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没有薛先生抚养我的话我活不了这么久,所以薛先生要求我养老的话,我可以如约履行。” 薛令烨几乎咬牙切齿,“宋听听,几日不见,嘴皮子功夫见长啊!”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母亲去世后是不是觉得不用每个月求着我交治疗费了,连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薛令烨那个吻真的落下来时,宋听听整个人都是懵的,想起来挣扎时为时已晚,薛令烨控着他的双手,几乎不费劲就能控制住这个病中无力的少女。
宋听听仅以呜咽出声的反抗显然微不足道,这一切都在男人的掌控之中。
门被推开时,又是同样的戏码上演,梁徽墨将薛令烨拉开,护着床上的宋听听,“薛令烨,你疯了不成,这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积压了多日的情绪终究是爆发,薛令烨无法彻底放手,也不想再放手,“宋听听怀里揣着我妹妹的心脏,是生是死,只能是在薛家。”
“你虐待她多年,她欠你的,早就还清了。”
“宋听听,你自己说,我可有曾虐待你!”
宋听听拉上被子来将头蒙上,谁都不想搭理。
一团乱。
如今这个现状,宋听听不想和薛令烨成为那种关系。
梁徽墨是怎么离开的,宋听听懵懵的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是薛令烨把他头顶的被子拉开,像个恶魔一般俯视着地狱的亡灵,同她道:“宋听听,早就和你说过,你跑不掉的。”
宋听听傻傻的看着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薛令烨,我会恨你的。”
他总是能轻松掐断她要离开的路径。
宋听听浑浑噩噩的在医院躺了好几日,明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她却是打不起精神来。
也是薛令烨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提醒她:“你再不去学校,旷课太多,只能留级。”
“我不如意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
“别和我犟嘴,除非你想死,我没心情惯着你。”
宋听听转过身,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
落雪了。
岩城落的第一场雪。
薛令烨何曾受过别人甩脸色,当即扔了个茶杯出去。
“宋听听,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惹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怎么样才算不惹你啊?”宋听听原本是不想搭理,可被逼的实在委屈,“我被你关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的母亲去世了我都不能伤心吗,非得上赶着讨好你,像只狗一样跟在你身后摇尾巴才算是不惹怒你吗?可是薛先生,我是人,我不能每天以你为中心,我有我自己的追求和向往,而不是每天被困在你身边,你能不能考虑我的感受啊!”
“宋听听,说够了?可是你所谓的道理,在我面前一文不值!也不配得到尊重。”
宋听听冷呵了声,早知就是这样的结果,就不该与他白费口舌。
“如果当初我能做主,我绝不会要薛灵烟的心脏,我宁愿我死一百遍,换回我的父亲母亲。”
宋听听喃喃自语,“可惜,没有如果。”
如果当年父亲母亲没有选择救她的话,会再生一个孩子,一家三口美美的生活下去。
腊月初,宋听听再次回到学校。
再过几天就是期末考试,宋听听忙着复习,窝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外面天又冷,进入复习周之后,她干脆连门都懒得出。
门铃被按响时,宋听听还是谨慎的从猫眼里看了看门外的人是谁,看清是梁徽墨之后,宋听听沉沉的叹了口气,做了好大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把门打开。
“梁哥哥。”
梁徽墨看见她开门,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怎么回事儿,怎么一直躲着我?”
“梁徽墨,”这是宋听听第一叫他的名字,透着几分严肃,“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全是在利用你,你也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们身世相似对我的怜悯而已,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女孩,你也不用对我还有什么幻想!”
梁徽墨诧异的看着她,“听听,是不是薛令烨威胁你什么了?”
