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翡走出帐篷,发现宋惊雨身着军装正等候在不远处。 见到她,他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健步走过来。许久不见,他清俊的面容也消瘦了许多,愈发显得清逸潇洒。
“宋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其实,昨日云翡见到他,便想要问他了,只是没有找到机会。
宋惊雨也是,心里有许多话要告诉她,但军中人多眼杂,又是夜晚,所以一直等到早上才过来找她。
宋惊雨道:“陆羽茶舍你失踪之后,我以为你是秦王掳走,所以带着人一路西行寻找你,最后到了将军这里。”
云翡立刻便问:“陆羽茶舍究竟是怎么回事?”宋惊雨还是个行事稳妥忠诚可靠的人,云翡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
宋惊雨来找她,也正是要来解释这件事,云翡遇险,失踪,他一直内疚不已,寝食难安。
“当日我送云琮回到荆州之后,立刻带了五个人过来,这五人都是将军最为信任的亲信,我安排好一切,让他们在陆羽茶舍做好手脚,我在城外接应你们。没想到那天,他们被下了蒙汗药。追杀你的人,至今不知是谁派来的,但有一点很肯定,这五人之中,必定有内奸,不然此事不会泄露,也不会被人利用。我将此事告知了将军,不知为何,将军却不去追查。”
云翡一怔,也觉得不可思议。父亲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没道理知道这五个人中出了奸细,还留在身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百思不得其解。
宋惊雨道:“小姐,夫人传了信来,阿琮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太好了。”云翡高兴不已,暂时放下了陆羽茶舍的事情,兴致勃勃地问:“宋大哥,你可是升了官?”
宋惊雨脸色一红,腼腆地笑了笑:“多谢将军提携。”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紫书道:“小姐,将军请你过去吃饭。”
云翡点点头,便去了赵晓芙的帐中。
吃过早饭,大军准备开拔,云定权突然改变了计划,上书朝廷,言军中有人染了瘟疫,不得不放慢行军的速度。云翡从京城来时乘坐马车,只是一天的路程,但是大军步行,还有辎重粮草,最快也要五六天才到京城。云定权又刻意放慢速度,巴不得林青峰和尉卓等不急了先开战。
大军慢慢朝着京城进发,云翡的心情越来越焦躁。云定权每日和幕僚将领商议完军事,余下的大部分时间都陪着赵晓芙。
胜券在握,美人在怀。云定权愈发神采飞扬,举手投足都有了一股掩饰不住的王霸之气。云家军这些年来在他的率领下,大大小小打了不少仗,经验丰富,又刚刚战胜了秦王,真是士气大振,所向披靡的时刻,大齐早已分崩离析多年,尉东霆手中的京畿军虽然兵强马壮,是所有大齐兵力的精粹,但京畿军常年驻守京城,论实战经验,根本比不过云家军,同时应付林青峰和云定权,京畿军几乎没有胜算的可能。
云定权的胸有成竹只会让云翡心里更添忧虑。她担忧着尉东霆的安危,常常夜不能寐。而这份担忧,她还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在云定权的面前,她还要强颜欢笑,祝父亲旗开得胜。
因为一日三餐都摆在赵晓芙的帐中,所以云翡一天至少和她见三回。赵晓芙每日早上都是一副很累很倦的模样,慵懒无力,像是不堪承接雨露的花蕾。美丽的鹅蛋脸总是带着不悦的嗔色,那这一抹嗔色却显得那么妩媚,勾人心魄。
云翡想到那一夜听到的声音,硬生生忍住心里的不适,低头吃饭。
虽然不想回到京城,不想面对父亲和尉东霆倒戈相向的那一幕,时间还是弹指而逝,京城快要到了。
傍晚,大军到达渑池。县令识趣地带着全家人搬离了县衙。赵晓芙和云翡住到县衙的后院。
不到半个时辰,晚饭摆上来。一想到马上就要到达洛阳城,云翡口中的饭菜索然无味,如同嚼蜡。赵晓芙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低头一声不语,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
云定权立刻关切地问:“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再忍一天,等到了京城,我让宫里的御厨给你做菜。”
云翡听到这句话,筷子顿了一下。他对三娘可真是体贴,当年母亲在净土寺住了一个多月,粗茶淡饭,可没见他问过一句。
可惜,人家赵晓芙对他的这份好意不领情,也不感动,冷冰冰道:“我不想进京。”
“为何?”
