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国公府西南家的小院子是专门给家里粗使的家丁居住的,其中老赵负责早起主院和大门前洒扫。
今日照常卯时初刻起来,出了屋门,伸个懒腰看看天,打算往门房工具间去拿扫帚,结果嘴还没闭上呢,就被眼前出现不速之客吓着了。
门房西墙角有个用来蓄雨水的矮子缸,阔口,缸深不足两尺,此时里面倚着墙坐着一个“人”。
老赵都不敢确信那是人,总之是个人形。穿着一身白色中衣,披头散发,脸都看不出是脸了,活像个猪头,再看全身,跟泡水泡浮囊了似的,坐在缸里倚着墙角,闭着眼睛,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一大清早,天刚亮没多长时间,府里别人还睡着呢。
老赵一喊,一个院子里的人都给吵醒了。
都是府里的家丁,听见同住的人喊,第一反应是出事儿了,这院里一共住着十来个人,一股脑儿都起来了。
出来一看,没有不害怕的,十来个人凑在一堆儿,都不敢上前去。
门房老杨,昨天白班,夜里十二点才换岗休息,这会儿应该睡觉的时间,听见动静也起来了。
这里面他岁数最大,今天六十七了。他也害怕,不过很快就镇静下来了。
眨巴眨巴没干涩的老眼,往前挪了两步,旁边人拽着他袖子,小声提醒:“别,别去!不知,不,不知道是个啥,万一吃人,咋办?”
老杨老神在在地说:“太阳都出来了,肯定不是鬼!”
说完,到旁边厢房门前拿过来一根三四丈长竹竿子。
用这根竹竿试探着往缸里面那位身上捅了一下,没动静,又捅了一下。
那位打个呼噜,哼哼两声,又睡了。
大伙吓够呛,胆儿小的做好逃跑的准备,胆儿大点儿的准备抄家伙。
老杨见那位又睡过去了,想再捅两下,旁边有人压低了嗓音说道:
“要不先报给老爷知道吧!万一它醒过来把咱们都吃了,府里连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哇!”
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人都附和:“对,对,去报信,报信!”
说完,两个腿脚利落的赶紧跳院墙往主院跑。
这边剩下的人商量决定,先不惊动它,等老爷来了再说。
主院卧房里,老爷夫人正睡觉呢,外面值夜的已经起来了,刚要洗漱,就见外面家丁慌慌张张地跑进院了,连甬路都没走,直接从园子的花草里穿过来的。
值夜的怕惊动老爷夫人,赶紧问什么事儿,来人呼哧带喘地把事情一说,值夜的也惊了。
心想,要是真的还真得让老爷知道,老爷好歹有功夫在,再叫上府里的侍卫,兴能对付得了。
想到这儿就把老爷叫起来了,在门口把事儿一说,陈文彦不信邪祟,回屋穿件直裰,叫上一组侍卫八个人,一起前往西南角小院儿。
缸里那位还睡呢,打着呼噜,留着口水。
陈文彦带着人进来,迅速连人带缸包围了都没醒。
侍卫们都带着武器来的,但这会一见,也都吓一跳,心道“这是什么物啊?”
陈文彦拿着没出鞘的刀往这位身上戳了两下,那位动了动,眼皮发沉,好像没醒过来。
又戳了几下,这回睁眼睛了。
这位睁眼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惊讶地说:“啊也要,乙嗯哇啊呀……”
满院子的人:“???”
这是什么语言?
侍卫们纷纷拔剑出鞘,随时准备应对对方暴起,家丁们也都各执武器,在外围做好防范支援。
陈文彦无名火起,他是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不信有什么妖魔鬼怪,就算看不出人样儿,也肯定不是别的玩意儿。
稍微压压气儿,冷静下来,道:“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那位“呜呜哇哇”地说了半天也弄不出了所以然来。
陈文彦无奈,只好先让侍卫把人从缸里弄出来再说。
这位全身比正常人大出一倍多,跟镶到缸里一样,几个人合力才把它拔出来。
出来之后,站都站不住,没办法只能找个门板,大伙把她放到门板上。
现在看这位好像没什么暴起的风险,大家都松了口气儿,就近把它抬到屋里。
陈文彦看了半天觉得应该是中毒,就命人去请大夫。
大夫不一会儿就到了,给缸里那位看完,首先确定了两件事:一确实是中毒,二这位是个人类女子。
这个院里住的都是单身的男性家丁,连家眷都没有,怎么平白出现这么一位,这是谁啊?
