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再看到阿香的时候，她却在广场和小姐妹们跳着舞，看到我们走过去，阿香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过去。看着她得意的样子，阿玲小声说：“这个疯丫头，永远都长不大。” 我笑着说：“阿香还会说‘姐姐是个傻丫头，永远嫁不掉。’”
阿玲撇撇嘴说：“嫁人有什么好，我才不想嫁人呢。”
“所以说傻嘛，当你嫁人的时候，阿香也就长大了。”
阿香见我们看着她在笑，跑过来说：“姐，快来呀，教我跳舞。”
“跳的比我还好看，哪里还要我教。”阿玲笑着说，但还是被阿香拖走了，阿香边拉边说：“牧音哥，借用一下哈，呆会还你。”
我苦笑一下，做手势示意让她们去。我看着姑娘们翩翩起舞，妖娆妩媚，尤其我心中的女神，犹如一朵盛开的桃花，灼灼其华，跟那种妖艳的玫瑰花，香艳的桂花完全不同，却扣人心弦，夺人心魄。舞姿轻盈，纤腰微蹙，玉指似弹，一笑一频，都能沁人心肺，我未曾见过能做掌上舞的赵飞燕，可近两千年前的美人未必如此，我如今便是汉成帝，幸哉！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纵横两千年的画面，此生夫复何求！
一曲完毕，姑娘们开心的向我走来，阿香喘着气说道：“牧音哥，美吗？”
“美，太美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舞蹈，还是现场版的。”
“牧音哥，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一辈子都能看到就好了。”阿香自己乐的哈哈大笑。
我的脸红了，阿玲说道：“死丫头，哪里学来这么多歪门邪道，专门用在你姐身上。牧音哥明天还要赶路，我们得回去了。”
阿香还想说着什么，被阿玲揪着就往回走，阿香挣扎的笑着朝我大喊：“牧音哥，救命啊，我姐大义灭亲了。”
我仍然摊着两只手，示意我也没办法。阿玲道：“你还盼着他救你，他自己还想亲自动手呢！”
女孩们叽叽喳喳的边走边笑，不一会儿就到了车上，我驱车前行，车内弥漫着欢声笑语，似乎还在继续刚才的盛会。不到半小时，我把车停在刚才出发的地方，女孩们从包里拿出电筒，欢笑声随同手电筒的微弱光束一起洒满乡间的小路，至今让人印象深刻。深夜的瑶寨，有晚风吹拂，松涛澎湃，溪流歌唱，田间收拾的整整齐齐，却难掩一丝寂寥和苍凉，路还跟几天前我来的时候一样，忧虑却大不相同。
很快到家了，几个女孩在中途就陆陆续续的在祝我一帆风顺后，就消失在夜色中。可我想，就是因为一路不顺利，才让我收获了人生的顺利吧。叔叔阿姨还在客厅坐着乘凉，从他们的面容看，似乎在聊些严肃的话题。看到我们回来，关切的询问着什么，从阿玲和阿香开心的表情和工作汇报中，我可以感觉到大家对今晚的活动都很满意。
饭桌上留了一些饭，可是我们明显都吃饱了，叔叔给我斟满了酒，告诉我今晚为我壮行，因为明天开车，是不能再喝酒的。
阿香和阿玲都把战利品拿出来，边吃边给阿姨看一些小玩意，什么梳子呀，玩偶呀，五花八门，阿姨开心的看着两个女儿，眼神充满了慈爱、温柔和赞许。
叔叔跟我聊着明天的行程安排，这几日过的怎么样，还有未来的打算和人生目标，我反正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似乎这位表情严肃的长者也很健谈。本来还想着在未来老丈人面前表现的端庄沉稳些，但是一碗酒下去，那颗唯唯诺诺的胆，一下随着酒劲直冲头顶，几乎都要跳到云端了。我当然知道叔叔的用意，本来我觉得与他交谈很投机，于是大张旗鼓的把自己的美好幻想尽可能的表达的真实、淳朴，我当然知道我并不一定能够让人深信不疑，尤其你的听众是一位经历过生死的长者。我记得我耗费了心思将我的未来和阿玲联系在一起，但是虚虚实实，几乎是用外交口吻说出来，我认为我们彼此都能明白，但是却并未摊开，但是有一句话我是认真的：我会回来找阿玲的。
洗漱完毕后，我回到房间，看着室内的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会让人怦然心动。我把之前买的簪子拿出来，放在手上摆完，想着如果我能亲手戴在阿玲头上，那应该特别好看，我的眼睛慢慢模糊了，我的脑袋里面有了一幅幅画面，阿玲穿着嫁衣正羞答答的坐在我面前，我们有儿有女，幸福美满……
我拿出抽屉里的笔，找到一张纸写起来：
亲爱的阿玲：
你好！
感谢上天带我来到了这个仙境，让我遇到了前生注定的姻缘，我听说被月老用红绳捆住了的男女，注定会成为眷属的。这种情节美妙的只能出现在小说里，当我真的碰到的时候，我必须长大嘴巴拥抱她。嘴巴张的特别大，显然是跟被惊的程度有关。既然上天开了个头，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实现它，好吗？
