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市中心那座直插天际的摘星楼上空,闪动着诡异电光的大团黄云正在迅速汇聚。太阳光线在顷刻间变得黯淡,暗紫色的天空正闪动着无数怪异的星辰,一枚和太阳有着同等大小的天体出现在天穹的最高点。 这一不明天体附近的空间仿佛受到奇特力量的撕裂,强劲的气流正在那一空域盘旋。东都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无不受到晦暗云层的笼罩,皇宫周围的内城河道里翻滚着骇人的浊浪,绝望的气息在尘世的土地上蔓延。
摘星楼顶部的天台上空飘浮着一个令人无法直视的耀眼光球,这枚光球向外辐射出三重华丽的圣洁光圈,这番景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划水道”庙宇中那些关于创世诸神的壁画。
光环的中心便是天神般的“唯一帝皇”,他成功将自己的灵魂注入“永明”之内,“恒帝”和“昊帝”的负面力量都处在刘帝的掌控之下。现世与魔界的共同君主用强大神力打破天界壁垒,他的身边聚集起各种各样的魔物。
魔界和现世的通道正在开启,众多的异形生物将闯入世间为他捕捉祭品。刘帝需要花费七天时间才能完全掌握“永明”的强大力量,然而世间早已受到“永明”神力的影响。“唯一帝皇”完成了江先主未能实现的野心,他或许能成就万古不朽的“大道”。
惊涛骇浪席卷着帝国的沿海地区,江东和界河的许多城镇在惊天动地的震荡里沉入海底。万山地区的死火山在经历上万年的沉寂后再次隆隆作响,喷涌的岩浆和火山灰覆盖天坑以南的很多地区。
蛰伏在大洋深处的蛟龙跃出海面,千千万万裹挟有高温烈焰的巨大陨石从暗红色的天穹直坠而下,爆炸的冲击似乎要波及帝国的每一寸土地。高耸的群山会沉入大海,奔腾的河流将被高温蒸干,“魔界”降临了。
“魔界”降临后的第二天,所有世间的凡人将会化为四处游荡的魂魄。海洋和陆地上的飞禽走兽不可能躲过第三天的浩劫。夜空中的发光天体会在第四天集体黯淡,覆盖大地的各种植物不能在第五天存活下去。苍穹和大地会在第六天再次连接,时间和空间都会一同消失。“魔界”来临的第七天,光也消失了,世间一切彻底归于混沌。
“唯一帝皇”当即向世人展现他的神威,一道携带炫目毫光的冲击波从天顶覆盖了整个摘星城园区,滞留在此的凡人不是被切割成鲜血淋漓的肉块就是变成燃烧不灭的阴火。大多数生灵被“永明”的浩瀚神力轰击为随风飘散的齑粉,就连他们的灵魂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悬浮在天顶的刘帝法身周围浮动着不断波动的光球,这些光球以肉眼难以观察的速度撞向大地,灼热的烈焰和寒冷的冰晶撞击着东都的街道。
“唯一帝皇”被这强大的力量所陶醉,他的灵魂逐渐和“永明”融合,他将以半神的姿态完全统治这一蝼蚁位面。耀眼而祥和的毫光忽然在摘星楼顶端的中央观景台上跳动,无数道毫光最终在大理石平台上凝聚,一位滑稽怪异的老者出现在刘帝的面前。
摘星楼顶端观景台中央还修筑着一座拥有避雷针功能的江帝雕像,披挂古代盔甲的“江康大帝”驾驭着人立而起的骏马俯瞰东都的万千楼宇。“江帝”手中那杆直指苍天的铁戟正对着出现异象的天穹,那位面无表情的老者正站在雕像所投射出的阴影下眺望远方。
构筑天道以前,创造万物的“恒帝”和“昊帝”将体内邪念驱逐进虚空的时间洪流。无法消散的邪念最终凝聚成拥有残缺神格的“永明”,这种纯粹的邪念使得“永明”同样拥有创世和造物的能力。
混沌状态中的“永明”具有毁灭诸天万界和摧毁其他神祗的本能,刘帝在这种本能的驱动下启动吞噬天地的仪式。“永明”曾无数次将触手伸进这个充斥蝼蚁的猪猡位面,历朝历代的兴亡成败都和魔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成为半神的刘帝立刻获得永明的记忆和全知能力。“唯一帝皇”现在通晓世间和神界的一切,他明白面前这位老者叫做“焦佬”,“恒帝”和“昊帝”制造出的法相正在和他相互对视。
“唯一帝皇”朝着焦佬平静地说道:“我在荡涤腐朽的现世,要让凡人摆脱诸神的控制,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就是‘恒帝’与‘昊帝’派来的打手吗?”
