是嫌弃本王这王府不够尊贵,不配你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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