相处的日子尽管短暂，却是至今为止，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如同梦幻一般，梦幻中一切都烟雾缭绕，其中有青山绿水，有花容月貌，有泪眼迷离，有畅怀大笑，有朱唇欲滴，有莺莺细语，有你侬我侬。可是这个梦就要醒了，我多么希望可以长睡不醒，就这么泡在感动、甜蜜和欢乐之中。
今夜我将无眠，我的满脑子都是你，我完全没有办法不想你，除非你就站在我的面前，依偎在我的怀抱中。我想鼓起勇气敲你的门，让你出来再陪我一会，可是我还是放弃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怯懦，而爱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而我只能止步门外，心如刀割。我害怕再次搅乱你的美梦，我害怕叔叔阿姨知道了，会让你很难堪。
我会怀念关于你的一切，你的温柔的声音，你做出来的美味佳肴，你在田间劳作的身影都是那么美，还有你调皮的表情，让我捧腹大笑的言语，你的夺人心魄的舞姿，你的头发，你的嘴唇，还有你的一切，它们都让我迷失自我，无法自拔。我希望你也会想起我，也许这个人只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但是他真的真诚的在爱你。
我会再来找你的，我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因为有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等不了多少个三秋，而且我害怕，万一我来迟了，你已经嫁给了别人，那我下半辈子只能孤苦伶仃了，那太可怕了，你得答应我，在我没来之前，可千万不能嫁给别人，不管他是瑶乡的，还是深圳的。
随手附上我自己花的一些漫画，送给你，以此铭记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陈牧音
二〇〇八年农历十月十六日夜
我在信的背面，画着漫画，一共画了八副。
第一幅是我的汽车停在一棵大树旁，附近有一家小店，天上挂着一轮新月，表明是晚上。一个年轻人手上拿支烟，正在彷徨等待什么，有一个小男孩从不远处走过来。旁边一行小字：问君能有几多愁？
第二幅是一个姑娘正在灯下炒菜，很专注，头顶上是一盏白炽灯，门侧倚着那个年轻人，正在看她。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三幅是在一条大河边，河边有一个小水池，池中站着一个惊慌失措的男孩，我在男孩的头上点了几滴汗，以表达这种惊慌失措的处境，旁边一个少女，正在哈哈大笑。旁边有一行小字：多情应笑我，早些回家。
第四幅是在一个瀑布边，一块大青石上，一个穿着裤衩的小伙子和一个少女正在背靠背的坐着，旁边有一行小字：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第五幅是在一个悬崖上，一个年轻人正抓着绳索往下走，脚瞪着悬崖壁上，一个女孩正在抬头看他，女孩头上有几滴汗珠，似乎有些紧张。旁边一行小字：爱真的需要勇气。
第六幅是在石山上，旁边有个山洞，因为画不出来，我只要画个大石头，上面画一个门，门上写了两个字：山洞。一个年轻人正搂着一个少女，他们嘴挨着嘴。旁边一行小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第七幅是在一辆摩托车旁，三个简笔画的人，他们每个人的一只脚都踏在一个年轻人身上，旁边一个少女在哭泣，眼泪哗啦哗啦的，旁边有一行小字：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第八幅是在一个桌子旁，一个女孩正在喂男孩吃粉，两个人都泪如雨下，整幅图除了天上一轮明月，什么都没有。旁边一行小字：料得年年肠断处。
尽管画的很粗糙，但是着实花费了我不少功夫，当我几次修改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把信和画都折叠起来，中间包着那支簪子，还有500块钱，我希望阿玲有天能来看我，且当是路费吧，把它们放在枕头下，希望阿玲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一切布置妥当后，我知道我应该休息了，可是没有一点睡意，我躺在床上把曾玲的照片放在唇边，又放在胸口，就好像在抱着她入睡，我希望这样可以有一帘幽梦。
