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缇看着沈萝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萝月是庶女,也不碍事的,有些人生下来就身份尊贵,有些人却是普通,可是这些又不能阻止这些人好好生活。
“沈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宋嘉言心疼地看着沈萝月,他知道庶女的艰难,所以在家对妹妹们都很好,从不以身份差别来对待妹妹。
沈萝月笑着摇摇头:“没事的,这世道本就如此,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没有托生在大娘子肚子里,也是我的命数。”
“是嫡是庶,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这世间评判一个人要靠嫡庶吗?”韩缇气愤填膺,“难道不是靠人的内在和才华吗?”
采云和采茶在旁边没有说话,话虽如此,但是哪有人会真的这样呢?皇帝选贤举能,大多数都是从富家子弟里面选的,平民能青云直上的又有几个呢?
宋嘉言想说点什么,可是从古至今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根深蒂固没办法化解,只能慢慢来了。
他可以不计较这些,不代表别人和他一样也不计较。他沉默着,对韩缇摇摇头。
韩缇叹了口气,起身把沈萝月揽在怀里,柔声说道:“在谁肚子里又不是你可以决定的。这不是谁的错,这是规则的错。你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变好,不断为你自己的人生添彩,不让自己留遗憾。”她一边轻轻拍着沈萝月的肩膀,一边安抚着,沈萝月这才缓过来。
“放心吧,我们家不在乎这些,以后你想来就来,我们大家都欢迎你的。”韩缇轻声说道。
沈萝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宋嘉言,朝韩缇点点头。大家都笑起来,采云赶紧让大家吃点瓜果,然后休息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韩缇把宋嘉言留下一起,大家欢声笑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沈萝月在欢快的氛围中,逐渐放下心事,和大家一起说笑。
三天后。
这几日一直在下雨,韩缇就没有出门,待在家里休息。除了早上和采茶采云扯扯闲话,就是看话本,都有些腻了。
天气终于放晴,韩缇甚至觉得自己待在家里都要发霉了,得赶快出去晒晒才行。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韩缇带着宋熙瑶和宋熙琼去城郊看畜牧场。两个姑娘在家也是闲的快长蘑菇了,听说韩缇要去郊外,都嚷着想去看看,所以韩缇就带着她们一起出去了。
因为路途遥远,她们坐着马车出门。宋熙瑶和宋熙琼一直兴奋地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突然,两个姑娘安静下来,但是帘子迟迟没放下。
韩缇注意到她们的异常,问:“发生什么事了?”
宋熙琼转过头,面露难色:“方才……我们看到父亲,看到父亲在那里。”
“啊?”韩缇哑然失笑,“你们都多大的孩子了,还怕你们父亲?出门怕父亲说吗?”
“不是的。”宋熙瑶也转过身,把帘子放下来,神秘的说:“刚才父亲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在一起,进了一个宅子,想必是不久就要进门的姨娘。”
“啥?”韩缇来了兴趣,让车夫停下车,凑到窗子旁边探头看。“哪个院子啊?”人已经进去了,韩缇看不见,让两个姑娘指指。
“就是那个。”宋熙琼伸手指着一处院子说,“刚才他们就进了那个院子。”
“你们想不想进去看看?”韩缇转过头问。
“啊?”两个姑娘心里是想的,发现秘密的紧张感让她们有点激动,但是又不敢去看,害怕碰上父亲。
韩缇神秘一笑,招呼她们下车。
大家从马车上下来,韩缇让车夫把车赶到城门口,她们待会走过去。车夫牵着马走远了,韩缇带着两个姑娘走到一家脂粉铺子里。
掌柜的见来人穿着华贵,连忙迎上来:“各位贵人,买点什么?”
采云拿出一小把碎银子给她,掌柜的会意:“您几位慢慢看,看好了叫我就成。”说完就退下了。
几人聚精会神盯着对面的宅子,没过一会儿宋清恒就从里面出来了。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大步向前,朝西边去了。等他走远,韩缇拉着两个姑娘走出来,看看那扇门,韩缇说:“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她和先夫人长得有多像。你们两个从小是见过先夫人的,到面前认一认。”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宋熙瑶说:“这不好吧,叫父亲知道了,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韩缇摆摆手,满脸兴奋:“没关系,我们只是去看看,如果是那位姨娘开的门,就说是来寻亲戚的,走错了。若是下人开的门,就讨口水喝。”
大家商量一致后,就走到那宅子前。韩缇站在最前面,伸手扣响门环。
开门的果然是一个丫鬟,她从门里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几人:“你们找谁?”
韩缇和善地说道:“可是刘老爷家?”
“不是,你找错了。”丫鬟说着就要关门。
“等等等等!”韩缇伸手扳着门,“姑娘,能否进去讨口水喝?我们娘几个进京访友,走了很多家了没有找到,现在累得走不动了,能否行行好给一口水喝?”
那丫鬟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她们几个,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从里面传来:“莺儿,什么事啊?”
韩缇向丫鬟身后望去,是一个瘦弱的美人,站在院内的走廊上看着这边。因为离得远,其实看不太清面貌,但是凭直觉,肯定是个美人。
“回夫人,是几个寻亲的,找错地方了,想讨口水喝。”丫鬟朝里喊道。
宋熙瑶站在韩缇身后,皱眉打量着这个丫鬟。看面相,总觉得似曾相识。
“那就请进来吧。”那夫人在里面吩咐道。
“进去吧。”丫鬟把门打开,侧身让她们进去。
韩缇带着姑娘们走进去,院落不大,里面就只有三间房,一间正房两间厢房。院子里种着各样的花,虽然小但是精巧。
那在走廊上的女子目视着韩缇她们进来,走到她们面前说:“夫人安好,奴家名叫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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