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秋在家又安生的呆了两天,不过也没闲着,她让人去帮她采购了些东西,今天才算齐全。
自从上次和萧玉燮出去听到别人冰钓,她就心痒痒了,再加上那次出去并没有什么意外,而且今天又是过年,大家都忙着筹备,想必王毅更没事闲的派人跟着她。
至于萧玉燮估计正被萧玉言缠着要红包呢,也不会管她,而大哥和林万代现在正在向老爹汇报一年的成果,更是没时间管她,所以,此时不出门,更待何时?
外面下着雪,林千秋穿着大麾,带上帽子,整个小脸都藏在里面,偷偷从侧门探出头来,一双大眼睛来回转悠,看看有没有人守着自己。
许是由于下雪的缘故,温度也比前两天微微暖了些,但还是有些冷的。
京都街上没什么人,毕竟一年就这么几天可以肆无忌惮休息的日子。
林千秋左右看了看,安全!
之前在泉阳,风沙漫天,哪里进行过冰钓,趁着今天街上人少,大家都待在家里安生过年,她可以去尝试一下。
她背着事先准备好的竹篓,手里拿着钊子,牵着祁白送的马,偷摸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京都街上果然如她所料,确实没有什么人,她在京都街上骑马,也畅快了许多。
“林三出门了,看样子是要出城,我们等她出城之后动手。”
一群黑衣人蹲守在林千秋家附近,看到林千秋的身影,便立刻跟了上去。
很明显林千秋预想的太过乐观,她的身边还是有些‘闲的没事的人’。
林千秋一路畅行,出了城之后,找了一处冰面,换上了冰鞋,然后按照之前听人说的方法,选择合适的地方滑去。
她将背篓放在,整个人趴在冰面上,往里面看了看,妄图穿过这厚厚的冰层看出鱼来。
“他在干什么?”
说话的那人,被人拍了一下,“小点声,这林千秋跟着林为忠在沙场那么多年,估计学了勘探的本事,我听说有一种人能通过地面,判断他人从何处来,多少人?
林千秋从背篓中拿出一个马扎,坐在上面,然后拿起一个锤子,不知怎么回事,她总感觉有人盯着她,她向四周望了望,没发现别人的影踪。
拿起小锥子,又拿起一个锤子,用锤子轻轻的敲了敲锥子。
按照之前的观察来说,想要冰钓,就需要在冰面上找个小洞,然后拿了短小的鱼竿笨拙的挂着鱼饵。
“你在作甚?”
声音从林千秋的头顶上方传来,温柔似春风。
林千秋没有回头,而是直接仰头看去,祁白正低着头,两人四目相对。
“你怎么在这儿?”林千秋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喜悦,自从上次滑冰比赛之后,祁白就变得格外忙碌,朝堂之上也出现了一小批拥护他的人,因此,祁白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也与祁白有些日子没见了。
那明媚的笑容就这样直闯闯的冲进了祁白的眼睛里,祁白微微愣神,随后眼角都带了些笑意。
他伸手轻轻的按了按林千秋的发顶,将林千秋的小脑袋扶回正地方,林千秋呆愣的看着前方,不明白祁白的举动。
随后祁白便将刚刚林千秋因为抬头落下的帽子重新戴上,“刚打算去找你,便瞧见你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出门,便想跟上来看看。”
林千秋有些意外,微微侧头,抬眼看着祁白,有些调皮的问道:“没想到温润如玉的祁白竟然也会跟踪人?”难得
林千秋现在背对着祁白坐着,所以想要看着祁白与他对话是有些难度的。
祁白绕道林千秋正对面,微微低头,“难得时光,自然是想见见自己小兄弟。”
林千秋挑了挑眉,颇有些古灵精怪,嘴角掩不住笑意,“哎呦,那我真的是与有荣焉。”
说完,林千秋便将自己的装了鱼饵的盒子拿了出来,里面的红虫只正活跃的蠕动着,她指了指里面的虫子,兴奋的说道:“帮我一起穿鱼饵。”讲到这林千秋还兴奋的拿出一个虫子,递给祁白。
祁白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淡定的,额,略带犹豫的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有些迟疑的接过来,感受虫子在自己手上蠕动。
他不自觉的吞咽口水,面上看着就像是这冰面般死寂,其实内心是这冰面下的暗涌。
世人皆知八皇子祁白文武双全,六艺俱通,但鲜少有人知道,他是个怕虫子的。这世上知道他怕虫子的仅有两人,一个是他已过世的弟弟,一个便是萧玉燮。
作为一个皇子,平日里见到虫子的几率少之又少,可当初他的弟弟就喜欢观察这些,还总是唤他一起去观察,后来弟弟便知道他害怕虫子,从此他的周身再也没有虫子。
萧玉燮得知祁白怕虫,实属一次偶然,但自从萧玉燮知道之后,凡是能够驱虫的药剂都会给他戴上一份.
