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 你更坚定了务必让他迷途知返的决心。
如果他不能回到无人得救,一切只有靠自己,还不一定能从成功的残酷现实,你活着都不安心
小公子眉心拧成结。
俊秀苍白的脸上浮出不虞的神情,跟你犯犟“不灵,你要怨你不够虔诚。”
“我可能不虔诚。”
你无奈望着他。
像是望着死鸭子嘴硬的蠢孩子,“可你还不够虔诚吗你的父母们还不够虔诚吗”
“无惨,如果真有神泽被世人,又怎么会舍得你经历这般苦楚”
“我只是跟你相处半年而已,就已经非常不舍得你受苦了,看着你难受,远比杀了我更让我痛苦,可那些所谓的神明呢”
“世代相传的信仰和供奉,也无法让他们垂下高高在上的眼眸,怜爱于你。”
“与其期望得到那些废物神明的救赎,还不如期望轮回转世,让我们下辈子再相见。”
你孜孜不倦给他灌毒鸡汤。
直到他陷入严肃的沉思,你才意犹未尽停嘴。
得意地在心里吹口哨。
你愉快地捡起地上的守刀,将它摆在空置的刀架上,美滋滋欣赏。
你很喜欢刀。
准确来说,每个从小看着侠客们快意江湖长大的孩子,对着刀剑这种东西,多多少少都有点异样情怀。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你小时候也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那些大侠一样飞天遁地,铲恶锄奸,无所不能。
只可惜
你正感慨着,就听身后传来小公子咳后略显沙哑的声音。
“尾张供奉上来的。”
不知何时,小公子已经来到你身后。
即使囿于病体,他见识也要远强你许多。
他微微俯下身,拿起守刀,上下打量了一番,就重新搁了回去。
“看样子,应该是采用当地独有的猩猩绯矿石铸造而成,做工勉强可以,长度和重量都正好适合你这样的女子。”
说完,他不经意瞥向你,“源氏有心了”
你无奈扶额。
瞧这话说的,每个字都是那么意有所指、酸气冲天。
“就算有心,也不是对我的心啊。”
你笑嗔了他一眼。
跟他摆事实、讲道理。
“我才跟他认识多久”
“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旬而已。甚至,我们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即使这把守刀的确是女式制样,也绝不可能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我更倾向于,他是随手从准备送给情人的礼物中挑了件,转送给我的。”
小公子没说信不信。
只淡淡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丢了我看着就觉得晦气”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迟早是要死的,根本靠不住啊。”
“再说了,就算我跟源氏的确有过冲突,可我又为什么非要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世界,面对他那样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赔礼道歉,还要不知死活地甩脸子”
“为了讨好你吗”
“我只是卑微打工人啊,不仅识时务,还特别能屈能伸,脖子一点都不硬的。”
直白的话在嘴边徘徊一圈,还是被咽了下去。
你抬手握住他好像永远不热的掌心。
轻轻拽了拽。
迎着他问询的目光,你无可奈何般笑了笑“我很高兴,你这样在意我。只是,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妨碍你们之间的正常交往。”
“源氏,是当今陛下的爱子,往后还说不定有什么大造化。”
“所以,不要因为我受了一点小小的委屈,就去得罪他那太不理智了。”
“阿娜塔,你不喜欢的话,我就把它收起来。”
“开心点,别总是皱着眉头。你是我深爱的阿娜塔,你要是不开心了,我只会更加难过。”
小公子身体恢复了,但没有完全恢复。
为了避免他情况反复,你来到这里的第一个中秋节是在庄园里过的。
这里的中秋之夜,没有吃月饼的习俗。
有的,只是一种叫月见团子的东西。
你有些失望。
你不喜欢吃月饼,对于五仁更是深恶痛绝,可人就是这样奇怪,总喜欢在意自己没有的东西。
吃着嚼不烂的糯米团子,脑海里不断闪过五仁那脆软兼备、香而不油的美妙口感,心中不由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喉咙里也像堵着一块大石头,哽得难受。
你情绪一直不高。
直到收到一封源氏送来的邀请信。
寄信人是夕颜。
她说是河源院的花开得很好,如果不嫌打扰,想邀请你这位她唯一的朋友去赏玩,之后,还可以去寺庙参拜祈福之类的。
你想去。
小公子“河源院似乎一处闲置已久的帝室后宅。那女子是源氏情人,去无所谓,你以什么身份过去”
“当然是源氏的恩人,夕颜的朋友啦。”
这话一出,你就瞧见小公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过,你也不慌,笑盈盈道“我就去看看,顺带,跟夕颜一起去寺庙里拜拜,祈求神明庇佑你身体康健,很快就会回来,你别担心啊。”
小公子“你根本不信佛”
你“我是不信,可为了你,我心甘情愿跪在神明面前,祈求它们给予你恩赐”
小公子“我跟你一起去。”
你“别了吧,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再颠簸一路,万一又卧床不起怎么办还是别折腾了。再说了,邀请人是夕颜啊,我们女眷说话,你去做什么”
河源院,位于平安京的五条大街。
大概是因为很久没人居住过,久未打理的院子生着茂盛的草木,处处恣意生长的大树也随意伸展枝杈,显出遮天蔽日的威势。
你踏入其中,顿觉光线昏暗。
下意识四处打量一番,才注意无处不在的树荫。