第二天阿香过来叫我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过了，我很失望没有做梦，否则应该是一个让人欲仙欲死的美梦。阿香也许看到了我床上的阿玲的照片，明明是应该在胸口的，这会却在旁边，而且似乎被蹂躏过。我希望她没看到，等她走后，我才匆匆收起来。
我收拾好行装走出门外，叔叔阿姨都不在家，我很惊奇，为什么大人们总是不在家，阿玲和阿香似乎也刚刚起床不久，在忙着一些家务，我看着阿玲，一脸严肃的样子，穿着我们那天去姨妈家的那套衣服，亭亭玉立，她跟我简单的打了招呼，我便洗漱去了。
她们在等着我一起吃饭，告诉我叔叔阿姨去镇上了，我们吃完饭，阿玲就送我去开车。我很明显反对这种公事公办的告别仪式，可是我完全没有能力打破这种氛围，倒是阿香，一直在唠叨，“牧音哥，去了深圳，可要记得来看我们哦”，“牧音哥，我以后要去深圳找你的哦，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牧音哥，我们也会很想念你的”，“牧音哥，你要保重哦，可别再迷路了”，诸如此类的，却极度令人伤怀，我依然按照公事公办的口吻接话。
吃完饭，姐妹两收拾着，我抽着烟，又站在我几天以来经常站的院子里，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白云之下，还是那些万水千山，脚底下的小溪还是欢快的流着，头也不回的奔向大江大河。我心中在策划一个又一个浪漫的告别仪式，我想大声重申我的承诺，可是在这萧瑟的秋风中被吹落的无声无息。
一会，阿玲走过来对我说：“牧音哥，我们走吧。”
我说了一声好，然后朝阿香说道：“阿香，再见了”，又挥挥手。
阿香朝我也说了声：“牧音哥，一路平安。”也挥挥手。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踏上归程，阿玲默默的走在后面，我故意把步伐走的很慢很慢，我觉得跟蜗牛不相上下。我回头一看，阿玲正低着头往前走，手提着一个灰色的布袋，袋子上绣着一个经常见到的瑶家图案，另一侧则绣着一对鸳鸯。我伸手牵起她的手，可阿玲却挣扎着摆脱了，我一把搂着她，就这么一瞬间，阿玲早已泪如雨下，我心中的绞痛无法表达，只能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不知道说什么，心痛已经超过了一切。阿玲轻轻捶打着我的胸膛，已经泣不成声，我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她会离我而去。
过了好一会，阿玲终于停止了哭泣，她哽咽着问我：“牧音哥，我不想你走。”
我同样以哽咽的声音回答道：“姐姐，我又何曾想离开？可是就算我今天不走，总有一天我还会走的。今天的离别，只是为了明天的重逢。”
“明天？”她抬起头看着我。
“小傻瓜，我说的明天，是我们的未来。”
“我们真的会有未来吗？”她眨着满是泪水的大眼睛看着我。
“会有的，我发誓会有的，我发誓以后决不会再离开你，哪怕是生死，都不离不弃。”我信誓旦旦的说，说的我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我相信你。”然后拉着我的手，两人又像蜗牛一样的慢慢移动起来。
我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我会想念这双纤纤玉手的。”
“汉家姑娘的手，那才是纤纤玉手呢，哪像我们山里姑娘，都长出老茧了。”
我把她的手心打开，正准备看，阿玲猛的抽回去：“哎呀，不能看。”
我说着：“听着，阿玲，我会很快来的，我不会让你在这大山里苦守一生，如果真的要守，也是我们白发苍苍了，再一起来厮守，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牧音哥，我可不想去过你说的什么幸福的生活，对我们山里的女孩来说，只要男人能够不离不弃，能够体贴关怀，就够了，什么苦，我们都能吃。”
“那好，我先看看大山的女孩，能不能吃相思之苦。”
“谁会想你哦，这么没良心，总是伤到别人。”
“是吗？这么洁白无暇，看来我伤的还不够。”我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看来我得咬的你浑身都是伤才行。”
“哎呀，羞死人了，坏死了。”阿玲把我的手推开，生气的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对我说：“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的那种，可是如果我知道你不再想我，那我就会很恨很恨你。”
