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燮给祁白上好了药,才问起今个是怎么回事。
祁白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今日发生的事情。
“听你这意思,今天刺杀的有两拨人?”萧玉燮道。
“不错,第二波人比第一波人武艺高些,看起来训练有素,像是专门培养的死士。”祁白已经换上的了干净的里衣,头发也束带整齐,丝毫不像是刚经历过生死的人。
“如此说来,这第一波人许是王毅和五皇子的人,这第二波人...”说到这,萧玉燮停顿了下,道:“或许是因为商业改革的原因。”
祁白回忆起当时打斗的场景,道:“这两拨人都是针对千秋,不过这第二波人总让我感觉他们许是认出了我,想要一起将我杀了。”
祁白想起当时打斗时候,第二波黑衣人眼神的交流,想必,他们知道了他的身份,按理说若对方知晓他是皇子身份,或许会生出些顾忌,而这些杀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想要刺杀皇子,想必背后之人来头不小,或许他死了,这些杀手还有额外的奖赏。
“那些个乡绅富豪应该还没胆子杀皇子,既然能认出你,估计派遣这批杀手的人应该是...”萧玉燮顿了顿,道“应是来自朝堂之上。”
祁白嘴角勾了勾,眼睛渗出丝丝寒意,“又或者,他们本就有杀我的计划,如今只不过是提前罢了”
“这些老顽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身在高位却不为百姓谋福祉,真是让人生厌。”
“商业改革本就触犯了他们这群人的利益,想来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让城门的守卫去看了看我和千秋出事的地方,说不定能残留下什么线索。”
萧玉燮摇了摇头,“这第二批杀手,既然训练有素,想必不会有什么把柄留下,但第一波杀手估计漏洞百出。不过,王毅现在已经动了杀人的心思,你说,我们还是要留下他?”
“他只是个爪牙罢了,主要还是老七。老七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这次改革断了他的财路,想必这段日子不会怎么安分。”
刚说完这话,门外就传来了青山的声音:“城门的守卫来报,去了爷说的地方,只捡到一个木牌,其余的没什么了。”
萧玉燮打开门,“木牌呢?”
青山将木牌呈上,萧玉燮低头看了看,轻蔑的哼了一声,“你让管家给些赏钱。”
青山:“是。”
“诶,对了。你让绿水好好的看着院子,别让任何人靠近。”萧玉燮嘱咐道。
“放心吧,萧世子。”青山关了门,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萧玉燮将手中的木牌递给祁白,“瞅瞅,七皇子的人。”
祁白接过木牌,看了看木牌的设计,“没什么悬念。”
“你没事的时候,能不能教教你七哥,让他心眼用在正地方,只顾着派杀手,就不会好好培训一下。”
祁白瞥了一眼萧玉燮,萧玉燮立刻正经起来,开始告诉祁白自己近期的进展。
“我在户部这些日子,真的太无聊了,那田干书根本不需要调查,就是户部尚书的人,一个谄媚之人罢了。”
“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收获?”
“收获嘛还是有些的。我怀疑此时有后宫之人掺和。”萧玉燮的声音放轻了许多,“这田干书平日里虽然事事依我,语气中却多是试探,且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跟那些庸碌的官员不一样,看起来想做一番大事。自从上次在坊市之中,千秋帮我解决了闹事之人,他就断定我是个草包,所以在我面前就越发肆无忌惮。一个小小户部官职,即使追随了户部尚书,也不该如此放肆的。除非...”
“除非他有足够强大的靠山,或者说,户部尚书背后的靠山足够强大。”祁白道。
“不错。”萧玉燮说的有些口干,抿了口茶,“这户部尚书与皇后的母族莫家来往甚密,为祁寒一派。想必这田干书以为自己追随的是未来太子,所以颇为得意。”
“今天是大年初一,估计再过两天,田干书会去拜访你,你在那时试探一下。”
“放心。”萧玉燮抬头望了望窗外,“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这几天好好养伤。圣上最忌皇子结党营私,估计官员们不会明着来探望你,这样你也能好好休息几天。”萧玉燮理了理衣服,“对了,切忌饮酒。”
“知道了。你别忘了多去看看千秋。”
“好,我会把她的伤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你,你只要安心养伤即可。”
林千秋的伤口包扎好后,就被林为忠训斥了一顿,并且被禁足在家中。是夜,秦淑来到林千秋的房里,又开始了母女俩的谈心时刻。交流的内容大抵是说等到今年开春之后,林千秋举行及笄之礼时,便可恢复女儿身,从此以林家大小姐的身份行走于京都,让林千秋这几个月稍稍安分些,莫要惹事生非。
林千秋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秦淑看林千秋敷衍的应承,所以又唠叨了几句,“及笄之礼结束后,你就该议亲了,要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林千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娘亲,“我还小,不着急吧。再者说,您看看我,我能用大家闺秀来形容吗?”
秦淑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下自己闺女,除了那张脸之外,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名门贵女的样子……
“即使如此,你也要收敛着些。最近有不少人眼热你,估计很多人就等着你出错。万一出了点差池,你的女儿身份提前暴露,被人捅到圣上棉签,我们林家就是欺君之罪,你可清楚?”
林千秋正襟危坐,慎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疑问涌上心头,问道:“娘,我有一点不懂,我及笄之礼恢复女儿身,不也是欺君之罪?”