焦佬朝着“唯一帝皇”微微一笑,他的身体再次被不可逼视的圣光所覆盖。刘帝猛然发现刚才那位老者已经幻化成他的老对手郭民才。那位“重获新生”的郭王爷朝着刘帝大声喊道:“刘逆,我要将你斩杀于此!”
郭王爷的形体又分散为一阵光尘,圣光再次凝聚成各种各样的形态。刘帝随后遇见朱胜、胡善昌这些老对手,许多他过去不认识的陌生人也在观景台上出现消散,其中自然包括辛仁豪、钱恒成在内的苦县民众。
飘荡的光尘最终再次凝聚出焦佬的形体,老者朝着刘帝说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在过去的八十一年里,你和江帝向‘永明’不断献祭生命,世间无穷的灾难和怨念换来了你的神格。世人的怨念却未曾消散,他们的灵魂力量都集中在我身上,今天便要和你来一个了断。”
愤怒的刘帝当即驱动神力崩裂江帝雕像的双手,那杆精铁打造的铁戟凭空朝着焦佬飞射而去。魔界之主的心念一动,焦佬就被带有异能的长戟钉死在观景台边缘的护栏上。
“唯一帝皇”朝着焦佬高呼道:“难道‘永明之力’还不足以挑战诸神吗?我的头顶便是连通魔界的通道,很快魔界生物就会从天顶落下,那些飞天遁地的异型和无尽的阴兵会为我取得更多祭品。七天后,我就能斩灭躲在诸天万界的‘恒帝’和‘昊帝’。”
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焦佬低声说道:“你还记得各地反省院献祭的冤魂以及荒江水坝爆破后带来的受害者吗?”
遭到激怒的“唯一帝皇”咆哮道:“蝼蚁,这会是你最后一次挑衅神威!”
一些难以理解的符文状发光体在摘星楼上空围成一个光圈,硕大的亮金色光柱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击向下方的摘星楼轰击。这座导弹射击都难以摧毁的坚固建筑完全沐浴在刘帝制造出的神圣光柱里,摘星楼如同受到碰触的积木轰然倒下。
砖瓦、大理石、钢筋组成的墙体碎片在相互碰撞中坠落,锋利的玻璃碎片在爆炸中折射出炫丽的火光。焦佬在扬起的漫天烟尘和建筑碎片里失去踪迹,他似乎在刚才的冲击中消亡了。
皇宫、凯旋广场以及摘星城共同组成的东都中轴线南端是宽阔壮丽的圣朝路大道,这条东都的标志性街道上发生了凡人未曾预见过的混乱。高低起伏的建筑物在“永明之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整段的建筑墙体直接落到街头,滞留在道路上的凡人被掉下的杂物压成一堆黏糊糊的碎肉。
摘星城豹房、鹿台中的生物受到魔物影响发生畸变,刘帝饲养的虎豹变成头部生长在臀部,尾巴长在脖子上的异型,这些生物在豹房外的园林里到处乱跑。东都市中心那些倒戈的朝廷官兵和反军将士都被地下冒出的魔物吓得魂不附体,他们起初还想寻找掩体上膛射击,然而就算是动用战列舰的主炮也难以对这些魔物造成任何伤害。
魔界的异形生物无法被子弹击毙,他们的伤口有着惊人的愈合能力,上千度高温的白磷弹也不能阻碍魔物前进的步伐。挂载导弹在东都飞行的战机被刘帝释放的黑电变成空中爆炸的一团火花。凡人的一切举动在神祗面前全部是笑话。
现世的武器不可能消灭魔界生物,这些科技本就是魔界提供给世人的玩具。