我走上去，拉着她的手说道：“想恨我，门都没有，你得用一生来爱我。”
“这是我赶着做的几件礼物送给你，做的不好，可别嫌弃。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们陪着你好了。”
我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条围巾，就是第一天我看到的那条半成品围巾，我当时就围在脖子上，发现多出了一个红色勾出的心形图案，还有一双鞋垫，鞋垫上绣着“勿忘我”三个字，简简单单，却情深意长，可能我每次穿鞋的时候，都得情不自禁的想起阿玲，还有一个荷包，连吊坠都做的很漂亮，上面绣着“情深意长”四个字，还有一对鸳鸯，几多莲花，美轮美奂。
“天天晚上做这些，也难怪阿香清楚你的心事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我抚摸着她的脸庞说道。
“希望你不会忘记我就足够了。”说着，一滴眼泪流了出来。
“不说这些伤心的话了。”我擦着她脸上的泪水，接着说道，“我好奇怪，我那天明明看到你把围巾藏在柜子里，怎么什么时候又拿过去了，是那一块吧。”
“是呀，就是那一块。就是爸回来的那晚，那时候我就想送给你一点什么，于是就把围巾织好，又想，光是一条围巾不足以让你天天想起我，毕竟那东西又不是天天用。”
“天啦，短短两个晚上，你居然可以做这么多东西，熬夜熬到什么时候，可累坏了吧。”
“嗯，昨晚都弄到天快亮的时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再次把阿玲拥入怀中，“其实你自己早就知道自己已经爱上我了，可就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是吗？我可没发现。谁会爱上一个刚刚牵手，就马上要离开的人？”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看，我还可以猜到这个荷包是准备挂在我车上，这样，我每天都在看着你了。”
“是的，如果它看到你的副座上坐了其他女孩，我能感觉到的，这样的话，我就真的伤心死了。”
“不是说不爱我吗，那怎么会伤心死呢？”
“不跟你说了，坏死了。”
“姐姐，那能告诉我，这块围巾本来是准备给谁的吗？”
“哈哈，吃醋了吧。其实那只是我前段时间看村里的一个女孩在织，觉得挺好看的，于是就想学，一开始的时候，老是织的不好，又织的慢，结果返工了几次。刚织完一半，你那晚就来了，那晚我突然想起围巾，害怕被你看到，所以赶紧收起来。我当时想，实在没人送，那也可以给爸爸，结果没想到送给了你这个坏人。”
我大笑起来，“阿玲，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我觉得就是，就像这条围巾吧，你人生的第一块围巾，就是会送给你的丈夫的，而我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你说你是不是在我出现的第一晚就喜欢上我了？”
“那怎么会，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犯迷糊的，但是肯定不会是那晚上吧。”
“那你怎么会大半夜担心我误会你有男朋友，而过来隐藏围巾呢？你要知道，就算是我知道你织围巾是送给男朋友的，那也是很正常的，又何必隐藏呢？”
“可能做贼心虚吧。都没谈过恋爱，让别人看到这东西，肯定不好吧。”
“结果你放进柜子的时候，反而让我看到了很多其他的手工艺品，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很贤惠，很端庄的姑娘。”
“那你就是从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我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但是第一次见到你，确实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的，尤其在姨妈家回来的路上，那时候几乎已经认定了，就是你。”
阿玲咯咯的笑起来了，笑的真好看。
等我们走到车旁的时候，至少花了一个多小时。我打开车门，把行李扔在后座上，对阿玲说：“这位女士，要去深圳吗？”
“不去，怕被你卖了。”她嘟着嘴说道。
