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阑珊在山顶上哭着哭着便朝那悬崖挪一点,温翊也陪着她一起挪一点。待薛阑珊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后又缩了回来,温翊也陪着她缩了回来,那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不禁让薛阑珊破涕为笑。 “你学我的样子做什么?”
温翊学着她表情道:“不做什么呀。”
薛阑珊看出他的故意,便一掌打来,娇嗔道:“你是在嘲笑我?”
温翊赶紧抱头求饶,“薛姐姐,我哪里敢啊。”薛阑珊的手停在空中,她撇了撇嘴,又看了看下面,想着温如玉和修韧汐已经跳了下去,自己也不能再耽误下去。她吸了口气道:“温小翊,我们跳吧。”
“你准备好了?”
薛阑珊站起来,朝悬崖走进,半只脚伸了出去,道:“还是有些怕的。”
温翊干脆过去牵了她的手,薛阑珊一惊,却没有想将手缩回来,就那样任自己的手被问翊紧紧地握着。
温翊平视着前方,淡淡道:“这样子你就不会害怕了。若真是万丈深渊,我便当你的肉垫。若下面是未来,我便和你一起携手往前。”
应该不是第一次了,薛阑珊觉得温翊说话的样子很有男子气概,甚至那种感觉早已经盖过了曾经温如玉刻在自己心里的印象。早在红莲岛上,薛阑珊便觉得温翊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些变化叫她无法忽略。
他的个子渐渐长过了自己,他的模样慢慢褪去了青涩,他的声音也变得稳重,他的一切都变得令自己开始好奇甚至着迷。而这样的感觉,却是以前对温如玉一直不曾有过的。
所以薛阑珊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温如玉的,直到这一刻,感受到温翊掌心传来的温暖,薛阑珊才真正明白所谓的喜欢,不是跟在自己崇拜的人后面,而是与那人并肩站在一起,哪怕身前是万丈深渊,内心也平静如水。
从下船那时起,薛阑珊的内心从未如此平静,也从未如此激动。
薛阑珊转头看了一眼温翊,道:“温小翊,待我们出了不来山,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温翊仰头一笑道:“好,到时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便一起跳入那悬崖之中。在坠崖之中,两人被那迎面而来的疾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甚至感觉有四面八方而来的力想将自己扯到各个地方。那牵着的手就快被扯散,两人便赶紧握得更紧,拼尽全身力气将另一只手也牵在一起,但四周的力量越来越大,两人的手又要松开。
温翊使了劲,薛阑珊也挣扎着向他靠拢。当身体挨在一起后,两人便紧紧相拥,生怕被分开。
不知周围的那股劲何时消失的,待薛阑珊醒来,她躺在温翊的怀里,而温翊用他的身子给她当了垫子,并且双手环抱着她。
薛阑珊扭了扭,发现温翊将自己抱得紧紧得,容不得半分挣扎,薛阑珊抿嘴笑了笑,然后腾出一只手推了推他道:“温小翊。”
薛阑珊将他叫醒,温翊醒来见薛阑珊稳稳当当地趴在自己身上,放心地呼了口气,道:“还好。”
“还好什么,还不把我松开。”
温翊这才意识到自己紧紧抱着的是薛阑珊,便赶紧松了手,还不等薛阑珊起身,自己就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将薛阑珊摔在了地上。
薛阑珊顺势倒在地上,不由得起来扯了温翊的耳朵,正要“训斥”,却见几百米处有不小的动静。温翊与薛阑珊对视一眼后便小心地靠近看到底出了何事。
待两人走近后,见一人正被五六人围了去路。那人脸上风尘仆仆,想来是逃了许久,但终究还是在这里被堵了。那人也不路惧色,一把长剑所到之处卷起疾风,也没叫围堵的几人讨到什么好处。
看着那人的剑气,薛阑珊不禁上前,然后被温翊一把拉住,“怎么了?”
薛阑珊看着温翊,有些着急道:“温小翊,那人是我娘,她的剑法我不会认错。”
因为那些人在打斗中,看不真切每个人的脸,温翊摸了摸背上的紫枭剑,道:“嗯,那我们去帮她。”
“嗯。”薛阑珊抽了身上的长鞭便冲了上去。
原本追杀薛望丛的人有几十人,但几十日下来,那些人只剩如今的这五六人,他们的气势早没有最初那么盛,但眼看着薛望丛已经是困兽之斗,杀她只不过是时间。可如今突然闯来两人。
一个少女和一个少年。
女的使长鞭,她的长鞭挥来有惊涛骇浪之势,鞭法中暗藏剑法,有几时竟将她的鞭子看成了剑。而另外一个用的剑,那剑似乎不是把寻常的剑,而他的剑气更是凌厉无比,有泰山压顶之魄,几招过后,那几人相互递了眼神便决定撤退。
但薛望丛哪里会放过他们,趁他们撤退之际,毫不犹豫地杀了几人,但还是有两人趁此逃脱。
见那两人逃走,薛望丛本是想追上去以免他们回去通风报信,但被薛阑珊叫住。
“娘。”薛阑珊上去拉住她,薛望丛看到她,脸色一缓。
“珊儿。”薛望丛摸上她的脸,然后突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道:“你知道西厢月毁在了你的手里么?你太让我失望了。”然后不等薛阑珊痛得惊叫结束就将她狠狠摔到地上,“真是没用的东西。”
“娘。”薛阑珊委屈得坐在地上,她不敢去看薛望丛。那群贼人确实是从自己手里将西厢月的船抢了去,那船上几乎是西厢月的全部。
温翊赶紧将她扶了起来,道:“薛厢主这话可奇怪了,当初抛下西厢月的人可是你自己。”
薛望丛这才注意到温翊,不由嘴角一笑,当下便要将温翊擒过来。薛阑珊见她似乎有盘算,便挺身挡在温翊面前,坚决道:“若是你要伤害他,便等我死了再说。”
这是薛阑珊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同自己的母亲讲话,她自己也惊讶,但忍着心中的忐忑,一副不肯退让的模样。
薛望丛倒没有为难,收回手,冷哼一声:“你该不会还想着那个温如玉把。”
“这和温哥哥没有关系。”薛阑珊道,“娘,刚才那些什么人?”
