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京西的包子铺最近交回来的帐越来越少了,不如我们明天去查查。”包子铺本身也就不会为了赚钱的,末云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冯梓年出去散散心。
冯梓年冲着末云淡淡的笑了笑,点点头:“那你让安大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去京西瞧瞧。”
次日清晨,冯梓年睡醒后就收到了一份大礼,打开后冯梓年气到咬牙切齿,道:“扔出去!”
末云立刻凑上来护在呈礼物的小丫头身前,连声安抚道:“没事,没事,别怕,姑娘只是心情不好,拿出去吧。”
冯梓年偏过头,掩饰眼里的不安,重活一世,她竟然再一次看到了,那支自己亲手扎进陈刈胸口的那支碧玉梅花簪。
与前世自己与陈刈情浓的时候,陈刈送给自己的那支碧玉梅花簪一模一样,讽刺的是当年自己还以为,那是陈刈亲手做给自己珍视自己表现,如今再看不过是一支随手拿的簪子罢了。
这些天陈刈一天三趟的往捻茗院送礼物,从一开始送的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再到哥哥喜欢的文房四宝,再到现如今直接送一些让人误会的暧昧礼物。
那下一次呢?他还想送什么?
小丫头出去后,末云有些犹豫的凑上前,安抚道:“姑娘怎么了?是礼物不和姑娘心意吗?”
末云是不相信冯梓年会因为一件礼物,当着小丫头的面直接发火。
冯梓年转过头时,眼睛里的狠戾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道:“送东西的人呢?还在吗?”
“在的,按照惯例人还站在门口等着末枝去回话。”末云点点头。
“你去吧,把刚才的那支簪子拿到门口,我在门口等你。”吩咐完,冯梓年简单的穿了身衣服,撩起帘子直接出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陈刈的贴身小厮,上一世自己一次次去书房,只求见陈刈一面的时候,就是这个小厮皮笑肉不笑的拦在门口。
端着一张脸道:“三奶奶回去吧,三爷不在书房。”
冯梓年怎么说,这个小厮都不愿意进去通报一声,伴随着小厮清冷的声音,书房里传出了阵阵男女欢好的笑声。
此时小厮正躬着身子,瞧见冯梓年的身影,心里一喜,看来主子交代的事情有戏,冯家大姑娘收了簪子,竟然亲自出来。
果然时移世异,应该是自己当年做了太久的陈家三奶奶,渐渐的忘了自己还是冯家大姑娘,也忘了自己做姑娘时,陈刈身边小厮讨好的嘴脸。
此时再瞧,哪里还看的出半点倨傲,分明是一副狗腿子样,只敢站在原地偷偷摸摸的瞧自己一眼,甚至都不敢看清自己的表情,就迅速低下了上一世高昂的头颅。
冯梓年走至垂花门时,小厮立刻恭谨行礼,陪着笑脸道:“叨扰姑娘休息了,我家主子昨日瞧见那簪子,就大为赞叹与姑娘您的姿容,堪称绝配,一大早就嘱咐小的给您送来。”
冯梓年瞧着小厮垂下的眼眸,眼底一片冰凉,声音里却丝毫听不出冷意的道:“回去告诉你家公子,以后这些东西不要再送来了。”
小厮本以为冯梓年是出来亲自答谢的,说不定还会给公子回个礼什么的,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本来大好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不可置信的抬头,却瞧见远处捧着盒子走过来的末云,这姑娘是冯家大姑娘的贴身侍女,手里捧着的应该是给公子的回礼吧。
想来姑娘是体贴我们家公子,觉得我们家公子客居京城不容易,想着替我们家公子省些银钱,小厮瞬间又高兴了几分。
直到那支公子珍藏多年的梅花碧玉簪,在自己眼前碎的四分五裂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那个一向温和的冯家大姑娘,竟然有这样冷冽的一面。
耳畔回荡着大姑娘当时的话:以后若是陈家再有人送任何东西来,全部砸碎了送回去,不必告诉我。
说完大姑娘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自己,直接让捻茗院的丫头,将自己轰了出去,一路上小厮依旧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饱读诗书温婉谦和的大家女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冯梓年本就不痛快的情绪,被陈刈这么一折腾,更差了几分,厨房管事的在厨房里将陈家的小厮骂了个狗血淋透。
大姑娘本来就难伺候,心情不好的时候,最难伺候倒霉的不仅仅是捻茗院伺候的人,还有他们这些负责各房饭食的,一早上粥就来来回回熬了四次,才没有再一次被退回来。
气的厨房管事的妈妈,直接没给常荣堂送饭,管事的妈妈还在厨房大骂:“我看就是平日里我们伺候的太好了,这些姓陈的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
冯梓年憋着一口气,上了去京西的马车,马车里的坐着的末云也是上上下下将陈刈问候了一遍,姑娘每次遇到陈家的事,总是会不高兴很久,连带着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也跟着难受。
每次与姑娘出门,车上总是有说有笑的,今天这门出得快把末云憋死了。
到了京西下了车,末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好像车里呼吸不了一般,回身将冯梓年接下马车,就听到身边吵闹不停。
照看包子铺的是一个家里从前经商的老妈妈,一大早的就忐忑不安的等在铺子门口,瞧见末云下来,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去。
“姑娘辛苦了,这大热的天何苦跑这一趟呢?”李妈妈笑意盈盈的瞧着满头大汗的末云。
转身看到一件围帽遮了全身的冯梓年,热情的将两人迎了进去,一边走一边道:“姑娘,今年生意越发难做了,倒不是说成本价比往年高多少,倒是......”
说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就是今年不知道那里来了一群和尚,名义上说是化缘,其实啊跟抢劫差不多,见了店面就搜刮,没得搜刮的就直接拿东西。”
李妈妈满脸的为难,不停的小声抱怨,一再的强调自己绝对没有从中多拿一分钱,所有的钱都被那些可恶的和尚搜刮走了。
冯梓年淡淡的点了点头,走进内室摘了围帽后,道:“那些和尚哪来的?整条街的商户就没人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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