“那在车上坐一下，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就靠在车上就好了，说吧，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的心意，都写成信放在枕头下了，你可得认真的看，还有，我把我的联系方式放在一本书里面夹着，你会看到的。”
“我要你现在就跟我说。”她撒娇着说道。
“对了，我都还没表白呢。”我赶忙走到她旁边，拉着她的手，亲了一下，然后说：“曾玲，你愿意嫁给我吗？”
“什么嘛！谁表白的时候，直接就求婚嘛。不算，不算。”
“哎呀，这样不是更好，带女朋友去深圳可能不合适，但是带妻子去，那可是合理合法。”
“谁跟你说现在要去深圳，别嬉皮笑脸的，严肃一点，重来！”阿玲真的有些严肃起来。
“曾玲，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都没有单膝跪下，这样答应了，那不是表示我很随便？不行不行，重来！”
我看看旁边没人，于是直接双膝跪下，“我的女王，曾玲，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嗯……我考虑考虑吧。”她说着，“你很着急吗？”
“是的，太着急了，我这一生就决定在这一分钟了。”我看着她说。
“那不行，一分钟就答应了，还是显得不够矜持。得跪久一点，这样才显示女王的尊贵。”
“陛下，求您赐给我一份爱吧。”我顺势抱着她的大腿。
阿玲痒的大笑起来：“严肃点，严肃点，哪有你这样表白的。那你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做你的那个。”
“因为陈牧音爱曾玲，曾玲也爱陈牧音，舍我其谁？”我大声的喊出来。
“嗯，说的也有道理，那好吧，那女王就同意你了。”
我高兴的跳起来，把阿玲抱起，她也搂着我的脖子，开心不已。我把她抱到车后座，把车门关上，两人亲吻起来，越来越热烈。阿玲挣开我，娇喘着说：“牧音哥，这里人太多，不行。”
“哪里有人，一个鬼都没有。”
“这不是就有一个色鬼吗？”
“我把车挪到树林里面去。”我说着就准备去驾驶室。
阿玲一把拉着我，“牧音哥，还是不了。如果我们终会在一起，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那不行，我得在你身体上宣示主权，我听说没有性的爱情，是经不起考验的。说不定我我刚一离开，我的仙女就被别的猪拱了。”我愤愤的说。
“如果我真的是这样的女孩，那又怎么值得你牵肠挂肚呢？牧音哥，我会等你的，我今年24岁，我会等你到28岁，那时候你还不来，我会恨你一辈子的。”阿玲咬着嘴唇说。
“四年？那不可能，我可等不了，我会早早的过来找你，我迫不及待的想得到你。”说着，我又开始毛手毛脚起来。我看到阿玲什么也不再说，只是眼角在流泪，我心疼的不再做什么，只是搂着她，喃喃的说：“姐姐，我让你生气了，对不起。”
为了克制自己，我下车，点起一支烟，平静的看着远方，脑袋一片空白，阿玲整理了一会，又把荷包挂在车内的后视镜上面，也慢慢下了车，轻轻的说：“牧音哥，你走吧！”
我看看阿玲，如同出水的芙蓉一般，娇滴滴，粉嫩粉嫩的，不紧不慢的吐了一口烟道：“你看我们这像啥，衣服都没弄整齐，就催促男的走。”
阿玲边理头发，若有所思了一下，突然弯下来捡起块小石子朝我扔来，小石子在离我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落下，阿玲娇声道：“啥嘛，老这样不正经。”
我朝她做了个鬼脸，道：“你走吧，我目送你。我不想留下你一个人伤心。”
阿玲点点头，准备从我身旁走过，我顺势拉着她的手，道：“你现在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女朋友，不要吻别么？”
阿玲调皮的看着我说：“都折腾了半天了，还不够？”
“不够，一点都不够。”说着把脸凑过去，阿玲闭上了眼睛，我努力享受着最后的温存，我应当记下这个味道，这种感觉。
阿玲冲我微笑，挥手作别，然后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看着她不时回头张望，在一个转弯的地方，大声喊道：“牧音哥，我等你。”然后跑开了，我知道的，她很难过，很伤心，而我早已泪如雨下。
我回到驾驶室，点起烟，靠在座位上，我觉得自己已经全身疲软，痛不欲生。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再次下车，在旁边的小溪边洗了把脸，再认真看看周围的一切，我并没有想回味什么，这只会让我更加难受，我只想记清它，因为，我知道我会再来，我需要确认下次不会找不到这里。
终于，我驾车奔驰在返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