每每那个时候,祁白都会不经意的想起那个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弟弟.
想要遗忘他,这样自己才能更好的伪装,伪装成那个温尔儒雅的皇子,而不是心中充满仇恨的祁白.
不过,他有些幸运,遇到林千秋,遇到萧玉燮.
他们就是他的弟弟,他会把他们当做弟弟来爱护的.
“只要用鱼钩穿过虫子挂上去就行了。”林千秋非常热心的讲解自己刚刚的心得,虽然她一直都没穿进去......
祁白回过神来,他没想到在手里拿着虫子的情况下,自己竟然还可以走神,心里暗自笑了笑
回过神的祁白,目光抽离回来,重新锁定在手里的虫子上,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捏着红虫,一只手捏着鱼钩,明明是修长的手指,明明骨骼分明,可偏偏在捏着这两个小小的东西时,显得格外笨拙。
林千秋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
祁白的视线还锁定在鱼钩上,只想早点挂好鱼饵,结束这个临时被安排的活计。
“憋住,不准笑”祁白温润的声音中竟然带了丝丝紧张的情绪,“我的好弟弟,你这样会扰乱哥哥我的思绪。要是容和在,他一定可以,他最擅长弄这些小玩意了。”
听到祁白提到萧玉燮,林千秋嘟了嘟嘴唇,皱起了眉头,“不要提他,就是因为他,这几天我都没有逛上街市。”
祁白挂鱼饵的手不自觉的顿了顿,又一次穿失败了。
他轻声“哦”一下,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出面的是容和,千秋应该不知道关于不让她出门这件事有他一份。
不远处暗中观察的人又开始小心的商讨,“那边刚刚过去的人是谁?”
这冰面甚是宽广,那两人又处在中心,而他们又离河面有些距离,所以并不能看清远处的来人是谁,至于林千秋是被十几双眼睛盯着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不管是谁,直接上,杀了再说。”
“好!”
“上!”
这群黑衣人冲向冰面,一股肃杀之气从周围向中心聚拢。
感受到这股杀气的祁白立刻抬了眼眸,双眼一眯,“有杀手。”
林千秋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好烦,大过年的,败人兴致。”她看了一下身边的工具,“你来哪个?”
祁白也看了看冰面上的工具,锤子,锥子,鱼篓,钓鱼竿,还有一盒红虫...