正在街头奔逃的凡人都发觉自己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他们用尽全力也跑不了多远。街头的车辆像被吸附在磁铁上的钢针一样难以动弹。
天上的飞鸟大多失去平衡撞击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外壁上,它们头破血流的坠向地面。上述怪异现象的形成原因便是“永明”神力调整了东都部分地区的引力场,如此微弱的神力便能让凡间生物失去行动能力。
凯旋广场中央的林荫大道也受到“永明”神力的直接作用,参天大树的树冠在一瞬间燃起噼啪作响的大火,原本排列整齐的行道树在烈焰里轰然倒下,树干下方嶙峋的根系携带着新鲜泥土翻上地面。
各条街道在隆隆巨响中裂成好几块碎片,这些升起或下沉的碎片相互交错出颇为陡峭的角度,难以逾越的地理屏障在东都中心拔地而起。汹涌冲击的地下水突破排水管道像喷泉一般跃出地面,东都的地铁线路被坍塌的岩块和流水所截断。
“唯一帝皇”所释放的特殊引力迫使地面上倒塌的建筑物升上空中并吸附在一起,一尊体型庞大却缺乏精雕细刻的巨像出现在摘星城的废墟上。忽隐忽现的强大能量场以及闪动着电火的云烟环绕在巨像四周。那枚使用建筑碎片胡乱拼凑出的不规则首级隐约能让人联想起帝国的昔日霸主,“唯一帝皇”在巨像内安置了江康大帝的灵魂。
毫发无损的焦佬此刻正待在巨像背后的凯旋广场中心,散发着毫光的“恒帝”法相站在“江康凯旋门”顶端的镀金穹顶上托举起一根雕刻有繁复浮雕的记功柱。这根高十数米,需要好几个人才能抱住的巨柱被焦佬轻易拔起并掷出。钢铁和大理石铸造的圆形巨柱在巨像外围的能量场里分崩离析,受到刺激的巨像缓慢转过身躯朝向焦佬。
天顶落下的数道圣光在焦佬右手上凝聚出长约五尺的寻常木杖,焦佬像挥舞长矛一般把酒色杖的前端对准天空中的刘帝。悬浮于天顶的“唯一帝皇”驱动神力握住先前刺穿焦佬的铁戟,安放有江康魂魄的巨像也凭空用异能制造出一枝由圣光构成的骇人长戟。刘帝未对焦佬的幸存感到惊讶,他用震响天地的声音吼道:“蝼蚁,吃我的神戟吧!”
“唯一帝皇”和巨像同时挥动手中的长戟,巨大的弧形冲击波裹挟着足以熔化钢铁的高温击向凯旋门上的焦佬。焦佬举起手里的酒色杖正面迎接“永明”的天威,这道冲击波中央的力量完全消失,两侧扭曲的能量波却使得凯旋门附近的地面产生深长的裂隙,广场上的雕像和圆柱都化作燃烧的火球。
此刻的焦佬站在完好无损的凯旋门顶端大口喘息,刘帝的诡计极大压抑了他的力量。江先主的余威震慑住酒色杖里的诸多魂魄,那些在江帝威压下痛苦呻吟的灵魂无法再向焦佬供给力量。
受到刘帝操纵的巨像挥动由钢筋水泥组成的巨拳捶击焦佬所在的位置,略显疲惫的焦佬只是将酒色杖径直插在凯旋门的穹顶上,他打算再次正面承受巨像发出的重击。
巨像右臂在距离凯旋门还有六七百米的时候猛然加快落下的速度,荧光闪现的酒色杖也爆发出强烈的引力,“复活”的江康一时间失去平衡倒向凯旋广场。巨像的捶击使得洁白的大理石凯旋门像受到挤压的干燥泥块一样粉碎,焦佬的酒色杖却直接嵌进巨像的拳头,利刃般的神杖将巨像的右臂从中割裂,“恒帝”的法相越过头顶掉落的残砖碎瓦接近被酒色杖急速吸引的巨像头部。
巨像头部闪耀的两团火球在建筑碎片的缝隙中熊熊燃起,两道能将山脉铲平的毫光从江先主灵魂寄居的巨像上射出。
