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的一个晚上,我们尽情地享受这短暂的团聚和安稳,我又问起有关松岛智子的来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松岛智子的祖辈,是伪满洲国的高层,曾经找遍了东北地区,专门寻找金、银、石油、林木各种珍贵的资源,运回日本本土,以战养战。后来日本投降,刚出生没多久的她,就随父辈回了日本。就她自己说,这次来中国就是为了赎罪,为了当年她的家族在中国东北的所作所为。”
“哼,她就凭这个小孩子都不信的理由,就骗过了我们的上级?这背后还指不定有什么皮肉生意,不过也能想明白,她那副皮囊,哪个男人见了不会动心呢!”这眼镜儿又开始胡言乱语,竟然会质疑我们队伍的纯洁性。我赶紧打断他的话,继续说回正题:
“这么说,这个日本女人非常了解东北各地的地下矿藏?而且很有可能她身上有所有矿藏的地图?”
“是这样的,她自己也说过,我们的上级就是看重她所掌握的这些重要信息,才同意她一同跟随勘查队伍,来这东北寻找黄金矿藏。可惜,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了,日本人还在打这些矿藏的主意,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说到这里,我心中的更加的担忧,“不妙呀,她不会有硕里阿拉古城的地图吧?我们得抓紧时间行动,尽快赶到硕里阿拉古城,以免让松岛智子捷足先登,抢走了中国的宝贝。”看来接下来的行动,不仅仅是要寻找黄金矿藏,还要保护我们的所有地下资源。
眼镜儿还是一脸的满不在乎:“哼!她身上有地图最好,到时候遇到了,便把那前仇旧恨一块了账,最怕她就此跑回了日本,再也寻找不到,那才叫憋屈!”
“周四哥,你别小看了那松岛智子,敌在暗我在明,别中了她的全套。再加上我们人手匮乏,手中虽然有顾教授绘制的地图,却没有熟悉地形的向导,此行艰难万分,我们应稳妥中求胜,万万不可莽撞呀!”夏琳一边整理顾教授绘制的地图,一边随着我们说起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我们想起二郎带着三只天山神鹰去追寻松岛智子,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个个忐忑不安,愁眉紧锁。此时,只听得外屋的‘老烟枪’朗声说道:
“各位,我老头早就看你们不似那上山游览的普通人,
原来你们是寻金的淘客?”
“老哥,我们不是淘金,而是为国家寻找矿藏,”说着顾教授从怀里拿出了矿勘六局开出来的介绍信,继续说到,“不过现在遭到了日本间谍的捣乱,事情十分的不顺利呀!”‘老烟枪’摆了摆手,说道:
“我老汉也不识字,这介绍信也看不懂,不过我信你们说的。早年间,我也曾遭过日本关东军的迫害,全家就剩下我还苟延残喘的活着。既然日本人又来捣乱,我老汉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不如就舍了这残躯,跟随各位走上一遭,将那些豺狼虎豹,碎尸万段,也好藉慰亡人的在天之灵。”
我听这‘老烟枪’自动请缨的一番言语,心中大喜,人手越多,此行自然越有把握,而这他常年生活在东北,对于这里的路径地形也是十分熟悉,哪怕是为我们充当向导也是十分合适。不过,是否在队伍里增加新成员,还需要顾教授的首肯,众人目光全都看向了顾教授。
“我顾守拙一生谨慎小心,从没犯下过什么大错,这次情况特殊,我就自作主张一次,老哥,我做主了,你就随队伍一起去寻找那守宫奇境吧!”‘老烟枪’微微点头,神情坚定。之后,顾教授把介绍信交给了夏琳,有了它能够争取当地村民的帮助。
一切准备完毕,四人按照顾教授绘制的地图,寻找硕里阿拉古城而去。