“你们要打仗了,我害怕。我想留在这里,等你打赢了,再来接我。”
云定权笑了,宠溺地看着她,调侃道:“胆子这样小,有我在,你怕什么。”
赵晓芙冷哼了一声,半晌不说话,眼圈却慢慢地红了。
“怎么了?”云定权连忙抬起她的下颌,一副慌乱心疼的样子,好似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吹上几口气。
云翡看着他关切小心的模样,心里堵得厉害,就算是云琮被人伤到要死,也未见他如此心疼过,她难过得几乎想要放下筷子抽身就走。
赵晓芙抬起头,突然大声冲着云定权喊道:“你攻破长安的时候,我亲眼看到母亲死在我的面前,流了很多血,我再也不想见到血。”说着,啪的一声,激动地将桌上的碗筷都拂到了地上。
地上碎了一地的杯盘,狼藉一片,丫鬟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上前收拾地上的残局。
赵晓芙泫然若泣,剪水秋眸雾气蒙蒙,含着泪光。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动人,身子微微颤抖,倔强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云翡也吃了一惊,从未有人敢在云定权面前这样放肆过。她惊诧于赵晓芙的失态,担心父亲会震怒,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云定权居然一丝怒意都没有,反而挤出一丝干笑,柔声道:“好好好,一切都依你。反正这里离京城很近,等我打赢了仗,立刻就来接你。”
赵晓芙默然不语,咬着红润的樱唇,定定看着云定权,眼中浮起一股很明显的恨意。
而云定权对这股恨意仿佛视而不见,旁若无人地哄她,温柔小意的样子,令云翡惊诧而尴尬。
她难以形容心里的感受,放下筷子,轻声离开,房中的丫鬟默不作声地收拾了一地狼藉,也都识相地离开了。
赵晓芙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转身去了内室,云定权跟了进去。
内室的灯光昏暗许多,赵晓芙坐在床沿,冷若冰霜,艳如桃李。
云定权走过去,挑起她俏丽的下颌,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和红润的嘴唇,道:“你父亲是自刎身亡,可不是我杀的,你若将父母之死记在我的头上,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好过。你给我记住,如今你是我云定权的女人,不是秦王的女儿。一个郡主的名头算什么,终有一天,我会叫你知道,跟了我,才是你赵晓芙的福气。”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但赵晓芙听到之后,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薄薄的笑。但那笑容却透着一股轻蔑和清傲,仿佛对他承诺的东西根本不屑一顾。
这种清高不屑的态度惹怒了云定权,他将她一推压在身下,毫不客气地撕去了她的衣裙。
赵晓芙又羞又怒,却又无力反抗,很快便成了赤裸之态。昏黄的灯光下,美丽年轻的身体如一朵盛开的白玉兰。云定权沉迷地看着她雪白无瑕的肌肤,曼妙婀娜的曲线,心神激荡。
他最近才发现自己二十年来在女色上头的淡漠,并非是他忙于霸业,无心女色,而是他没有遇见令他疯狂的女人而已。赵晓芙仿佛燎原之火,点燃了他沉睡的男性欲望,让他赫然回到了血气方刚的少年。
当日和秦王关垭一战,损了他不少兵力,所以攻破长安之时,他便抱了将秦王千刀万剐的心,谁知秦王自刎身亡,自焚在秦王府,连个尸骨都没让他见着。他满腔恨意无从发泄,恰好秦王的手下将赵晓芙进献给他。
带着报复之心,他当夜便强占了她,将对秦王的恨意都悉数发泄在她身上。睡了大齐郡主,秦王爱女,不仅是报复秦王,也满足了他内心深处某种隐秘的虚荣。本想将赵晓芙当成玩物,谁知道却渐渐沉迷在她身上,难以自控。
云定权俯在她身上,一下一下猛烈冲击,赵晓芙的倾城之色,还有私密之处的美妙,都让他如痴如醉。
