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地听完报告,看着贺故深的字迹发呆。
要不是这件事,她还发现不了,故诗事务所这三年在贺司燃手里,或者说是在她自己手里,有多疏于管理。
连一个归档流程都走得不规范。
一份非密级档案,却查不出是什么时候、经谁的手送去档案室的。
成了无头官司。
今天天是温诗槐第一次对人事部长说了重话。
对方一个大她二十岁的大姐,差点在她面前掉泪,再三保证会做好部门整改。
“部门整改的事你过后自己向贺总汇报。”温诗槐撑着眉心,“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份档案是怎么收到档案室的——是弄清楚每一个经手人的名字。”
“是、是是!”
人事部长走后,温诗槐再度看着那份手稿发呆。
像这种测绘手稿,一板一眼讲究数据准确,很难看出个人风格。
但温诗槐认识贺故深的字迹。
绝对不会错的。
……
快下班的时候,贺司燃来了温诗槐的办公室。
“小诗。”
温诗槐向后靠进办公椅,抬眼看他。
贺司燃:“今天早点下班,带你去清流湾赛道跑两圈。”
温诗槐张了张口,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贺司燃就先一步问道:“前天晚上,欺负你的人是李安森?”
李安森?
关他什么事?
温诗槐微微不耐,“你不是查监控去了么?”
贺司燃握紧的拳头发出几声“咯拉”声,他的确是第一时间去查了监控。
可是那条走廊的监控竟然被人提前关闭了。
迷津之所以能成为上流社会的据点会所之一,不仅仅是因为它有着令人挥金如土的美酒美人,更因为背后的老板神秘莫测、手段通天。
谁有那么大能量,去关掉迷津的摄像头?
贺司燃自问,除了他,那天在场唯一有可能做到这件事的,就只剩下陆迟沉。
而且那晚陆迟沉对于第一次见面的温诗槐,确实有一些微妙的热络。
据包厢其他人说,后来陆迟沉是跟在温诗槐身后,一道离开的。
证据都指向了陆迟沉。
可是陆迟沉有最关键的不在场证据——温诗槐出事的时候,他就坐在贺司燃旁边。
所以,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烧了贺司燃两天,直到今天听到一个消息把他的情绪彻底点燃。
李安森那孙子放出话来的,说那晚在迷津,温诗槐是被他玩过扔了——点评她味同嚼蜡、是个被人玩出茧子来的烂货。
贺司燃知道绝不可能是李安森,但这句评价依然令他怒火中烧。
今晚的清流湾赛道,他是打算好好虐一虐李安森的。
温诗槐不用贺司燃替她出头,淡淡讽刺道:“哦?李安森居然是这么下作的人?他不是温妤给我推荐的一门良配吗?”
贺司燃皱了皱眉头,“温妤也不知道李安森会对你不轨。她跟圈子里其他人接触不多,应该是只看到了他条件不错。”
是啊,抛开长相、身材、人品、智商、能力不谈,李安森确实条件不错。
温诗槐不带情绪地看了贺司燃一会儿,终究失望,“既然温妤都说他条件不错,那确实是我高攀。我巴结都来不及,要你教训他干什么?”
“小诗!”贺司燃峻挺的眉宇皱得厉害,“我没别的意思!前天晚上是我喝了酒犯浑,不管是谁,我不介意那件事……你想要联姻,完全有爱情家世双赢的选择,只要你点头!”
温家也算锦城豪门的第一梯队。
但是到了温正平这一代,兄弟几个已经分家。
温正平能力平庸,手里只一家分公司,还经营不善。
如今,家里最值钱的就只有那个“温”姓了。
所以,温正平才起了要温诗槐跟李家联姻的念头。
至于贺司燃暗示他是更好的联姻选择——从昨晚温正平和温妤的表现来看,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温诗槐垂着眼睛,“温家能跟贺家联姻确实皆大欢喜,那就提前恭喜你跟温妤了。”
她不想再跟贺司燃谈感情的事,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贺司燃确认。
“贺司燃,你跟我说句实话,三年前,你亲眼看到了贺故深的尸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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