踏遍青山人不老,一路上,我们四人有船坐船,有车坐车,无船无车就凭借两条腿赶路,渴饮甘露,饥餐兽肉。众人先是沿着嫩江南下,穿过了嫩江平原和东辽湾。又沿着西辽河一路向西,途径BLYQ、林西县、翁牛旗、KSKTQ,一直到了西拉木伦河的起源之地。此处已经处于NMG境内,再往西走就进入了茫茫大戈壁。
一路走来,我们走出了层层密密,树叶交错的山林;走过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走近了黄沙悠悠,草木渺渺的戈壁滩。这里是动植物的禁地,水源的匮乏是致命的杀机,沙棘草、骆驼刺是为数不多能够在这里汲取水分的植物,而沙鼠、沙狐也在这里艰难求生。进入戈壁滩之前,我们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淡水是必不可少的资源。众人商议一番,最终我们听从了‘老烟枪’老爷子的建议,从附近的村子里买来两头瘦骨嶙峋的毛驴,专门用来驮好几大桶的淡水。
“诶,老白,你说这烤驴肉的味道不知道怎么样?等我们进了戈壁滩,没吃没喝的时候,还可以杀驴吃肉,四爷我大义凛然,不能背这卸磨杀驴的骂名,到时候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驴蹄子分给你吃作为补偿,好不好?”还没进入戈壁,这眼镜儿就开始安排这几头毛驴的后事,实在是有些不妥。
“你这后生,还没进戈壁,你就说这没吃没喝的败兴话,十分的不妥,要是让老把头听到了,非得让你两手空空地回家。”这‘老烟枪’出生在旧社会,对于‘老把头’十分的迷信,此时他警告眼镜儿不要胡说,以免惹怒了神灵,诸事不顺。
女学生夏琳一边仔细地看着地图,一边说道:
“四哥,我老家可是保定府,对于吃驴肉可是有很深的研究。”没看出来,一向文静恬静的夏琳还是一个十足的吃货。
根据地图上所绘,硕里阿拉古城的位置距离我们已经不算遥远了,一两天的徒步应该足以抵达,众人拿出布巾捂住了口鼻,几步踏入了戈壁荒滩。这里没有潺潺流水,没有巍巍高山,远处一片漫漫黄沙,其上点缀着一些沙柳、白杨,更远处是黄沙堆砌的山丘,连绵起伏,与天际相接,无边无沿。
众人沿着地图中的路线,一路前行,到了正午阳光直射,戈壁的环境最为恶劣,水分流失的很快,众人不停的饮水,依然口干舌燥。我让众人就地休息,搭好帐篷,暂时躲一躲这灼烧般的烈日,补充一些食物水分。
“诶呀,我说老白,‘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谁能想到两天前我们还在林木茂密的大兴安岭,不愁吃喝,现在就到了这荒无人烟戈壁荒漠。只半天,我们带来的淡水就消耗了三分之一还多,我看两天之内找不到水源的话,还真得打道回府了。”
“你就知道吃,先进的思想一点都没学到,‘不管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不久是荒漠吗?逼急了我老白,把这翻它个底儿朝天,也把那什么硕里阿拉古城翻出来。”我和眼镜儿一边休息,一边耍着贫嘴。
“白大哥、周四哥,你俩快别贫了,赶紧喝点水吧,一会儿还要赶路呢!顶着这么大的日头,你俩也真够无聊的。”夏琳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比我和眼镜儿稳重的多。
休息了一阵,众人都喝了一些清水,吃了一些出发前准备好的干粮,继续西行。
到了晚上,金乌西去,死寂的沙海,此刻变得雄浑静穆,漫天的金色没有一丝杂色,连绵起伏的沙丘如同凝固的波涛怒浪,金色的余晖照耀之下,像是黄金镶嵌的美玉,天地同色,浑然一体。
夏琳看着这荒凉的戈壁,竟然能够在落日余晖的顷刻间,变得如此美轮美奂,不由得惊呼道:“荒漠太美了。”眼镜儿看到此番情景,不由得一番感慨:
