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姑娘,您哪知道这些个,哪里是外面来的野和尚呢?分明就是怀恩寺里出来的,平日里是得道高僧,没钱了就直接出来在附近打家劫舍,与强盗不差什么。”妈妈说的情真意切,说到打家劫舍,甚至还气愤的狠狠拍了拍桌子。
冯梓年接着问道:“这个月他们来了几次?”
“这才月中,已经来了三次了,我们上半个月赚的钱一大半多倍这些强盗抢去了,我这里都有记账,我去给姑娘拿。”说着起身往外间去了。
房间里末云有些狐疑的道:“姑娘,别不是这老妈妈管着铺子,人大心大,把钱就这么昧下了,找个由头混赖了去。”
末云觉得这事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猜的这个样子,管久了主子的东西,就觉得也像是自己的东西了似的。
当初画眉还在的时候,不就管着姑娘的钗环首饰,画眉出去后,她们几个人一查才发现,竟然少了好几样贵重头饰。
冯梓年不置可否,刚进门的时候,她隐隐瞧见街的另一头,好像有和尚打扮的人,冲进了一家店里。
李妈妈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仆妇打扮的人,四下瞧了瞧,小心翼翼的走到冯梓年身边。
悄声道:“大姑娘莫要被李嫂子骗了,那钱就是让李嫂子拿去给他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娶媳妇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账簿,塞进末云的手里,笑的十分讨好:“姑娘收着,这是这三个月来铺子里每一笔进账和出账,姑娘回去看看。”
冯梓年浅笑着点点头,眼皮微垂,并没有接妇人的话。
片刻李嫂子就双手捧着一个账本走了进来,眼神看到站在冯梓年身边的妇人时,略微停顿了一下,立刻便恭敬的双手碰过账本,递到冯梓年面前。
“姑娘,若是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去找我家那口子来回姑娘的话。我是不识字的,这些帐都是我家那口子做的。”
冯梓年照样没有接李嫂子的话,反倒是笑着道:“我对嫂子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些都是小事,今天主要是来看看大家,大家辛苦这几年一直费心费力的经营着铺子,我也不常来,铺子里的事也不了解。”
“以后铺子里若是发生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嫂子们都可以来冯家找我。”冯梓年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瞧着两人各怀心思,冯梓年又笑着补充道:“包子铺在冯家林林总总的铺子里,不算什么正经用来赚钱的铺子,但是我们包子铺虽小,要求也是跟那些大铺子里的掌柜是一样的。”
两婆子自然是都听明白了冯梓年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笑着道:“姑娘说的是。”
此时门外传来阵阵吵嚷声,冯梓年戴着围帽赶出去的时候,只瞧见一群人拿着些棍棒之类的东西嚣张跋扈的站在铺面中央。
李全则死死的护在柜台前,面红耳赤瞧着来人,愤愤的道:“你们做什么?光明正大的敲诈勒索是不是?”
没等李全说完,对面就传来阵阵嗤笑,带头人不屑的道:“能来你们店里是看得起你们,不要不识好歹,兄弟们缺点喝酒的银子,找你们借一点银子玩玩。”
冯梓年瞧见门后一个衣着僧袍的人一闪而过,而那人的脸冯梓年总觉得好像之前见过,仔细想又想不起来。
末云撩起帘子冯梓年缓步走了出去,将气红了双眼准备冲上去的李全拦了下来,从柜台里拿出盛着钱的木匣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各位大人莫生气,小店的生意以后还望大人们多多关照,这是店里所有的银子,全当与各位大人交个朋友。”冯梓年声音轻柔的道。
站着的众人瞧着突然出现,身姿曼妙的少女,听着充满魅惑轻柔的声音,此时眼里哪里还有那个不起眼的钱盒。
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冯梓年,甚至有胆大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开始一步一步的靠近冯梓年。
众人痴迷的声音被一声呵斥扯回现实,回头只见一个一身僧袍,长相清俊的男子站在门口,满脸的怒气的道:“做惯了的事,这么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那些人瞧见来人,脸上的倨傲一扫而光,甚至有些畏惧的不敢看来人的眼睛,那个距离冯梓年两步之遥的打手,瞧见来人立刻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崇明大师,这些小事怎么还劳烦您亲自来了?”
崇明?冯梓年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站在门口,人模狗样的和尚,就是怀恩寺主持的弟子,以前自己每次入寺这个崇明都在山门口等着接自己。
崇明显然是瞧见了站在柜台后面的冯梓年,瞧着崇明的神情显然是认出了冯梓年,立时反手重重的拍在那个逢迎打手的后脑勺上。
厉声呵斥道:“不是告诫过你们,这里是冯家大姑娘的铺子,谁让你们来这里收银钱的?不长眼的东西。”
被打的人满脸不解的瞧着崇明,嘴里控制不住的道:“刚才不是您......”
“我什么我?我说的是包子铺对面那家糕点作坊!什么猪脑子!”话未说完,就被崇明狠戾的瞪了回去。
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只有一个在众人里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从人群中缓缓站了出来。
“崇明大师怎么会说错?是我们记错了。”说着又转身,冲着刚才被他们打伤的李全道:“李掌柜的见谅,都是我们鲁莽了。”
李全被这些人欺压不是一天两天了,本就是个暴脾气的李全哪里能忍的下这口气,立刻直接骂道:“鲁莽?我老李活了这么些年真的是开了眼了,天天找上门鲁莽的,我老李可真没见过。”
骂完犹嫌不足的冲着众人,恨恨的啐了一口,李全的吐沫星子,生生的喷了来人一脸。
那人只是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没有一丝怒气反倒笑着,冲冯梓年拱拱手道:“姑娘受惊了,我替我们兄弟给姑娘赔罪了。”
瞧着这人倒不像是个没念过书的人,可是读过书却甘愿给走这些寺院的打手也是奇怪。
冯梓年倒没有要计较的意思,反倒是挂着笑意的道:“崇明小师父多礼了,下次去怀恩寺的时候,一定给小师父和主持带一壶隧甲师伯最喜欢的梨花白。”
这话的意思就是,下次入寺我一定要好好问候一下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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