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远顺着那湖边青石路而行,准备绕着湖走一圈熟悉下情况。不得不说此处景色还是相当可以的,湖边青石路两旁绿树成荫,恰到好处地挡去了那炎炎夏日的烈日灼照。走在湖边青石板路上,湖边微风阵阵拂来,让行走在林荫道下的诸葛云极为舒爽。山谷之中一片静谧,唯有那树枝上的知了,兀自不知恬臊地发出阵阵噪音,惹得人心烦意乱。
路过一座座房舍,有的房舍大门紧闭,有的房舍门前那空地上则有那龙虎堂弟子正在修习武艺,诸葛云偶尔目光扫去,与练武之弟子目光相对,那些弟子脸上便出善意的微笑,然后便继续自己的修行。诸葛云也面露笑容点头回敬,暗想这龙虎堂之中看来还算和睦。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个惹祸精,没想到这么快你便进来了,若非那天被那孙渊甘泰阻住,看我如何收拾于你,不过也好,现在收拾也不算晚!”
诸葛云正自边走边望着风景,冷不丁有人出声大笑道,转眼望去,却是那二长老之孙,比诸葛云早入龙虎堂半年的诸葛杰。
那诸葛杰正与几个狐朋狗友在一起在门口空地上练习武艺,突地望见诸葛云正朝这边走来,自从前几天武试诸葛云显露武功之后,诸葛杰便对其有些心存忌惮,若是只有诸葛杰一人,估计他也不敢跳出来招惹诸葛云了,但诸葛杰乃二长老嫡孙,而二长老手掌财政大权,又极为宠溺诸葛杰。因此诸葛杰身边从来不缺那奉迎拍马,刻意巴结之徒,便是在这龙虎堂之内也不例外。
此刻诸葛杰身边正围着几名阿谀奉承之徒,练功之余还不忘大力奉承,正把诸葛杰吹捧上天之际,诸葛杰瞄到诸葛云路过。诸葛杰左右望了下自己这边连自己有五人,而诸葛云只是孤身一人,当下胆气大壮,一声招呼,便带着这几名弟子上前把诸葛云给围了起来。
诸葛云见诸葛杰带着人把自己围了起来,把前后左右的退路都给封住了,不由得皱眉对着诸葛杰说道:“诸葛杰,你欲如何?别忘了这可是龙虎堂内,岂容你乱来?”那几名龙虎堂弟子闻言一怔,有些犹豫,应该是怕事后被秦风责罚。龙虎堂内弟子相互之间如有恩怨,通常是下挑战书,然后在管事安排之下打上一场,输者则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胜者服软,极为丢份,日后如何能在这龙虎堂中抬起头来?因此龙虎堂弟子在无把握取胜之时很少有下挑战书的。而龙虎堂内对私斗的处罚则是异常严厉,以多欺少更是受人鄙视唾弃。
“哈哈哈”诸葛杰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乃二长老嫡孙,谁敢奈何我?弟兄们放心,给我使劲收拾他,有事我兜着,且让我瞧瞧这所谓武试第一有何本事?”诸葛杰是一心想要折那诸葛云的面子,让其当众受辱,丢尽脸面。打压对手便是抬高自己,如此一来自己成为世家继承人的几率岂不是大大增加?
那四名弟子听得诸葛杰所言,顿时放下心来,双手互相交叉着将指关节捏的嘎蹦直响,身形展动,分从四个方向将诸葛云正好围住。不得不说这几名龙虎堂弟子人品虽然不行,但身手却是相当不错。当下这几名龙虎堂弟子便欲挥起老拳,将诸葛云痛殴一顿,以讨诸葛杰之欢心。
诸葛云面色凝重,这几名龙虎堂弟子身手俱都不凡,何况他们比自己早入龙虎堂至少半年以上,联起手来自己多半不是对手。且诸葛杰一心打压欲让自己当众出丑,等会打将起来必有人前来围观,诸葛杰的目的便达到了。如今看来今日之事绝难善了,但想让自己出丑绝无可能,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玉石俱焚。诸葛云狂傲之心顿起,唰地抽出长剑,指向那几名龙虎堂弟子。
那几名龙虎堂弟子见诸葛云抽出长剑,俱是脸色大变,他们万想不到诸葛云性格如此刚烈,竟然宁作玉碎,也不为瓦全。当下这几名龙虎堂弟子犹豫起来,一时不敢上前。毕竟拳脚殴斗,最多鼻青脸肿,就算严重点,也不过躺上个十天半月便又生龙活虎了,即便秦风得知,最多也不过责罚一顿。可现如今不同了,亮出兵刃,那可就是生死相博,一招不慎便是丢了性命。何况持械私斗处罚更是严苛,搞不好被秦风一怒之下干掉也并非不可能,毕竟他们可没诸葛杰这般深厚的背景。
诸葛杰眼见这几名弟子犹豫不决,当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着这几名弟子喊道:“你们可有四人,即便这小子动了剑又有何可惧?你们不也有刀剑么?干脆直接砍死这小子,到时候便说是这小子先动手挑衅,我们无法抵挡才自卫杀人便是。反正小子这边就我们几个人,到时候死无对证。”
那几名龙虎堂弟子面面相窥,诸葛杰这可是起了杀心,一旦他们动手这可非同小可啊。诸葛云面露愠色,怒视着诸葛杰。矛盾竟然已经公开化了,非为私人恩怨,而是为了世家继承人问题,诸葛杰这是打算一劳永逸,好让自己稳坐继承人的位置。
诸葛杰对诸葛云的怒视丝毫不以为意,又下了一副猛药,只听得他急切地说道:“现在正是好时机,你们勿再犹豫,你们之中谁若能杀了诸葛云,我便保他去金银堂做银符护法,另赠纹银一万两。”
诸葛杰的蛊惑药下得实在太猛,这几名龙虎堂弟子只是铁符弟子,离那银符还差着好多级,普通弟子正常情况下便是干到老死也未必能达到那高度,何况还有那一万两纹银,对于这些每月只有几两俸银的弟子来说,有着无可抗拒的诱惑力。这些银子足以让他们风光潇洒地过上几年纸醉金迷的日子。何况还有那银符护法的高位在向他们招手。
这几名龙虎堂弟子相互对望了一眼,贪欲最终战胜了理智,他们互相点了点头统一了意见,唰地一下,整齐地拔出刀剑,便如心有灵犀般一点就通。然后便欲上前结果了诸葛云。而诸葛云紧握手中长剑,暗想今日即便是战死于此,也不能堕了名声,最少也得带上几个一同上路。
正在双方神经最为紧绷之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还伴随着一阵鼓掌之声。那几名龙虎堂弟子与诸葛杰俱是一惊,转头望去。却见湖边青石道上,一名瘦削的黑衣少年,背负着长枪,双手鼓着掌,大笑而来,却不是秦炳是谁?