不由感叹这真是夏日避暑的好地方。
只可惜你来得不是时候,如今天气转凉,本该凉爽的草木雾气,沾在衣物上,只会显出森森寒意。
不等你感慨更多,夕颜就欢喜地出来迎你。
你们携手同行。
一边闲聊着分别后的际遇,一边去赏院子里自自由生长的龙胆、桔梗之类的秋花。
等彼此间的生疏去得差不多,你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鱼竿,分她一根“听说这所宅邸很久没人居住,想必没人打扰的池塘里肯定生出了很多小鱼吧。”
“来,我们去钓鱼”
最开始,你是想梅把它们烹饪掉的。
可你猛然想起当下之人都挺忌讳杀生的,而且,夕颜还有些胆小。
为了不吓到她,你想了想,补充道“然后,咱们把它们带到外头的贺茂川放生,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救鱼一命,勉强也算是造一级浮屠吧。”
说完,你就瞧见夕颜原本还有几分犹豫的表情,瞬间亮了。
你跟夕颜来到修筑于池塘之上的渡殿,跟她一人一边,开始钓鱼。
钓鱼是挺快乐的事儿。
每一次上杆,都像开盲盒一样,给人以别样的惊喜和刺激。
尤其是钓到大货的时候,同伴们艳羡的目光,更是让人无比满足。
不过
一旦钓上来意料之外的东西,惊喜变惊吓,也就会显得分外惊悚。
你眼力很好。
以至于刚拽绳,就瞧见了了不得的东西。
你瞳孔骤然一缩。
当即吓得手脚发麻,下意识就想失声尖叫。
所幸,你及时稳住了。
你干咽了好几口唾沫,勉强平复心绪。
以“饿了”为名,遣走胆子小的夕颜。
之后,又稳了稳直打哆嗦的腔调,唤来庭中伺候的仆役,让他们赶紧把池塘里不该出现的东西清走。
最后,你才力竭般歪在梅身上。
哪怕仆役们身手敏捷,很快就将那东西弄走,可你只要一闭眼,就能清楚看见那东西的死状。
就,很瘆人。
用膳的时候,素来吃嘛嘛香的你,不仅半点食欲都没有,甚至看着碟子里烹饪过的肉,差点失礼地吐出来。
勉强用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去放生的路上,夕颜担忧地询问“是食物不和胃口吗”
这下好了。
原本,你已经转移注意力忘得差不多了,现下她一提,你脑海下立刻又浮现出尸体漂浮在池塘的模样,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干呕。
夕颜吓了一跳。
她连忙上前搀扶着你。
兀得,不知道想到什么,她脸上浮出惊喜的神采,紧紧握住你的手,压低了声音问“羽衣,是恶阻吗”
恶阻。
是这个时代对于妊娠反应的一种别称。
“这怎么可能”
你骇然瞪大眼。
顿觉毛骨悚然。
远比之前看见了不得的东西,更让你头皮发麻。
你打了个寒噤。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说,就连额上也冒出豆大冷汗,再也不想吐了。
“我之前怀孕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大概是你反驳得太过坚决,以至于有过经验的夕颜也不太敢确定了。
“不是不是,根本不是恶阻。”
你连连摆手。
想要解释一下,可事实又不能说,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大概是昨天晚上吃多了,有些积食。”
不仅完美解释了你为什么反胃,还解释了你为什么吃不下去。
你忍不住给机敏的自己竖了根大拇指。
“嗳”
正高兴着,你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你这么年轻,已经生过孩子了吗”
夕颜紧张地对你做出噤声的手势。
你下意识屏住呼吸。
夕颜将车帘掀开一条缝。
再三确定牛车外面的侍从离得都挺远,应该什么都听不到,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颇为不好意思低下头,腼腆含糊说“嗯,去年,我生育了一个女儿,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源氏公子说,你要帮我保密。”
“自然。”
你一改好奇心,郑色回应。
虽然不太清楚内情,但这是他们情人之间事。
身为外人,你还不至于自我认知过剩到多管闲事的地步。
放生完,你们一起去了附近的寺庙参拜。
等你们出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刻。
极致绚烂的烟霞,将天空涂抹成鲜亮的颜色。
原野、暮山、水泽,目之所及,皆反射着秋日散落的金灿灿光辉。
在这片光辉之中,更耀眼的,是那位可与日月同辉的光华公子。
源氏。
他实在太招眼了。
即使只是安静站在参道中央等待,仿佛画中谪仙落凡尘。
凉爽的山风从他身后吹来,华丽宽大的直衣被用力向前撩起,发出飒飒之声,似乎下一刻就要羽化而去。
你忍不住咋舌。
夕颜更直接。
在瞥见他的第一时刻,眼睛就立刻爆出惊喜的神光。
乳燕投林跌入他怀中。
小情人甜甜蜜蜜拥成一团。
你看得牙疼。
好不容易才找到还算合适的时机,赶紧向他们告辞。
没想到一旁的源氏看了眼天色,却开口邀请你再在河源院休息一晚。
你果断拒绝。
夕颜也注意到自己耽搁太久了,忙道歉“是我不好,没注意时间。羽衣,今天就别回去了,山路崎岖难行,现在又是黄昏逢魔之时,秽气深重,你一个女子太危险了。如果你担心产屋敷公子的话,可以让差役前去通禀,他们速度很快的。”
你犹豫了一下,还是谢绝她的好意。
夕颜更加内疚。
源氏想了想,道“今夜,我还要去宫中侍驾。夕颜胆子小,自己一个人住在河源院,会睡不安稳。听她说,往日在南山庄园,多亏了你的存在,才让她那么安心。所以,拜托了,你就再留一晚吧。待到明日,我会亲自向产屋敷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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