“你先来。”
“不,你挑剩下的,都是我的。”
祁白无声一笑,随手拿了个离自己最近的锥子。
林千秋见祁白选择完毕,便直接将背篓背在身上,将锤子扔到背篓里,一手拿着钓鱼竿,一手拿着红虫。
黑衣人已经来到两人面前丝毫没有犹豫便直接攻之。这群黑衣人轻功不错,所以在冰面上走难度不大,但还是对他们的武功施展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林千秋并不担心祁白是否能在冰面上如履平地,因为祁白的轻功是一顶一的,自然不会影响到他。她看了看自己穿的冰鞋,左脚脚尖微微点着冰面,蓄势待发。
林千秋将手中的红虫直接撒了出去,那群人并不清楚林千秋撒的是什么,便开始躲避起来,她趁机甩出钓鱼竿,用钓鱼线勒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由于冰面上阻力较小,她手腕轻轻一用力,那人便被她扯到面前,然后她直接抬脚踹了那人的肚子。
林千秋穿的是冰鞋,虽说冰鞋上的冰刀没有刀剑锋利,但是用了力踹出一脚还是要见血的。
祁白把锥子当做匕首用,直接趁着黑衣人被林千秋的红虫分身,利用自己轻功的优势,直接进行突击,连续穿过三个人直接一刺封喉。
进入战局的祁白像是一个蒙面刺客,眼神犀利,杀意犹如肆意生长的藤蔓一般,无所顾忌的快速增长。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可以伤害他的弟弟,曾经因为他不够强大,失去了他至亲之人,这次绝不可以!
林千秋感受到身边之人的变化,心中暗暗吃惊,这,是她平时认识的那个人吗,那个说话都如都冬日阳光般的人吗?
不过此时容不得她多想,这些人来势汹汹,招招想要夺人性命,所以她必须小心应对。
林千秋和祁白自幼习武,眼前这群人虽说都是杀招,但是两人还是可以对付,毕竟功夫底子摆在那里。
这时,从冰面的另一侧又冲出一群蒙面人,正在交战的双方看到又冲出来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也仅仅是一晃神,便立刻投入战斗。
原本林千秋一方和正在交战的黑衣人并不清楚新来的这群人究竟是敌是友,可一逼近他们,林千秋就开始脑袋痛了,这群人很明显是冲着她和祁白来的。
那群人本以为林千秋身边的人是个无名小卒,却没想到竟然是八皇子,他们眼神一交换,便决定连祁白一起杀掉,以绝后患。
祁白自然观察到了新来这批人的眼神交流,看来这群人是认出自己了。
不过他现在不能确定这两批人的目标究竟是谁,应该是现在是分不清了。
第一批人的目标很明显是林千秋,而这第二批的目标却是他们两个人,而且武功比第一批人更胜,组织性也更高。
祁白飞快的得出结论,不能久战!
林千秋没有祁白考虑的周全,但是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因为人数的骤然增加,她和祁白应付的有些吃力,尤其是现在她和祁白的体力在不停的流失,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脱战,
林千秋一边应付着攻击,一边说道:“各位大哥,想必大家都是拿人钱财的,凡事好商量这价格也好商量啊!”
那群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进攻。
拿金钱诱惑行不通,林千秋决定转换个思路。
“各位的任务是什么,抓我们还是杀了我们?”林千秋侧身躲过一击。可一个不留神,胳膊被剑擦伤,渗出丝丝血迹。
林千秋皱了皱眉头,心情有些不爽。
刚刚的那一番话,仍旧没有人回应。
林千秋厚着脸皮的说道:“无论是想要抓我们还是要杀我们,你们应该都很注重我们的命是不是落在自己的手里吧。”
她努力控制自己喘息,不让对方听出来的疲惫,压住声音道,“让我猜猜拿了我们的人头...”
林千秋被一击打断了说话声,一个空翻落在地面上,继续道:“杀了我们,你们会有更高的奖赏,证明你们的能力,体现你们的价值...”
“可要是我们被别人杀了,你们就是没用的,没有完成命令的人...”
“哪有主子会留无用之人...”
这句话成功的引起了这两批黑衣人的注意,他们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对方身上。
“你们任务失败,面对的是什么惩罚,家人?折磨?还是死亡。”
林千秋用钓鱼竿挡住对方的剑,可钓鱼竿毕竟是木头的,哪有刀剑锋利,她正打算利用鱼竿断裂时候产生的惯性进行攻击,这时候祁白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直接用锥子刺中黑衣人的腹部。
林千秋嘴角上扬,“谢了。”
祁白没有回话,只是看了林千秋一眼,似乎不满意林千秋这句谢谢,许是觉得有些见外。
但他的余光扫到林千秋手上的胳膊时,周身冷冽的气质更加膨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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