高踞天穹的“唯一帝皇”判断焦佬打算用神力斩杀盘踞在巨像头部内的江康灵魂,他爆发出一阵足以震碎防弹玻璃的笑声嘲笑说道:“焦佬,你没有胜算,我可以无数次复活先帝来制造这只怪物!其他的妖魔,我想创造多少个,就能创造多少个。”
嘲笑的声音尚未消散,“唯一帝皇”就发觉一道金光突然击碎了他的能量屏障,焦佬释放的一枚光球透过浓黑的云层击中刘帝,受到突袭的刘帝立即变作一道圣光直冲云霄。
攫取“永明之力”的“唯一帝皇”还未能完全掌握诸神的力量,他那半神级别的法身也并非坚不可摧。焦佬和巨像一经接触便立刻转变方向直击天顶,疏忽大意的“唯一帝皇”方才意识到焦佬的强大。
“蝼蚁不管复活多少次也只是蝼蚁。”
整座东都上方都回荡着焦佬的嘲讽声,先前那尊黏合紧密的巨像在顷刻间四分五裂,爆炸带来的气浪和浓烟在摘星城园区内翻滚,巨像头部的地狱之火在化作一团蘑菇云后黯然熄灭。“唯一帝皇”才是巨像力量的源泉,焦佬直接使用“釜底抽薪”战术摧毁了“永明”制造的傀儡。
江康的灵魂再次被封印在魔界之内,焦佬便能动用不受压制的灵魂力量对抗刘帝。
受伤的“唯一帝皇”在半空中幻化为一条长度惊人的金色巨龙,受到光滑鳞甲包裹的龙身在天顶如蚊香般缠绕盘旋了好几圈。狰狞的龙首朝着冲向天空的焦佬发出摄人心魄的吟叫,“龙啸”带来的强大气压使得方圆数里的建筑物摇晃倒塌。冲过层层土雾和电云的焦佬顶住龙首喷射出的柱状阴火接近“永明”法身。
金龙挥舞强有力的龙爪抓向焦佬。焦佬用酒色杖震开迎面而来的利爪并抵挡住空中四处碰撞的能量波。金龙三叉戟状的锋利尾翼在刺穿空气卷击焦佬的同时带来令人不安的呼啸声,“恒帝”法相挥动酒色杖将其无情斩断。
山河与天空都在焦佬面前来回翻转,“唯一帝皇”朝着东都以西的荒江河道飞去。在空中不断搏斗的两位半神向沿途城镇投下一阵带来毁灭的火雨。焦佬加速来到金龙头顶掷下酒色杖,一道淡蓝色的光柱直击长有一对宝石般龙角的龙首,“唯一帝皇”的巨大身躯在爆炸中坠向地面,巨龙的尾翼也趁机裹住焦佬的身躯。
双方缠斗着落向地面,大气的剧烈摩擦使金龙周围出现一层暗红色光冕,他们坠落的地方便是南直隶的肾山山区。
肾山仙翁褚伯玉过去投符炼丹的肾山“药灶”上响起一声凄厉的龙吟,“唯一帝皇”撞开杂草丛生的山岩坠落在荆棘密布的石瓮泉旁。天地间的异动将石瓮泉的泉水变成黑色,轰鸣作响的雷电从墨水般的石泉上飞起,暴雨敲打着泉边的云母石岩壁和陡峭崖壁上的松柏。
“永明之力”释放的毫光在石瓮泉边的嶙峋怪石中再次凝结,取之不尽的魔界力量轻易重塑“唯一帝皇”的法身。红霞从药灶上涌起,石瓮泉里的黑色泉水顷刻被翻滚的熔岩取代。
焦佬和刘帝站在石瓮泉边缘的岩壁上相互对视,“唯一帝皇”将铁戟直指天顶那道连接魔界的空间裂隙说道:“我身上的‘永明’神格一直在增加,你绝对打不败我。”
“永明”的神力在刘帝身上覆盖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鱼鳞重甲,“唯一帝皇”的头顶长出形状类似雉鸡毛的怪异触角。扭曲的能量波在刘帝身后形成好几条半透明的触手,一些触手上握有蛇矛、长枪、槊之类的魔界兵器,另外的触手则操纵着悬在半空中的步枪和火铳。刘帝朝着焦佬叫嚣说道:“要是我高兴,我能变一发导弹出来。”
刘帝的触手以无法用时间单位加以描述的速度攻向焦佬,锋利的魔界兵器把焦佬刺翻在地,几枚能量光弹更是将他的脑袋打得散架,可是焦佬却能在很短时间内重塑残缺的形体。