薛望丛整了整自己的仪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对着温翊道:“小子,你可知道你娘现在身处险境。”
“我娘?”温翊敏感道:“她在哪里?”
“风信子。”薛望丛转了转眼睛,道:“我其实该早些告诉你,你爷爷他当初被人下了毒,其实那毒就是风信子下的。但你娘还被蒙在鼓里,她一直以为是红莲岛的人害了你爷爷。但她不知在她入风信子之前,风信子便借我之手给你爷爷下了毒。”
温翊盯着她,倒没有显出慌张,反倒是冷静分析道:“这么说,你也是害我爷爷的凶手了。”
“我不过是风信子的棋子,身不由己。”她这一句倒是将自己身上的脏水擦得干干净净。
温翊却不听她狡辩,轻哼一声:“风信子的事我从哥那里听过一些。当初你与那秦跃来往密切,那时的西厢月可是江湖上的大门派,风信子对西厢月怕是只有俯首臣称的份。怕是你一直想除掉我温家,风信子便给你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当时他们说爷爷那毒至少是一个月前边被种下的。爷爷也说是那些人用娘的性命的来威胁他才被人下毒的,但后来我师父说,她又看了一眼爷爷的手掌,那毒脉早就侵入肺腑,那毒半年多前便被人种下了。如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薛厢主,你知我爷爷喜茶,有一段时间,常常献上各式外地好茶,而那时间似乎很符合我爷爷中毒的时间,只是那亡者之花的剂量不大。后来你们又理所当然地给他下毒。”
温翊说到这时,突然全身一颤,“我爹……”
温炎华自然也是喝了那茶的。可是……温翊又想到一种可能性,突然觉得周身发冷,如坠冰窖。
看了他的模样,薛望丛不由得讥讽道:“怎么,猜到了什么?”
温翊脸色苍白,他此刻并不想回答薛望丛,也不想再与她有什么对话。
“温小翊,你怎么了?”薛阑珊见他脸色突然一变,整个人都快僵硬了。
“哼,你猜得没错。你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你娘不准你与和温如玉喝那茶么?就是因为她知道那茶有问题。当然,这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个时候你娘已经是风信子的二当家了,她可是好会演。”
“你胡说。”温翊毫无底气地反驳道。
但温翊想起来,自己那时很想尝一尝那茶,但那茶不多,爷爷又将它们藏起来的。温如玉为了自己便去偷了一小罐出来,结果被温烨发现。若是往常,温烨定会与他们一起偷偷品尝这茶的味道,但这次温烨却狠狠地教训了温如玉和自己。那一次,在温翊的记忆中,是温烨唯一一次训斥温如玉。那时,两人都不知道温烨为何为了一小罐茶发如此大的火。
“我娘怎么会伤害爷爷和我爹。”温翊摇了摇头,“且不说我爹,我爷爷可是她亲生父亲。”
“她根本不爱你爹。至于你爷爷,她可能只是想着用毒来要挟他替自己替风信子做事,等他把事情办妥后再给他解毒,毕竟你爷爷的脾气可是犟得很。可是……”
薛望丛顿了顿,看了温翊一眼然后才继续道:“秦跃从一开始便是想要卸磨杀驴的,哪怕你娘是风信子的二当家。”
温翊整个人已经僵在那里,薛望丛的话,他全听进去,但是真是假,他不敢轻易断定。
“不如你先回温家看看,虽然现在温家有风信子的庇佑,但你爹的安全就不知道了。至于你娘,风信子留着她可能还有用,暂时不会有危险的。”看出他的疑虑,薛望丛不由提议道,如今温家应该是藏身的好地方。
“你想藏在我温家。”温翊盯着她道。
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薛望丛皱了皱眉,当下便打算干脆以他为人质,谁知温翊道:“你且说说风信子想要我娘做什么,若是我能确保我娘暂时没有危险,我便帮你藏身。”
薛望丛轻笑,“好啊,你倒也算聪明。我以前是红莲岛的人,知道修韧汐一些事。秦跃想要成为江湖霸主,自然连红莲岛也想要。但修韧汐是他的绊脚石,他一直在想除掉修韧汐的方法。好在后来修韧汐与温如玉搭在了一起,秦跃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你娘她自然就是最好的利剑。”
“他想用我娘来对付我哥和师父。”温翊握了握拳,想了想又道:“可你送茶叶那时,我师父还没有来。”
“你师父出现在温家虽然意外,但却帮了他。对了,你娘那时可是自愿去的风信子,但她怎么让秦跃将二当家这个位置给她的,我却是打听不到。”
她这番话,温翊倒是觉得可信。
温翊想了想,对着薛阑珊道:“那我们先回家吧。”
薛阑珊一怔,扭头看了一眼薛望丛,然后眼睛又转回到温翊身上,道:“回温家?”
“嗯,听你娘说这么多,现在温家还算得上安全。”温翊本想去拉薛阑珊,但被她轻轻躲开。薛阑珊低头看了看薛望丛那边,温翊便领会到,顺势拍了拍身上的尘埃。
而这个动作落在了薛望丛的眼里,她嘴角不禁流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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