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平静的道:“皇上仁慈,没有追查芈家在他国的分号,我们长房分得了燕国的几间铺子,我要带着母亲和弟弟前往燕国接收打点一番,以后也好给弟弟做个安身立命的本钱。”
眼前的清丽淡定的女子虽然突遭家变,但是依然气度从容,无怨无怼。她深知父亲因为贪念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丢了性命,她只得接受这个事实。
苏曦有点动容,道:“芈小姐,风某正是燕国人,在燕国本地也有些茶肆和商铺,到时候如果姑娘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在下。”说着,他拿出了一块通体墨色的乌金令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其他鱼龙混杂的地方就算了,你可以拿着这个去燕京西市的盛记胭脂铺子,你们姑娘家出入比较方便,你拿着牌子去找掌柜,他识得牌子自然会给我报信。”
婉容看着递过来的乌金令牌,又看看眼前这个俊逸青年,他正一脸诚恳的看着自己,不似有坏心,刚才还出手救了她,对她言语得宜,也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一番好意那就收下吧。婉容果断的接了过来,只见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古朴的小篆“风”字,背面精致的雕花已经被打磨得光滑趁手,仿佛是经常被人用手反复的摩挲过。
小小的一只令牌她握在掌心里暖暖的,这明显是风少爷贴身携带之物,婉容突然觉得有些唐突,“风少爷,这块令牌是不是您的珍贵之物?这样送给了我是不是不合适?”
“啊!无妨,你拿着便是。”苏曦突然打起了哈哈,吹起牛来:“这牌子我家多得是!要帮忙就来找我。”敢情这牌子是批发的,他家一大把?
婉容有些错愕的看着苏曦,本来一直哀婉沉静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云,她低头浅笑,嘴角微微的上扬,终于被逗乐了。
“芈小姐何时出发去燕国,需不需要我派几个人随行保护一下?”苏曦其实内心深处是觉得对不住芈家的,正因为他接到燕国重金寻“燚”油的任务以后才找到芈家合作的,他把大头都给了芈家,三七开,才诱使芈大当家利欲熏心铤而走险,最终因为出卖国家禁售的矿藏而人头落地。所以婉容父亲的死,他至少也负有三七开的责任,只是婉蓉并不知情,在她看来,眼前这个风少爷与他非亲非故的,有点过于关心她,换做他人,早就避之不及。
“不必了,谢谢风少爷的关心,您今日已多次出手相救,还送我这个珍贵的令牌,小女子已经感激不尽了,不能再麻烦阁下了。”虽然婉容拒绝了他的好意,但是苏曦还是决定暗中派一队人护送他们回燕国,这一路山高水远的,他们一家子老弱妇孺,又没个男人,还拖着细软钱财,稍微遇到一个打劫的哪有还手之力?
“那在下就不为难小姐了,在秦国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在下先行告辞,芈小姐保重!”苏曦向婉容一拱手,转身告辞而去。
望着风少爷离去的高大背影,一身戎装威武利落,芈婉蓉有些怔忡,弟弟芈卓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小声说:“姐姐,那个大哥哥真好,他说要护送我们去燕国,你怎么拒绝啊?我不想去燕国,他们说那里都是只喜欢征战的野蛮人,我害怕!”
婉容摸了摸弟弟的头,温柔的跟弟弟解释道:“人家已经帮助我们够多了,还送了我们一块贵重的令牌,万一有什么事还可以去找他,这块牌子应该不是寻常物,也许是他们武林人士之间的信物之类的,一般肯定不会轻易送人。我看这位公子气度不凡,从衣着到谈吐,要么是将门之后,要么是武林名家的修士,他们都是刀口上过活的人,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麻烦人家,知道吗?”
“哦,重华知道了。”芈卓懂事的点点头。心里想却是,那个大哥哥真厉害,一鞭子就把满场都打趴下,我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我也要学武艺,将来能保护姐姐和母亲。
关于“玄墨”,苏曦还是不打算放弃,既然找合作者不行,那他就自己干!不连累他人。
苏曦这么想着,找到了隐藏得比较隐秘的暗线,因为藏得深,这次没有被牵连到,他打算重整秦国网络,自己拿下“燚”油的走私权。这次不走酒肆的渠道了,需要更加隐秘,或许进行初步加工再运输?这个似乎要求过高啊?目标也过大。
苏曦这次的设想是分小批量过境,到了燕国在集中的模式。这样才能掩人耳目。
之前与芈家合作的时候,有暗桩汇报过,在有些偏远地区会发现极小规模的“燚”田,经常不报告朝廷,当地官家只是把这块地盘暂时圈禁起来,就想着在某个合适的时机作为以后政绩工程再上报,作为升迁的一个砝码。还有地方官干脆勾结起地下黑市,升迁无望那么就地捞钱总可以吧,发比小财也是好的,只要开采的过程隐秘,小批量偷运走,根本没人知道,毕竟暂时规模太小,除非有人告发,朝廷也不会重视,因为开采“燚”田风险还是很大的,技术不够小“燚”田开采不过来。各国黑市里流通偷运的就是从这些小地方盗取的“燚”油。
所以暗桩既然已经查到资源的源头,即使没了芈家,自己单干也是一样的。苏曦梳理好渠道,安排好一切之后,他打算先避一段时间的风头,暂时蛰伏起来。反正秦国“燚”油东窗事发,燕国那边的买家已经知道了,现在上赶着再做,目标太容易暴露了,先缓一缓吧。
又到一年中秋,他该回楚国看云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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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哥故事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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