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面对这么一张脸,贺执遇还是打了招呼。
“叔叔,相念在家吗?”
宋全安避开贺执遇的眼神,用粗噶的声音说着,“不在。”
宋相念炒好了菜,一把拉开厨房门,“怎么不开灯啊?”
她端着菜来到餐桌旁,看到了屏幕那边贺执遇的脸。
宋相念赶紧将手机拿起来,“你怎么不喊我?”
宋全安阴森地盯着她,没说话。
宋相念捧着手机就往卧室走,进了屋后才开口说话。“小贺先生,晚饭吃了吗?”
“一会去。”
贺执遇那边也是黑灯瞎火的,宋相念在床边坐下,“你在哪呢?好安静。”
“山里面。”贺执遇将镜头在四周转了下,宋相念看到了农田,还有崎岖的道路。
“天都黑了,你快进屋吧,不安全。”
贺执遇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面部的棱角弧度显得更加优越,他天生脸小,这是很多女人都羡慕不来的。
“我今天在一户人家家里找到了两块好看的帕子,给你看看。”
贺执遇从兜里小心地摸出手帕,看着有些年头了。他展开后放到镜头面前,宋相念看不清是什么图案,“这次收获大吗?”
“很大,这个村庄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经济落后不说,就连出门赶个集都要连翻两座山。家家户户都出绣娘,不光是嫁娶之物,就连平时用的头巾和腰带也都是自己绣的。”
宋相念听着贺执遇的声音,看着他的脸,“下次带我一起去,我也想看看。”
贺执遇声音顿了下,“这儿条件太艰苦。”
她心头涌着汩汩暖流,怪不得这次没提要带她一起,“小贺先生都能吃得了的苦,我也一定可以。”
贺执遇那边很冷,说话时隐约能看到嘴角边呵出的白气,他眼角笑弯了。
“不是怕你吃不了苦,只是不舍得。”
宋相念眼里就跟散落了一摊星光,“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吗?”
宋相念的脸又开始烧灼起来,“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我换个说法,以后就算去条件再苦的地方,我也要把你带着。”
“你刚才还说不舍得呢。”
“跟不舍得比起来,见不到面的煎熬才是最难的。”
宋相念尽管很不好意思,但嘴角处漾起的笑意压不住,“你快回屋吧,外面黑漆漆的别乱跑。”
贺执遇在田埂上走着,“我视力好,再黑的路也能看见……”
屏幕突然晃动两下,紧接着就传来贺执遇的闷哼声,他的脸也不在镜头中了,宋相念只能看到一片黑。
她紧张地喊了起来。“小贺先生。”
“没事。”那边先传来了贺执遇的声音,他调整手机,这会光线更暗了,宋相念凑到屏幕跟前,才看清贺执遇躺在庄稼地里。
他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着急起来,“真安静,今晚想睡在这。”
“胡说,会冻死的。”
“我穿得多。”
“外面零下的温度,穿再多都受不了。”
贺执遇在那边不说话了,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宋相念喊他两声,也听不到他应答。
“小贺先生!”
“要睡回屋睡啊,你想被冻死吗?”
宋相念着急之下,情绪有些外露。“贺执遇!”
屏幕中的那张脸笑开,贺执遇睁开眼来,“叫我名字多好,以后不许再喊小贺先生了,难听的要死。”
“我挂了。”
“再陪我说两句。”
宋相念想到宋全安刚才的表情,心里始终有些惴惴不安。“我晚些再跟你联系。”
“好。”
宋相念掐断视频,起身往房间外面走,她伸手拉开门,却见宋全安就站在外面。
她想要从他身边经过,宋全安伸手拦住她,“还跟他不干不净的,是不是?”
“爸,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宋全安关也关不住她,再加上宋相念如今不听话,他只觉得一颗定时炸弹好像就埋在家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违约金是多少?”
“什么?”
宋全安跟着宋相念来到餐桌旁,“你不说要赔那家人钱吗?多少?给完钱我们就离开这。”
“可我们有钱吗?”
“有,”宋全安咬了牙道,“我这边还有几万块钱。”
宋全安是什么德行,宋相念不可能不知道,她手掌撑着椅背看他,“你哪来的钱?”
“我……我有存款。”
“你连个工作都没有,哪来的存款?”
宋全安没去看宋相念的眼睛,“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趁早结束手里面的事情。”
“你不会……是拿了周家的赔偿款吧?”
