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慕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再次睁眼后,就看到柳敬瑜正惊喜地俯看着自己。
“你醒啦?”
张青慕脑子还有些迟钝,她愣愣地看着柳敬瑜,隔了一个会儿才想起之前的事,心中顿时燃起怒火。
“你……”
“滚”字都还没说出口,张青慕就感到一阵闷痛,呛得直咳嗽。
柳敬瑜连忙凑过去扶起她,关切地对她说:“你先别着急说话!越玲师父说你自损心脉,受的是内伤,得好好休养几天才能恢复元气。”
张青慕用力把手抽开,别过脸去背对着柳敬瑜,说:“我不要你管!”
柳敬瑜看着有些心疼,沉吟了句:“对不起!”
“你个死呆子!居然不相信我!”张青慕说着,就感觉自己眼角有东西渗了出来。
“我没不信你!我只是设了局!”
张青慕听了有些诧异,微微侧了侧头,问:“设局?……你在说什么?”
柳敬瑜深呼了口气,解释道:“在那个汤庭笙突然跳出来指证你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事不对劲了,后来他又怂恿大伙去搜你房间,我便更加怀疑是他在搞鬼!于是我就设了个局,引他败露!”
“你是说……整件事都是汤庭笙故意陷害我的?”张青慕转过脸来,疑惑地看着柳敬瑜。
“嗯,的确如我所料,现在他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你也就清白了!”
“什么?他被抓了?”张青慕更诧异了,“呆子!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敬瑜笑了笑,缓缓说道:“其实这事也不复杂,他偷了东西,想找个替死鬼,正好碰见你夜归,就栽赃嫁祸给你咯!”
“那你怎么确定是他栽赃于我?”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照常理推断,汤庭笙如果只是怀疑你偷东西,不会表现得如此胸有成竹,当时他神情笃定,仿佛亲眼瞧见了你偷东西一样,还特意鼓动大家去搜你房间。我就猜测,他一定是知道你房间里有东西。如果东西不是你偷的,那就是他栽赃给你了!”
“没想到……呆子你还观察得挺仔细。那你又是如何引他暴露的?”
“我趁大伙准备去搜你房间之际,悄悄找了越玲,拜托她去求源化道人,帮忙演出戏!”
“越玲?还有她师父?……”
“对!我跟越玲说了我的推断之后,她也愿意相信你,所以就答应帮忙了!”
“没想到……她们居然是在演戏!”张青慕喃喃道。
柳敬瑜笑着对张青慕说:“你的为人我们都看在眼里,怎会不相信你!”
张青慕略显羞涩地瞥了眼柳敬瑜,说:“说得咱们好像很熟一样……对了,我还没搞懂,你到底是怎么引汤庭笙上当的?”
“你还记得源化道人说的话不?她当着大家的面说那瓶破军玄散是毒药,还说碰了毒药就得用他们的清絮丹来解毒,如果汤庭笙真的是贼,肯定会再去一趟炼丹房的!就算不是去偷破军玄散,也得去取解药。”
张青慕听完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看向柳敬瑜,说:“我懂了!那瓶根本不是什么毒药,源化道人是故意把它说成毒药,好让那贼信以为真,引他再次动手。”
“正是!”
“诶,不对……”张青慕还是有地方没想通,就问:“万一汤庭笙没有碰过那药散怎么办?他也不一定会冒着风险再次偷药啊?!”
“你傻呀!他肯定会碰药散的!你想想,他好不容易把那么珍贵的药散偷到手,怎么会只为栽赃给你?他肯定也要留一些的!当时源化道人也说了,那瓶药散剩下的分量都不足十分之一,说明他已经把东西拆分了。”
“也是哦……可当时纵曦道长他们也都在场啊,他们怎么会认错破军玄散呢?难道他们也在演戏?”
柳敬瑜哈哈一笑,回答道:“这就是源化道人考虑周全,她故意在手上涂抹了一些东西,让药粉在她手上变了颜色,纵曦道长他们看到颜色不对,自然就认为那不是真的破军玄散了。有纵曦道长他们坐实,汤庭笙就更加相信自己偷了瓶毒药!”
“你们一个个都是影帝!”
张青慕瞪了柳敬瑜一眼,撅起小嘴说道:“你个死呆子,把我诓惨了!”
柳敬瑜故作委屈地对张青慕说:“我当时给你眼色了呀!是你不够机灵,没有意会,这不能怪我!”
张青慕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她想狠狠地拍柳敬瑜两下,可刚举起手,胸口就又传来一阵疼痛,顿时让她闭眼皱眉。
“你别激动,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养好伤再好好教训我!”柳敬瑜心疼地说道。
“哼!”