折腾了半天,天彻底亮了,府里渐渐都知道这院里消息。
夫人收拾利索也赶来了,饶是之前下人们提醒过,进屋猛地一看也吓了一跳。
陈文彦赶紧把她拽到自己身边,小声嗔怪道:“你怎么来了?不让你在房里呆着哪也别去吗!”
夫人还是沉稳,闻言小声回道:“我担心你,想着来看看!”
各院都来人看热闹,奇怪的是这么好看的热闹,居然窦姨娘没来。
夫人找了一圈,就问她房里的丫鬟,“你们姨娘呢?”
丫鬟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姨娘她昨晚,昨晚没,没回来!”
夫人大吃一惊,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没听说窦姨娘有夜不归宿的习惯。
想派人去找,这会府里又出了这个事儿,不好这个节骨眼上再大张旗鼓去找人,想着先等会儿,等这边的事处理完再说。
一边想着一边往床上那位身上看。
一眼过去,正好看见那位右手上带着一枚红玛瑙镶金的戒指,怎么那么眼熟?
等等,这不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老夫人送给自己和另外两位夫人的礼物吗?只是此时已经深深地嵌到肉里了,只能隐约看见一部分。
她想再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于是大着胆子向前走去,陈文彦想阻止,被她轻轻推开了。
待走到近前,慢慢抓起那只手,扒开戒指两边的肉,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顺势再往脸上细看看,没错,窦氏左边脸上有颗痦子,位置也对上了。
“窦姨娘?”夫人试探着叫了一声,床上的人听见了“嗯额嗯”地回应着。
“你真是窦姨娘?你怎么……”夫人惊讶地不知说什么好。
陈文彦在一旁也惊了:“这个猪头是窦姨娘?她怎么越发难看了?等等,你大晚上的,到这院儿来干嘛?你……哼!”
本来就因为这破事儿起来早了,起床气都没撒完,现在又知道这人是窦姨娘,陈文彦都懒得再往深了想,一甩袖子出去了。
留下所有人:“……”
……
林弱弱他们院儿里,秋水、广成,还有口袋和包子,都去看热闹了。
其中秋水是带着任务去的,看差不多就回来了,其他三个,陆续也回来了,随后这个消息就普及到这院里的所有人。
上房里的两位还没起来。
林弱弱早醒了,她也惦记着事情进展,只是怕惊醒陈乾一,就躺着没动。
一直到正常起床时间才若无其事的起来,收到秋水汇报的任务进展顺利的消息。
窦姨娘在身份被识别出来之后,就被送回了自己的卧房。
大夫给看完,结论是没什么危险,就是浑身肿胀,并伴有青斑,消肿了就没事了。
林弱弱昨天让秋水和秋香去坡子胡同去买收拾窦姨娘的毒药,可包括林弱弱自己在内,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
她担心两个小丫头没不到合适的,就让她们先花钱雇一个人,带着她们。
按照林弱弱的要求,要买对生命没危险并且好解的药,这俩人跑了整条胡同,买了十来种,名字叫得花里胡哨,其实药效就那么几样。
林弱弱挑了这颗名叫鬼颜丹的青色小药丸,进柴房里把药塞进昏迷的窦姨娘嘴里。
在太阳升起来之前,钟图悄悄运用轻功从外墙跳进那个小院,把人放到水缸里,看着她药效发作之后才离开。
鬼颜丹的药效能持续十二个时辰,过了时间自然就恢复了。
不过,关于窦姨娘深夜变成猪头三的消息还是早饭前就在府里传开了。
她当时在大门外是从后面被钟图用沾了迷药的手绢迷晕的,所以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又气又羞,生气窝火还不敢出门,郁闷极了,最可气的是脑子里关于被害的印象一丁点儿都没有。
她不是没怀疑过林弱弱,可是没有证据啊!
她平时在府里人员就不怎么好,经这件事之后就更不好了,想调查都不容易。
她很想把那天偷听到的消息散播出去,可转念一想现在自己的处境,只得先作罢。
陈乾来在他娘出事之后来看望过,他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窦姨娘索性也不愿意跟儿子多说。
后来见她娘好了,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
回去之后开始全力策划跟顾家大小姐顾凝云的“偶遇”。
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毕竟谁也查不出什么来。
不过,夫人倒是发现了点儿不寻常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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