赵晓芙闭着眼睛,紧紧咬着唇,因为不适和疼痛而发出嘤嘤的低泣,却咬着牙不肯臣服,也不肯求饶。
云定权骨子里的狂暴和征服欲都被挑起来。一想到明日便要离开她,许久不能亲近,他的动作越发凶狠。
她不知不觉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窗外漆黑一片,已经是半夜时分,云定权在她外侧沉沉入睡,借着微弱的灯光,他英俊的眉目显得线条柔和,不复方才强占她时那般狠戾凶残。
赵晓芙翻了个身,抱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无声而泣。生下来便被视为掌上明珠的明珠郡主,秦王最疼爱的小女儿,万千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金枝玉叶,却沦落为一个男人的禁脔,这种落差让她无法承受,也无法接受。
云定权极为警觉,身边细微的动静,他便醒了过来。他伸手将赵晓芙抱到怀里,生了茧子的大手放在她小腹上,半晌突然说了一句:“给我生个儿子,我不会亏待你。”
很快就要面临尉东霆和云定权争斗厮杀,兵戈相见的那一刻,云翡心情沉重得难以入眠。
她不知道父亲现在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一开始她确定无疑他是要和尉卓翻脸,但是前几天他又说要让林青峰吃些苦头,看来他是打算先和尉卓虚与委蛇一段时间,这样的话,他会不会先把自己送回到尉家,取信尉卓?
想到这儿她睡意全无,披衣而起,站到窗前。
夜风幽凉,从半旧的雕花窗棂里透过来,她心潮翻涌,百味杂陈,不知为何,一想到再回尉府,这一次,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因为她知道,尉东霆不会伤害她。
翌日早饭的桌上,没有赵晓芙的身影,只有云定权。云翡问候了父亲之后,默不作声地吃着早饭,等着父亲开口让她回尉府。
果然,饭吃到一半,云定权开口道:“阿翡,尉东霆将你送到我这里,显然是试探我是否有异心,若想取信尉卓,我应该把你送回尉家,但是我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你就留在这里,陪着三娘,等局势安定下来,我派人来接你们进京。”
知晓女儿这半年来吃过的苦,云定权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利用女儿,让她身涉险地,终于良心发现,要做一回慈父。
云翡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父亲竟然会考虑到她的安危。这种极少出现在父亲身上的关爱,让她颇有些受宠若惊,她鼻子发酸,哽着嗓子道:“多谢爹替我着想。”
云定权顿了顿道:“你三娘她贵为郡主,性子难免清傲,将她单独留下,我心里有些不大放心,你好生照顾她。”
原来留她在此,也不全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是让她替他照顾赵晓芙。云翡心里刚刚生出的一点暖意,瞬即冷却下去。她忍着心头的悲凉,嫣然一笑:“好,爹爹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三娘。”
云定权欣慰地点点头,女儿最讨人喜欢的地方,就是善解人意,对他很是贴心,这也是为什么,他有什么话都不避讳女儿的缘故。
眼看云定权神色愉悦,云翡终于将沉甸甸压在心头多日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爹,尉东霆和我已经成亲,若是,若是,”云翡嗓子里像是哽了一把尖刀,一字一字说得艰辛缓慢:“若是他败在你的手下,你能不能,不要杀他?”说完这句话,她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濡湿,眼泪何时涌出,她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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