双方兵刃第一次碰撞后,刘帝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这种笑容在“唯一帝皇”第五次进行劈斩的时候完全消失,随着交锋的持续,消失的笑容并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焦佬驱动神力一举震碎纠缠在他身旁的几条触手,失去耐性的“唯一帝皇”上前和他展开近距离激战。刘帝用右手高举起充盈着神力的铁戟向焦佬当空斩下,那把灌注“永明之力”的短柄三尖两刃刀也朝着焦佬用肉眼难以观察的速度正面刺出。
铁戟挥舞过的地方出现一闪而逝的黑暗裂隙,这是因为永明之力在短时间内撕裂了位面之间的结界。陷入狂怒的“唯一帝皇”朝着焦佬厉声喊道:“蝼蚁,来个了断吧!”
焦佬将酒色杖横挥而出,双方附带有神力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兵刃相交后激射出的能量波动使得药灶附近的大地剧烈颤动,肾山的诸多险峰都在强劲的冲击中顷刻崩塌湮灭,天空中的云霭也被扫荡一空。“药灶”附近的险峻岩壁在焦佬神力庇护下得以幸存,二人决战的战场也并未因此坍塌。
飞速刺来的三尖两刃刀裹挟着斩裂星辰的神力击向焦佬,焦佬连忙用酒色杖拨开刘帝的雷霆一击并释放“恒帝”毫光将其震退。刘帝左手的兵刃在一瞬间幻化成一把张满的弓弩,一支弩箭直接击穿焦佬的面门。焦佬毫不犹豫拔下穿透他脑部的异物,用神力凝聚而成的弩箭立即化为尘埃。
在岩壁上重新站稳的刘帝在身旁制造出好几枚浮动于半空中的几何形晶体,这些晶体都被强大的能量所包裹,晶体放射出的灼热激光击打着焦佬经过的每一寸土地。狂风吹拂“药灶”周围的山地,山间植被便在这阵带有死亡气息的大风中枯萎燃烧。
地面上突然冒出的冰晶没能冻结焦佬的行动,岩块下喷射而起的柱状熔岩同样不能杀伤焦佬。暗紫色的电光在苍穹肆虐,滚落而下的球状闪电无情砸向焦佬,刘帝操纵的触手从各个方向敲打着焦佬。“唯一帝皇”调动世间的诸多元素朝着焦佬发起永无止息的轰击,他们在天地陨灭的混沌中无数次兵刃相交。
焦佬从未躲避也不屑于躲避刘帝走马灯式的攻击,“唯一帝皇”背后的众多触手挥动不同兵刃在他头顶落下,“酒色杖”散发的毫光足以格挡下各种魔界兵刃的沉重斩击。
电光四溅的石瓮泉边,刘帝逐渐依靠呈几何倍数增长的“永明之力”压制住焦佬,“恒帝”的法相需要竭尽全力才能抵消下压的魔界兵器,空中的晶体也在不断吸走焦佬的神力。魔界君主朝着冷汗直流的焦佬发出令人厌恶的笑声。
招架不住的焦佬突然抽走酒色杖后退了好几步,刘帝的铁戟猛烈敲击在焦佬让出的空地上,如同水波般蔓延的火焰和电光将石色晶莹的云母石岩块打得粉碎。
获得喘息之机的焦佬涌动着圣洁的金色毫光,无数微弱的光点穿透朦胧混沌的天空聚集在他手中的神杖上,这便是魔界降临仪式牺牲者新产生的灵魂,焦佬举起覆盖有一层青色圣光的酒色杖横在胸前。
“唯一帝皇”将铁戟的矛尖对准焦佬心脏,他在背后凝聚出的那些触手凭空消失,天地在霎时间变得寂静无声。刘帝抛开左手的武器,大量的“永明之力”被聚集在铁戟矛尖,他要一劳永逸的斩灭焦佬。
在骇人的暴喝之后,暴怒的“唯一帝皇”挥动铁戟腾跃而起,他在半空中劈下完美的弧线,足以毁灭天地的重击几乎让这个位面崩溃。