虽说脸上还有些怨怒,但张青慕心中那股憋屈早已烟消云散了。
“呆子!我问你,我衣服上的饰物是不是你弄下来给源化道人的。”
柳敬瑜摸着脑袋,傻笑着对张青慕说:“呵呵,我不就是为了增加点可信度,让故事更完整一些嘛,趁你不为意,我偷偷摘了一片……您别生气,别生气哈!”
张青慕眯起眼睛盯着柳敬瑜,意味深长地说道:“看不出来呀~~你还挺会耍滑的嘛!看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柳敬瑜嬉皮笑脸地对她说:“嘻嘻,你别把我当坏人就行。”
“切,谁知道你肚子还有多少坏水!我渴了,给老娘倒水去!”
“好咧!”
柳敬瑜殷勤地跑去给张青慕倒了杯水,然后毕恭毕敬地递到张青慕面前,堆起笑脸说:“来,您慢慢喝,别呛到。”
看见柳敬瑜这副卖乖的模样,张青慕心中很是欢愉,但脸上还是装作生气,她喝了一口水之后,又问柳敬瑜:“现在那个汤庭笙怎样了?招供了吗?”
“人赃并获,不到他不招啊!”
“人赃并获?你们找到其余的破军玄散了?”
柳敬瑜点头说道:“对!其实里面也有运气成分,谁让他那么傻,把东西留在房间里。昨晚他出门之后,道真门的人就进他房间搜查,还真就找到了破军玄散。”
“他以为那瓶是毒药嘛,还带在身上干嘛?没扔就不错了!”
柳敬瑜看了看张青慕,表情忽然认真起来,他说:“现在还有些事情我没搞懂!”
“什么事情?”张青慕问道。
“前晚我们碰到的那个黑衣人,应该不是汤庭笙。”
张青慕听了有些意外,“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我们在他身上和房间都搜遍了,没找到那种钢珠。一个善用暗器的人,应该随身带有暗器才对。”
“那照你这么说,那晚其实还有一个人潜入了道真门?”
柳敬瑜点了点头,说:“嗯,应该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汤庭笙的同伙!”
“诶?你们审问出汤庭笙为什么要偷东西没?”
“那家伙嘴硬,虽然承认了自己偷东西,但其他的一概不说。”
张青慕邪魅地笑了笑,“切,你们没用对手段,要是我来审……”
“就怕你把人折磨凉了!”
“哼!看来我在你中心,就是个女魔头对吧?”
“不不不,是女神……”
他们正聊着,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屈哲和越玲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张青慕醒了,都表现得有些欣喜。
“姐!你终于醒啦?你都睡了快一整天了。”
屈哲首先开口对张青慕说道。
张青慕有些愕然,她看了看窗外,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经是酉时了!”屈哲回答道。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屈哲走到柳敬瑜身边,拍着柳敬瑜的肩膀笑着对张青慕说:“可不是嘛!你可难为我师父了,他昨晚回来之后就一直陪在你床边,连饭都不吃!”
张青慕愣愣地看向了柳敬瑜,心中一下被什么触动了,顿时感觉双颊发烫。
“你瞎说啥……”
柳敬瑜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屈哲凑近柳敬瑜耳边,轻声说道:“要是让周周妹子知道,肯定酸死她!”
柳敬瑜用手肘撞了屈哲一下,回头瞪了他一眼,说:“你吃撑了吧?过来干嘛呢?”
屈哲揉着被撞的肚子,说:“来看我姐呀!顺便喊你去吃饭!”
越玲坐到张青慕床边,微笑着说道:“幸好你没事!把你打伤,师父她很是愧疚……”
张青慕耸耸肩,“没事,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她要是内疚,就让她把驻颜药方借我抄抄!”
“你还惦记着这个……”柳敬瑜被张青慕逗乐了。
张青慕白了他一眼,“你管得着吗?”
屈哲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张青慕:“姐,你修炼的是什么功夫啊?居然可以一瞬间提升自己的功力?”
张青慕回答说:“别问!反正你也学不了。”
“为啥呀?”
柳敬瑜抢话道:“小子!你当着为师的面求别人教你武功?”
屈哲顿时尴尬起来,挤出笑脸对柳敬瑜说:“我就好奇问问,我没想学!”
越玲看向了张青慕,语重心长地说道:“青慕姐,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少用这种武功吧!对你身子不好!”
“妹妹放心,我之前也是被这呆子气着了,所以才昏了头。”说着,张青慕又瞪了柳敬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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