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塔楼。

维奥拉换了身衣服，扎起头发坐在塔楼的一角。
她在等伍德的号令。
夜风凉的很，她抚摸着魔杖和扫帚，看向夜空，不知道该想什么。
有个人从后面走了过来。
大家都匆匆忙忙的，她不知道谁有这个功夫，但知道不是不安全的人，就坐定了没动。
“小花。”
是弗雷德。
她的心脏跳了起来，在宁静中这样清晰，就连那些若有若无的嘈杂都变成了陪衬。
“弗雷德。”
她动了动，给他留了一个位置。平台狭小，他落座时，两人只隔了几寸的距离。
他高她不少，坐下来之后，维奥拉很难看见他的脸，只能望见他肩头。
“冷吗？”他倒是往边上挪了挪，目光落在她脸上。
即便是快到夏天入了夜，还是很冷的。
维奥拉穿的是一身有求必应屋里的新衣服，更方便活动，也比裙子保暖，可是她还是点了点头，怕弗雷德看不见，轻声又补了一句：“冷。”
一条围巾被披在她肩上，弗雷德身上只留了一件黑衬衫，袖子挽在手肘上。
他们难得离得这样近，难得静默无言的望远。
“能在今天见到你，我很，很高兴。”维奥拉有些结巴的开口。怕弗雷德误会，又笨拙地加上一句，“我知道你会回来，我只是只是，见到你们很高兴。”
她鼻子有些酸，回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很多很多，好的，不好的。
想起弗雷德揪她辫子，给她吃糖，放烟火给她看，和乔治一起带着朋友来温室边聚会，帮她捉弄乌姆里奇，在黑湖边上用试验品捉弄人鱼
想起弗雷德在校车上吼她，想起他道歉，想起他追出把戏坊，就为了和她说一句好久不见
怎么会有那么那么多从前。
心念流转只是一瞬，她没等弗雷德回答，就自顾自的岔开话题：“李很好，我在瞭望台听见他说话了，乔治和你也见到了，安吉丽娜呢，怎么没见她？”
好像虚无缥缈的愿望还在。
她的心又一次跳的那样响，呼吸都急促起来，等着答案。
“她应该来得早，一早部署给伍德了，梅林的袜子，你真该看看他们重逢时候两人的表情，真搞笑！”他答得轻松，维奥拉的心却越发拧成一团。
她觉得自己痴心妄想的厉害，但是却觉得，如果这是最后一夜，如果是最后一次见弗雷德——
“你，你们呢。”
“你们俩，怎么样了。”
她不敢抬头，只敢盯着脚尖。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清晰了。但是她不敢再听了，怕听见久久等不到回应后控制不住出现的哭腔。
但是弗雷德在长久的沉默后，轻轻说：
“我们，并不很合适，其实挺早就已经分开了。”
“做朋友更好一些。”
他看着很远的地方，有些恍惚，好像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甚至再想想，就连在一起的都有些稀里糊涂，也难怪最后都觉得友谊最适合。
远处星星亮的很，一眨一眨的，却不见月亮。
他突然听见吸鼻子的声音，刚开始还不清楚，后面越发大声，像是啜泣。
维奥拉忍着眼泪，抬头看他，眉头舒展开来，像是如释重负。
良久，突然绽开一个笑来。
“这样吗？”她说，“我一直以为你们一直还在一块儿。”
哪想得到时间已经过了这样久，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恍惚极了，猛然回想，真的已经二十岁了。
麻瓜这个年纪好像还在上一个叫什么学院的东西，她却已经能作为一个成熟的女巫，迈入战场了。
以前，她总有一些小小的心思埋在心里，会怀着类似消沉和泄气的自惭看着弗雷德和安吉丽娜。她不是个自卑的人，也并不总是苛责自己做的不够完美，可是她永远少些勇气，再喜欢弗雷德，喜欢再久，她也说不出口，却在看见他和安吉丽娜在一起时，会有一些极小极小的难过和酸楚。
她尽力了，却还是迈不出任何一步。
再次鼓足勇气，她也只是望向弗雷德，费力的和他对视着，眼眶已经红透了。
她颤着声，轻轻说：
“能再见到你，真的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