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起来了,本来挺火热的家电大卖一下子冷了下来。许多小区进不去了,许多购买了空调的人都在拖后安装。公司大厅里都是待装的空调,安装工在宿舍里待不住,都到大厅里闲聊,主管赶了几次,大厅里还是挺多人。我本来想多干点活儿多挣点钱呢,一下子没活儿了,心里莫名的有点烦躁,不知道咋办才好。在宿舍里也待不住,这些学员太小了,没有共同语言,我就出门出去走一走。 当时的市中区魏家庄(济南有许多魏家庄)保留了许多过去的老商铺模式,就在村里,有一条街市就是像集市,卖吃的、杂玩的都是,新奇古怪,我都没见过,我都想好好看看,但自己没有钱,又不好意思长时间看,人家一问,我就很为难了。
庄里还有还在营业的供销社,或者是老商店,里面的工作人员还穿着过去的工装,我都觉得这些人怎么了?不知道社会变了吗?
我在这家店买了好几管包尖钢笔,心里美滋滋的。
我也没啥可写的。肚子里没有墨水。在纸上乱写也挺有意思的。
街市很长,附近还有不知道是基督教会还是天主教会。我在巷子里买了糖三角吃了。一块钱四个,或者五个,吃肚子里,胃就很舒服。
路北都是新建小区。住在里面的居民给人的气势就不一样。穿的衣服都与众不同。有那么一个劲儿。
许多安装工就在住楼,我在胡同里面窜,会看到他们在楼边吃早餐。小区往北到路口,是著名,高大建筑——英大国际。
那条路通往馆驿街,馆驿街当时还没改造,做小生意的店铺比比皆是。
我最愿意去逛的就是那家打折书店,买了几本书,满怀欣喜,回到公司,到宿舍里看书。
我骑着自行车从梁府小区绕了许多路,到魏家庄经二路来上班,公司提供放车场地,这个场地也很有讲究,在里面看车子的人很悠闲的拉呱,喝茶,气势上有那么一个范儿。
现在这一切都不能维持下去了,公司已经决定让某些学员放假,就是装卸工都裁掉一个,让他去当安装工学员。我也想去学安装,公司没答应。司机也不答应。司机的名字我现在还记得,是济南本地人,在段店西铁那边的庄里住,我坐他开的车还去过他家。司机也年轻,性格直爽,俊朗,讨人喜欢,有些自以为是,能办事,雷厉风行,当时还在处对象,我还去帮过他们搬家,从菜市新村搬到联四路。
我和司机也吵过架,我觉得司机盛气凌人,他的做法让我不能认可。吵了,谁也不理谁,换车,最后又走到一起,司机赖皮赖脸的笑着说:还是你比较顺手,不用我操心那么多事儿。
送货的时候,司机放音乐,我听到《昨日重现》,心头很是悲痛,因为当时的我还是文艺范儿十足。青春一去不回返,于是,悲伤逆流成河。
但是,现在没有活儿了。
第一次接触疫情,第一次接触防控,第一次听说板蓝根。收音机里、报纸上信息轰炸。什么行业都受影响。BJ、广州很受伤。
我对主管说:那我也走吧,既然活儿没有那么多了。我在这里吃干饭不是那么回事。主管说:你不用走。
但我执意不想吃闲饭,不愿意别人可怜我。主管给我结了工资,钱打在妹妹提供的卡号上。
我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年轻人居多的公司,我太喜欢这些年轻人了。主管也是那么开明。但是,没有活儿了。主管要给我发月工资,而我还不知道月工资和计件工资的区别。
我离开公司的那些日子,我是忧郁的,做梦都会做到重回公司工作。在小区里走,时不时也会看到公司的车顺道过来去大库拉货。我都想立刻坐车跟着去大库一起干活。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家公司、那些年轻人。虽然都在济南,我也很难见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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