“小铃铛,听你四哥吟一首诗啊,你给品品。”说着,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故作高深地开口吟诵,“大兴安岭木为裳,戈壁荒滩金镶边,长河落日孤城寻,嗯......嗯......灭了倭寇.....嗯......再回家。”眼镜儿做的诗,逗得我和夏琳哈哈大笑。
“哎呀,我说眼镜儿呀眼镜儿,你做的什么六呀你,就你那水平?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扁担放地上不知道念个一,你还敢显摆,我真是服了你脸皮的厚度。”
“这你就不懂了,状元才,英雄胆,城墙厚的一张脸,这是四爷我的标配,白老二你也别羡慕,前有曹植七步成诗,今天四爷我原地杵着,就做了这一首‘荒漠寻城’的七言诗,比你这就会贫嘴的夯货,不知道高明多少。”我们儿贫了几句,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我让眼镜儿用弹弓打了些沙狐野兔,准备安营扎寨。
在荒漠,太阳一旦落下,夜幕来的极快。不多时,隔壁之上已经漆黑一片,我在帐篷前点起了一堆篝火,把眼镜儿打来的黄羊拾掇干净,准备烤熟填肚子。
“我说白老二,你这在戈壁烤羊肉就显得外行了不是?靠边呆着去吧,看四爷我给你露一手。”显然眼镜儿对于我在白天挤兑他依然忿忿不平,逮着机会也不忘损我,他说着便把我从火堆边拱开,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只见他找来木枝在沙地上刨开了一个大坑,刨了大概三十公分的时候,沙土变得湿漉漉。然后把黄羊用剥下的皮重新包好,囫囵个地放到沙坑里,再用沙土埋好,将熊熊燃烧的枯木枝堆放其上。
“诶,可惜了这地方没有荷叶,只能用剥下的羊皮裹住,也不错原汤化原食,白老二,看明白了吗?这叫黄金焖黄羊。”我并没有搭话,白天的时候他在嘴上吃了亏,现在不让他找补回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眼镜儿,你小子考的这黄金焖黄羊,肥而不腻,外酥里嫩,确实不错,这次就没算那你吹牛,你也别那么斤斤计较,喋喋不休的,白天我挤兑你太狠,算我不对行了吧!”吃人家的嘴短,眼镜儿听我说的诚恳,也不再多说,众人一日行来,饥餐渴饮,不多时便把这整只烤黄羊吃了个干干净净。
到了第二天,天光大亮众人重新上路,在戈壁滩行走的第二天,淡水已经消耗了过半,虽然还不到缺水的程度,但人人口干舌燥,嘴唇都开始干裂。眼镜儿赶着两只毛驴,走在最后边,
“老白,小铃铛,这老顾画的地图不会有错吧?怎么算也快到了,可这里怎么越走越荒,开始还有些零星的草木,现在连根毛都没了。”
“四哥,应该不会有错,按照这地图中标注出来的地区,应该就在这附近,难道是年代太过久远,这古城早已被黄沙掩埋?”夏琳说的这种情况也有可能,这戈壁滩深处,黄沙的流动性很大,但也不至于让一座城池消失,在这茫茫沙海,没有任何参照物,没有任何的标志,如何才能找到记载在书籍里的‘猛毒之城’呢?我思来想去,始终难以找到线索。
“小铃铛,你太祖爷爷得到的那本古籍,有没有记载这座‘猛毒之城’的一些线索呢?你还记得吗?”
“时间太久远了,我只记得那座城叫‘巴勒查达’,书中描述说是城池是女真族建立的第一座城,既是城池又是要塞,占地很大,城池四周有从‘按出虎水’引流而成的护城河,固若金汤,后来女真族就是依托这座建成发展起来,也正是其在女真族发展史中的重要地位,才被记录在那部古籍中。”夏琳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这古城在建立之处,此地必然不是荒凉的戈壁,而是富饶之地,水源充沛之所在。我脑海中的千头万绪中,浮现出了一丝线索,没错,是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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