焦佬的身躯向外释放着怪异的黑色火焰,他手里的酒色杖也一并燃烧起来。“恒帝”法相和酒色杖散发的圣光完全融为一体,一道难以逼视的闪光在铁戟落下前切中刘帝的身躯。这是种名为“一闪”的神术,部分神话典籍曾对其有过模糊的记载。
焦佬燃烧所有能够调用的神力,这尊法相会彻底湮灭,但是那道迅速斩出的闪光却能突破时空限制击中刘帝法身,“唯一帝皇”用以维持法身的道律将灰飞烟灭。
刘帝挥出的圆弧和焦佬化作的闪光剧烈碰撞,世间的能量波动也到达巅峰。笼罩万物的圣光消失后,刘帝身躯中央出现一道微小的裂痕,这道裂痕不断扩大并释放出圣洁的闪光。“唯一帝皇”将断裂的半截铁戟支撑在地面上,他猛然发觉自己的法身正在消散。
石瓮泉上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刘帝发现此刻置身在虚无的幻境之内。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荒原,“唯一帝皇”隐约察觉这里蕴含有万物生发消亡的大道。
“这是我的‘神识之海’,你已经和我制造的那尊法相一同湮灭了。”
“恒帝”威严的声音在荒原上响起,刘帝高举铁戟吼道:“我知道你就是神!你我何不联手制霸世间,不管是功名利禄还是酒精女色,我都能给你!”
蜣螂的毕生精力都用在追求世人避而远之的粪球上,“唯一帝皇”显然犯了和蜣螂同样的错误。
刘帝狂笑着说道:“只要诸神和众生的邪念不消散,‘永明’的力量永远不会枯竭,你们不可能将我消灭。”
“唯一帝皇”的狂言在无尽时空中不断回响,恒帝则向刘帝给出最后的回答。
“‘永明’或许不能被消灭,天道却能将你抹去。你不过是窃取大道的恶念,大道却不曾和你融为一体。你和江康都依靠世人心底的恐惧来统治世间,可是你们并非恐惧本身。作为傀儡的你会在天道运行中兴起并消亡,日后也会有新的傀儡重走你的老路。凭借“永明”之力来抗拒生生不息的“大道”难道不可笑吗?”
“唯一帝皇”的法身开始发生无止无休的变化,那些组成焦佬的万千怨念竟然也出现在刘帝体内,刘善进以江康的面目出现在焦佬面前。
这时候刘帝、江先主、以及万千生灵都一同在“永明”法相里显现,神力无穷的“永明”朝着“恒帝”和“昊帝”说道:“刘帝没有获取‘永明’的真正神力,世人对于江帝和刘帝的渴望组成了他们的部分神格,那些痛恨我的怨念不也在渴望我吗?”
“我不是江帝,也不是刘帝,我不会消亡。‘永明’和你们就是一体两面的存在。世间的混乱并非由我带来,世人和天道的运行选择了我,焦佬难道能代表‘善’来毁灭我吗?”
恒帝发出大道的无私之声。
“你和焦佬就是两条不同的阴阳鱼,现在你们的太极眼就要撞在一起。世人的一半灵魂构成了焦佬,另外一半则组成刘帝的神格。天道需要这两条阴阳鱼从此融合,然后开始周而复始的运行。”
法身毁灭的同时获得永恒的刘帝在广袤无垠的“神识之海”里发出最后的呐喊。
“酒池肉林,我的霸业,消散了!”
随着“昊帝”和“恒帝”心念流转,刘帝便在“神识之海”内化为虚无。“永明”再度在混沌中陷入沉睡,“唯一帝皇”和浩瀚的天道融为一体,化作点点消散的流光。

第一时间更新《神朝春秋》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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