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里是一间黄土捣成的普通民居,自己身躺在一张铺上薄棉垫子的竹床上,而玄辰正在一旁搭起土坑煮粥,热腾腾的米香味冲向房顶,又飘落下来,把屋里烘得暖暖的。
“哦,杜姑娘,你醒啦?”听到动静,玄辰转过来身来,露出一排皓齿,边用汤勺搅着铁锅里的热粥,便热忱地说道:“这粥快可以了,再等会儿能吃了!”
杜若从床上爬起来,感觉伤口突然间不疼了,精神也好多了,她抿抿唇,却感觉舌尖上莫名地萦绕一股奇特的腥味,涩中带甜,甜中又夹杂点微苦……不过,就在杜若蓦然转身的那一刻,她又撞见了那张恐怖的脸,脑袋霎时间一片混沌。
“啊……“
一声发自内心、恐惧的尖叫几乎把房顶的茅草都抖落下来,杜若吓出一身冷汗。残面老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她背后来了,一扭头,杜若恰和那张恐怖的鬼脸面对面,昏暗的灯光下,老鬼脸上每条褶皱都十分清晰。
“哼!我就长得那么像鬼吗?”
老鬼咂巴咂巴干瘪的紫唇,悻悻地翻翻白眼,嘴巴里好像咀嚼着什么东西,杜若看着觉得像是草药什么的,远远闻着有一股苦味。
“神医,是,是您救了我吗?”杜若眸子中闪烁着惊愕,还有狐疑。
“要不然呢?”老鬼撇撇嘴,语气不屑中带点狂妄,“要不是老夫出手,世界上哪里还有人能就得了你?”
果真?杜若不太相信,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在一旁煮粥的玄辰,却见他笑而不语,舒展的眉眼间透露出一股率真的傻气来,似乎在赞同他师傅的话。可就算老鬼真在关键时候出手相助,杜若也不见得会对他感恩戴德,因为她永远也忘不了,她两次毒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时老鬼那冷漠,甚至是不屑的神态。这个古怪的老头虽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也绝对不是善男信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怕他好心是假,另有所图是真。
“那谢谢神医了……“
纵然满腹的疑虑,杜若还是诚恳地道了声谢,毕竟自己活下来了。
“哎,谢什么谢!你忘记你就快死之前说过得话啦?”老鬼伸长脖子,浊眼里绽放出精光。
“话?什么话?”杜若有点恍惚。
“唉,小娃子记性不好哇……”,老鬼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说过,要是我救了你,你就做牛做马报答我吗?”
“做……做牛做马?”
杜若瞪大眼睛,她还真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了,瞥见老鬼那只隐藏着贪婪狡诈的独眼,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只怕那里面盘算着些更可怕的阴谋。
“哎,你别怕,老鬼我呢也不需要什么人给我做牛做马!不过呀,我就想找个娃子给我解解闷而已……”,说着,老鬼盘起腿,额头浮起丝丝干巴巴的横纹来,叹息道:“哎呀,说实话,这人老了,就是怕寂寞……娃子,我也不要求你做什么,只想你呆在我这老头子身边,平时说说笑笑解解闷就好。我说,老夫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你救活,你不会连这点要求也不答应吧……”
“这……”,杜若迟疑了,其实她对老鬼的话也只是半信半疑。
“师傅!”听了残面老鬼的话,玄辰突然把汤勺往锅里一扔,拽起老鬼躲到一边去,窃窃私语起来。这两师徒,似乎还有事情没商量好。
“师傅,您不是答应过我不为难杜姑娘的吗?”
“哎呦臭小子,你木头脑袋呀!”老鬼龇牙咧嘴,伸出爪子往玄辰脑门狠敲几下,压着嗓子道:“你看不出来,师傅是在帮你呀?臭小子,从你喂血给杜雪绸时为师就看出来了,你对那丫头……嘻嘻……”,老鬼捂着嘴巴,笑得别有深意。
“师傅!可,可是……”,玄辰清秀的脸庞上浮现一丝羞赧,他不禁回头偷看几眼杜若,只见杜若瞅着那师徒俩动作神态怪异,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正满脸的疑云。
“好啦好啦,别那么啰啰嗦嗦的,师傅会成全你的!以后,你天天都能看到那个丫头啦!”说着,老鬼又嗤嗤地笑出声来,那声音悠悠地钻进杜若耳朵里,又把她好不容易捂热的身子寒彻了一遍。
……
师徒二人商量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来。不过,玄辰的神态有些许忸怩,甚至说是羞涩,让杜若心里又多了一重疑云。
“怎么样,娃子,肯不肯留下来陪老鬼我?”
“我……“,杜若低眉又思量了一番厉害关系,抬头时是一张温婉的笑靥,“是,雪绸愿意!”那一声愿意,说得甜腻悦耳,老鬼抚掌大笑,一旁的玄辰虽不言不语,可那神态中泄露出来的喜悦把他的双颊浸润在一片红晕中,那股拼命按捺却又无法掩饰的兴奋只能通过微微喘气来发泄。
眼下,杜若只觉得身子未痊愈,要是又贸然激怒老鬼,不晓得造成什么可怕的结果,上上之策,还是先把伤完全治好再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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