宋全安像是陡然被人踩住了尾巴,语气激动,“我们的家都烧没了,他们赔钱不应该吗?”
“你要了多少钱?”
宋全安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十万。”
“那个出租屋里有什么,你心里没数吗?况且事后我们还去那边拿回了一些东西,根本没多大损失!”
宋全安真觉得自己就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什么事都站在他的对立面。“每家人都要了赔偿,我凭什么不要?”
“钱呢?”宋相念将手伸出去。
宋全安脸上的疤痕肉抖了抖,“我是不会给你的,除非明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鬼地方?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吧?”
宋相念刚说完这话,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她鼻子被打破了,鲜血直流。
宋全安心虚的要命,目光阴狠地瞪着她。
鼻子里的血淌过宋相念的嘴唇,很快衣领和前襟处也都是血,“难道不是吗?从小到大我们没有一个亲戚,没有妈妈、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也就算了。就连远房亲戚都不曾见过,难道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宋相念说完这话就跑到了外面去。
宋全安气得直哆嗦,“你不要再回来了!”
宋相念将门砰地拉上。
她一口气跑到楼下,刚出单元楼,差点被袭来的寒风给吹傻掉。
宋相念出门连个围巾都没拿,她用外套上的帽子裹着脸,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就漫无目的地走着。
小区外面,这个时间点城管都下班了,马路两旁没人管,摆满了小摊。
宋相念一路上被人当猴一样看着,鼻子还在流血。
一家麻辣烫边上有根水管,宋相念走过去将手和脸洗净,又抽出餐巾纸给自己止了血。
不少刚下班的年轻人,都在这儿将就一顿。
宋相念没地方可去,却又想找个暂时能收留她的地方。
她拿了小篮子,选了一份麻辣烫,然后到旁边的桌子跟前去等着。
今晚风有点大,不一会脸就被吹红了。
宋相念手插进兜内,摸到了里面的手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格外想见那个臭脾气的贺执遇。
摊主生意特别好,宋相念的那一份被压在底下,看来一时半会做不了。
这会还挺早的,贺执遇肯定没睡。
宋相念犹豫片刻,将手机摸了出来。
视频接通的时候,男人已经回到了屋内,一眼就看到宋相念在外面。
“大晚上不在家待着,往外面瞎跑什么?”
“馋嘴了呀,出来吃好吃的。”
贺执遇看到宋相念身后时不时有人经过,“在哪吃呢?”
“就在家门口。”
贺执遇眼神烁动,盯着她的半边面颊,“脸怎么了?”
宋相念后知后觉地用手捂住,一按上去才感觉到痛。“没什么呀,在镜头里看着不对吗?”
“是肿的。”
“肯定是光线问题。”
她手举得很高,摊主拿了煮好的麻辣烫过来,宋相念跟贺执遇挥了挥手,“我要吃晚饭了,再见。”
摊主视线扫过宋相念,“姑娘,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没事吧?”
宋相念心里微惊,就听到贺执遇声音焦急地问她,“哪来的血?”
“没有啦。”她还笑眯眯的,看上去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刚才流鼻血了。”
“看着太吓人了,怎么领子上全是呢?”摊主也是好心,宋相念唇瓣紧闭着,贺执遇强忍住情绪,“你吃吧,吃完了早点回家。”
“好。”
宋相念挂完视频,抽出纸巾想要擦擦,但是血渍已经干涸了。
她的鼻子很容易出血,小时候被宋全安暴打过一次,以至于后来动不动就爱淌血。
宋相念一直在外面待到很晚,摊主都要收摊了,她这才起身回家。
她小声地开了门进去,也不知道宋全安在不在家,她径自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洗完澡躺到床上,脸上还在隐隐作痛,宋相念毫无睡意,一直到凌晨一点多,她还在看书。
“没睡吗?”
她接到贺执遇的微信时,还愣了下,回他一句。“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也没睡。”
宋相念催促他,“赶紧睡觉,明天起不来的。”
“晚上没吃好是不是?我给你点了吃的,就挂在你家门口。”
宋相念将信将疑,“骗人。”
“真的,还热乎着,去取吧。”
宋相念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她来到门口,弯着腰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
她没看到吃的,却看到一个黑影子,宋相念的视线一点点往上抬,最后落定在男人的脸上。
她当时就有种喜极而泣感。“贺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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