“被人揭发和主动承认哪能一概而论。你爹承蒙圣宠,到时候去宫里说一声便可。即使圣上知道,那顶多是闭门思过几日。可若是有人揭发,容易被人大做文章,到时候难免要陷入麻烦。”
林千秋突然觉得自己的爹娘还是有些头脑的,不禁赞叹道:“还是爹娘想的周到。”
秦淑捂嘴笑:“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那请问老姜,可否让小姜休息,小姜今日奋战一番,着实有些累了,若再不休息,恐成老姜已。”
“行了行了,我走便是。”秦淑笑呵呵的离开了屋子。
刚走到院门口,细品了一下林千秋的话,怒道:“这个小坏蛋,竟然说我老!”
说完这句话,秦淑有不禁的笑了笑,道:“唉,真是个孩子。”
旁边掌灯的丫鬟接话道:“三少爷自小就调皮,长大仍是少年心性,也是难得。”
“不错。”秦淑十分赞同,嘴角噙着微笑,迟迟没有落下。
林千秋自从那夜谈话后,确实不大出门。她在家呆了两天之后,便觉得自己要发霉了。结果一大早,就发现自己的被窝有些凉意。她往自己的怀里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娃娃。
小娃娃睁着大眼睛看着林千秋,“哥哥说,这几天我来陪你玩”
“陪我玩?”林千秋仔细想了想,前两天她听说隔壁的王爷王妃要去省亲,估计萧玉言此刻没人看,“你兄长倒是省心,没人看着你,就把你送到我这来,这不是把我当成哄孩子的苦力了”
“谁说的,我哥说是你这几天不能出门,所以让我来陪你。”
林千秋一脸看不上萧玉言的样子“你个小孩子,能陪我干什么?喝酒,跳舞,打马吊?”
萧玉言竟然还认真的想了想“可以射飞镖”
林千秋出乎意料的看着萧玉言,之前她答应过萧玉言要传授他飞镖的技术,没想到萧玉言竟然还记得,而且能见缝插针的提出来。
她蹲下来,平视萧玉言,伸手捏了捏眼前这个可爱男娃粉嫩嫩的脸蛋,手感真是出奇的好,“那就趁着段时间,好好教给你。”
年初五的时候,萧玉燮等来了田干书。
田干书前来确实是想笼络萧玉燮,而萧玉燮作为一个世子爷,自然不可能直接答应一个小小户部官员的笼络,所以当然还是要演上一演。
“田大人,本世子爷好心邀你喝酒,别扫了兴”
两人在屋子里从早喝到晚。
而萧玉燮的这出戏也演到了高潮部分。
“田大人,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京都里的人都说我只知风月,没什么实干。”萧玉燮带着醉意抱怨道。
“萧世子是哪里听来的谗言,您明明颇有才学,就像这次您也出了不少的力气”
“呵呵呵”萧玉燮憨笑道:“那倒也是,这次改革我还是做了不少的。”
“只不过…”田干书欲言未止。
“不过什么?尽管说,本世子恕你无罪”萧玉燮醉眼朦胧,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说...”
萧玉燮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田干书,心里暗道:这个田干书,总算要露出马脚了。
“唉,萧世子今儿咱们畅所欲言,下官也把你当朋友,这才跟你说,京都里的人都说你离了六皇子什么也不是。就连这次改革也是沾了六皇子的光。”
田干书一边说一边看萧玉燮的表情。如他所愿,萧玉燮的表情冷了不少,甚至有些黑脸。
“胡...说八...道,我与祁白乃是一同长大,我们...都是把对方当做知己好友的。”萧玉燮醉倒不行,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萧世子,您是重义气,重感情,只怕别人不这么想,不然...”田干书吞吞吐吐的说道。
“说!”
“不然那人为何不在您被误会的时候出面,反而揽下了所有好名声。”
“这...”萧玉燮试图为祁白找理由辩解,可思来想去却没发现什么能够为他解释的。
田干书趁热打铁,“这次改革原本就是您和那人一同提出,可现在好名声都被他一人揽下,而骂名却被您担下,这怎么能是好兄弟的做派”
‘啪’萧玉燮将手里握着的杯子摔到地上,“你说的有理,他若是那我当兄弟,为何不为我辩解?为何我要一力承担风险?”
萧玉燮立刻起身站起来,由于突然起身,再加上饮了不少酒,他一个晃神又坐了回去。田干书急忙扶住萧玉燮,“世子爷您慢点,这深更半夜的,您是要去哪里?”
田干书那一双绿豆大点的眼睛里透着算计。
“我...要去找祁白问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拿我当兄弟。我这么信任他,对他好。从小我就对他言听计从,他怎能利用我。”。
“哎呀呀,萧世子你可千万别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谋?”萧玉燮目光呆滞,趁着醉意思索了一下,“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好法子倒也称不上,就是有些小点子罢了”田干书,洋洋得意起来。
“没有好法子,那你索性就别说了。”萧玉燮执意将纨绔演到底,是以一个纨绔只能听取一些“好法子”那些所谓的小点子,他自然是瞧不上的。
田干书听了萧玉燮的回答,有些坐不住了,“不不不,下官还是有些好法子的”
“那田大人可别藏着掖着,额”萧玉燮打了个酒嗝,“你说说看。”
田干书抓住机会,立刻开始向萧玉燮疯狂输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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