宋听听坚定的摇头,“他没威胁我什么,是我觉得你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了,就这样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宋听听猛地想将门关上,却不料梁徽墨突然伸出手来阻挡,因着惯性,宋听听没能及时收手,这门就直直的砸在了梁徽墨的手上,宋听听吓了一跳,生怕得罪这些她不敢得罪的人,将门打开后,手足无措的看着梁徽墨已经肿起来的手背和被夹破的手指,只顾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吧。”
“听听,有没有碘酒和棉签,先帮我处理一下。”
宋听听迟钝了一下,随即点头答应,打开门,转头回自己的卧室找医药箱,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瓶碘伏和棉签,拿着过来给梁徽墨。
这是梁徽墨第一次进小姑娘住的地方,东西不多,整理的很素净,出于尊重,没有多看,及时收回了眼神。
宋听听拿着东西出来时,梁徽墨手上已经沾满了血,宋听听看着血有些发晕,拿着纸巾不敢用力的给他擦着,“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门边怎么这么锋利,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梁徽墨接过纸巾来自己擦,“小哭包,我没怪你,你那门貌似年岁久了,裂出来块铁片,你往后要注意,别伤着自己。”
宋听听愧疚的小声道:“家里没有纱布和创可贴了,我去学校里的医务室买些吧。”
“不用,哪里有那么娇贵,等一会儿就结渣了。”
宋听听觉得不妥,一方面确实是她的错,一方面,梁徽墨或许不会怪她,但若被其他人知晓,难保不会刁难。
宋听听起身,找了手机在哪,“你在屋里别动,我去买创可贴纱布和消炎药,很快就会回来的。”
“听听,把羽绒服穿上,别冻坏自己。”
宋听听着急忙慌的下楼,忙慌慌的,薛令烨的脾性她知晓,既然不是真心喜欢,没必要将其牵扯进去。
宋听听也不想再继续呆在这个圈子里,当年高考报志愿时,她以为薛令烨不在国内也不关心她高考这件事情,便根据自己的分数报了南省,国内距离岩城最远的一个地方,可薛令烨未经她允许,直接改了她的高考志愿,将她留在了岩城的一所民办高校,每年学费三万多,因为薛令烨清楚,她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学历和机会,而钱,可以很好的羁绊住她的脚步,让她无暇操心其他。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宋听听年纪尚小,哭的死去活来,往国外打了数十个电话都没能改变薛令烨的想法。
宋听听匆匆的买完药往回走时,脑子里也还是乱糟糟的一片,抬头看了一眼红绿灯,见是绿色便直接走了,冬日里冷,她的脑袋也就缩在羽绒服的帽子里,没有东看西看,完全没注意那辆拉货的卡车,借着视觉盲区,直直的冲着她压过来。
宋听听被卷进了车轮底下,被车底部的零件挂住,拖着走了十多米,大货车意识到什么靠边停车时,宋听听又被货车的后轮从身上压过去。
下午,一行人都在医院门口守着,而薛令烨在医院的走廊上,一遍一遍的回放着监控视频。
康维欲言又止,几番反复后,最终还是开口,“先生,这场车祸,和二小姐那场车祸有几分相似,要不,查一查司机?”
“先别查,你去调查一下,辰宫别墅和薛家所有人的出入时间,先别打草惊蛇,会有人露出马脚的。”
宋听听的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或许还能牵扯出隐埋了多年的事情。
梁月琅在这之后不久赶到了医院,见到守在抢救室门口的弟弟时,急忙迎上去嘘寒问暖,“你没什么事吧,早就说过不让你多和她接触,你非不听,这下好了,惹出事情了吧!”
梁徽墨懊恼不已,“我不该让他去买药的,都怪我,不该让她一个人出去的。”
“徽墨,你先回家,她不会有事的。”顾忌着薛令烨在,梁月琅改了口吻,这件事情上,绝对不能把她的弟弟牵扯进去。
而薛令烨只淡淡瞅过去一眼,“我吩咐了不让人闲话外传,倒是薛夫人,知道的消息可真快。”
梁月琅尴尬一笑,“毕竟是学校门口出的车祸,新闻报道的快,又是咱们家投资的学校,我在家没事,所以知道消息的早,一听徽墨和听听在一起,便赶紧赶过来了,听听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是没事的。”
这事牵扯到徽墨,她若是不来才是反常,面对薛令烨的质问,梁月琅习惯了,倒是也能应对如常的不露马脚。
“她是吉人自有天相,只是可惜了灵烟,薛夫人,你说是不是?”
“灵烟命苦,听听是她生命的延续,医院肯定会尽力,令烨你要放宽心。”
薛令烨冷笑,这话在梁月琅嘴里说出来,本身就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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