诸葛云本已全神贯注准备应战,待的那几名龙虎堂弟子转头望去,方敢匆匆转眼一瞄,却见是秦炳突然出现,顿感意外。
诸葛杰见秦炳突然出现坏了自己好事,心头火起,顿时浑如喝了两斤二锅头,人浑胆肥起来,眼色狠厉地怒视着秦炳道:“秦炳,你来此为何?难不成想趟这趟浑水?”
秦炳面露莫名的讥笑,伸出食指摇了摇,笑着说道:“不不不,诸葛杰大少爷,你这可算是误会秦某了,你刚不是说想试试武试第一有何能耐么?不巧的是,秦某正好也是武试第一,这不就心急火燎地赶来满足你的好奇心了么?怎么?秦某不辞辛苦前来,你就这么欢迎我的?”
诸葛杰冷静下来,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将这不识相的秦炳也一同干掉,无意间转眼望向那几名弟子,却见那几名弟子握着刀剑的手都已经在发抖,秦炳在龙虎堂中素有威名,何况还是秦风之子,这几个弟子本就心中有鬼,却又如何能不惧怕?
看来今日这番功夫算是白费了,这几名弟子加上自己,即便打得过联手的秦炳和诸葛云,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将两人全都留下,一旦走脱一人或者其他弟子闻声赶到,那便大事去矣!诸葛杰不愧是主掌商业的二长老之嫡孙,瞬间便将利害关系理清了。
当下诸葛杰眼中狠厉之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和友善的目光,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绝难以想象之前那狠厉的目光同属于这一人。只见诸葛杰突然哈哈一笑道:“秦兄见外了,既然秦兄来访,在下自然欢迎,得空当置办些水酒,与秦兄共谋一醉,方乃人生快事。不过现在么,在下还有些俗事缠身,便请秦兄恕在下招呼不周了,还请秦兄自便。”说罢便招呼那几名龙虎堂弟子收起刀剑,便欲回那房舍之前那块空地上继续练习武艺,便如没事人一般,全然将之前的事绝口不提。
“且慢!”秦炳出声道:“方才你们几个手持刀剑围住诸葛云,却是为何?”秦炳其实早便在一旁听见经过,只是现在故意装傻提问出来,便是想让诸葛杰难堪一番。
诸葛杰收住脚步,回身满面春风地说道:“我等作为前辈,本待指教诸葛云这等新进弟子一番武艺,不过看来别人却并不领情,看来是我等自作多情罢了。”诸葛杰可算是无耻到家了,说起谎来连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哈哈”秦炳闻言面带讥笑道:“原来杰大少爷居然如此古道热肠,请恕秦某鲁钝,此刻方知,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秦炳明里称赞诸葛杰,实则言语之中讥讽诸葛杰人面兽心。
诸葛杰怎能听不出秦炳言外之意?当即面色变了变,终究隐忍了下去,面无表情地拱手道:“过奖过奖,若无他事,在下便回去练功去了。”
秦炳面带微笑伸手一挥道:“悉听尊便。”
诸葛杰转过身去,脸色冰冷地离去。
见诸葛杰离去,诸葛云向秦炳拱手称谢道:“多谢秦兄出手相助,诸葛云感激不尽。”
秦炳摆摆手道:“不用客气,我也很讨厌此人而已,此处非说话之地,我们边走边说。”
诸葛云点了点头,今日凶险异常,差点便丧命于此。当下两人便沿着湖边青石路向北而去。
秦炳边走边说道:“这片区域乃是诸葛杰和他十几名亲信所住之地,今后你无事莫来此地,以免发生意外。”
诸葛云点了点头,只见秦炳又道:“到时候安排住处,我便让我爹安排我和你住在一处,还有你那发小孙渊甘泰二人,如此方为万全之策!料那诸葛杰便不敢再来生事。”
诸葛云拱手谢道:“我等素无交情,秦兄居然能如此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秦炳莫名一笑道:“呵呵,交情自然会有,到时你便明白了。”
诸葛云被秦炳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懵了,这直爽脾气的秦炳居然说话也卖起了关子,诸葛云一时想不明白,顿时皱眉思考起来。
只见秦炳又问道:“今日那诸葛杰居然想公然杀你,这等恶劣行径,你看要不要上报给我爹和长老会?”
诸葛云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他们必然会矢口否认此事,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此事若闹将起来,搞不好诸葛世家都要分裂,那样我等岂不成了罪人?只能待我写封书信,让我爹他们小心防备便是。”
秦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随你处置此事,到时候让可靠之人将你书信带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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