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国天下 第一节 王的心病

相比向往中的中原，这座城市并不算繁华，但是在赫连支眼中可比草原的帐篷强上太多。 他早就梦想着统治这片大陆一个又一个的石头城堡，来告别草原的苦寒。
因为残酷的草原法则，拓拨石吔人要与草原大大小小的部落争夺少得可怜的食物。
所以他们必须是最强大的一支，他们的汗王也必须是最强大的一个。
草原没有世袭，汗位可以交给儿子，也可以交给兄弟，甚至可以交给最勇猛的战士。
他们不仅与人战斗，还要与天战斗。
赶走其他部落，他们才能来到最好的草原放牧。
即便这样，生存依然严峻。
冬天太冷，牛羊会冻死，他们将死于饥饿！
冬天太热，来年瘟疫会暴发，牛羊病死，他们依然会死于饥饿！
而长城这边的中原人，不用放牧却从来不会挨饿。
中原的男人像女人那样留着长发，穿着长衫。
草原男人靠狩猎来得到女人芳心，而中原的男人只靠长相和金钱就能妻妾成群！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
在鲜血中成长的男人才应该是天之骄子！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享受堆成小山的食物和繁衍后代的女人！
然而赫连支可不能像儿子赫连孤涂那样唾弃中原人。
他还需要像刁云这样的中原人，来帮他对付中原人。
直到他的铁蹄踏遍整个世界，他才能在百年之后做一个把王位世袭给儿子的皇帝，而不是谦让给赫连拓拓这样的兄弟。
但是他的战士变了，被懦弱的中原人同化了。
天之骄子们开始衣食无忧后，居然变得厌恶马背，也不再把战死视为荣耀！
过去的赫连支觉得奕川依靠长城才守住了土地，如今翻越了长城，赫连支依然没有打垮这个死敌。
他的儿子赫连孤涂以及不少战士都认为失去了草原的祝福，才使他们变得如此虚弱。
不过赫连支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战斗力越来越弱，只是因为部落的战士不用再为了生存而战斗。
于是东征将军给他出了个主意，来自很早以前某个中原皇帝的主意——远交近攻！
赫连支首先将矛头对准后陈，扩大自己势力后，再蚕食东栾河以西那些零散的中原氏族。
本来他准备与北方的伯莱国结盟，一同瓜分中原的土地与财富。
可是自认先进的伯莱国国王看不起落后的“野人”，不屑于与他们结盟。
好在刁云带来了意外的盟约——弱小的女皇帝同意了东征将军的和亲请求。
这让赫连支既惊喜又意外。
中原人拥有巨大的人口优势，是每一个想要入侵中原的王者都非常头疼的问题。
然而中原人并不团结，许多时候他们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民族还重要！
就像投靠他的那些中原人，对付起自己的同胞，比来自草原的战士还要凶狠。
而目的，不过是为了能在自己手上，得到他们在中原皇帝那里得不到的奖赏。
大夏的女皇为了对付同样是中原人的后陈，居然选择与来自草原的入侵者结盟。
每当赫连支想到这里，都忍俊不禁。
虽然东魏内部也有不少问题，不过现在的他们正处于强盛期，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掠夺中原的土地，而中原割据的势力们还为他拍掌叫好。
就算双方和亲成功，交战的主动权也掌握在强者手中。
赫连支决定做最后的试探。
他派赫连拓拓带领第二批队伍作为迎亲使者去了女皇帝那里。
他暗中在迎亲队里安排了亲信，让他们做出一些激怒女皇帝的事。
一来可以试探中原王朝究竟软弱到何种地步。
二来赫连支希望借女皇帝的愤怒杀死赫连拓拓，了结他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