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不是过来问什么答案的,只是劝告一句,你心里有数就行。"他说完就带着褚风要离去,白听寒这才回过神,眸光沉沉。
"你想太多了。"他语气隐含无奈。
越闻人回头瞅他一眼,白听寒生的极好,精致的眉眼冷若冰霜挂着一层寒冰,本就令人挪不开眼,而那肤色是苍白的,和外面的雪是一个颜色,唯独唇瓣染了淡淡苍白的粉,对人的态度也始终是不冷不淡的,看着就是个不染世俗的仙人。
他歪着头想了两秒,这样的白听寒真的会如他所想的那样吗?看着太遥远了,就算是在面前也有一种下一秒会乘风归去的感觉,他兀地笑了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呢。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总该知晓两分。"他不再多言,拽着自家小徒弟的衣领走了。
踏过那一层层白雪与红梅交相辉映的世界时他蓦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宫殿极尽奢华,却空荡荡的不行,以后,这漫天的大雪空荡的宫殿里将藏着举世无双的美人。
一一一一一一
苏禾卿缓缓睁开眼吐出口浊气,修仙之人最不在乎的就是时间了,果然,一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了,什么事都没有风平浪静的很。
他从冰石上下来,身体里充满了源源不断的灵力,他现在已经是筑基后期了,因着这冰石的功效他非但没有修炼受阻,反倒跟打通了五脏六腑似的疯狂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
他拿起剑走到外面的空地上舞了几遍,他不会太多华丽的招式,就干巴巴的练着那最简单的一招一式,好在少年练这些招式也练了几年了,不仅越练越好,自己还从中悟出点其他东西。
练累了就坐到旁边的石块上发呆,腿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两下,他习以为常的低下头,是一只冰兔。
他没见识的很,那应该是只妖兽,生活在这里,却因为浑身都好似用冰做成的,长得又是兔子模样便给它取了这么一个敷衍名字。
那只冰兔发出吱吱的声音在他腿上拱来拱去,他是来这里几个月后发现这只兔子的,长得甚奇怪,兔子不是兔子,冰雕不是冰雕,被发现后吱的一声就跑了,胆子倒是和兔子一样。
他都以为它不会来了,结果第二天还是来了,他呆在这思过崖没什么好玩的索性也由着这只兔子过来,久而久知它便也知道在苏禾卿休息的时候过来。
只是这只兔子实在是太不友好了,长得一副可爱乖巧的模样,身体却冷冰冰的别说顺毛了,摸都摸不得。
他正如往常那样盯着这只在他腿边撒欢的兔子,旁边眼底猝不及防映入一抹白,苏禾卿似有所感的慢悠悠偏头从下往上一寸寸挪着,然后就如男人的目光对上。
苏禾卿没多诧异,一年期限已到,他离开这儿是早晚的事。
他想了想,呐呐出声,"宗主。"
他这一声没有底气,虚的一比。
白听寒若有似无的应了声,目光冷漠,"可有所悟?"
话也跟冰碴子似的。
不过苏禾卿可不怕,他连当众讽刺的事都做过了,又怎么会害怕这个。
"我知道错了,不该当众顶撞您。"
他认真琢磨了两秒,郑重无比的点头,声音却是虚的,发着飘,他其实不太跟人道歉,他沉默又冷漠惯了,平时没事不会招惹人,便是招惹了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时说出这两句话整个人都恹恹的,软的不行。
白听寒难得见少年有这种窘迫时候,他总是耀眼明媚的,哪怕就是站在人群里也是最夺人眼球的那个。
可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轻轻摇头,洁白如玉的手伸出来在少年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错了。"
苏禾卿怔怔的望着他,白听寒顿时有些紧张,他这一戳可不是心血来潮,暗地里偷看了好几次越闻人和他新收弟子的相处方式才敢拿到少年身上实验。
"怎么了?"他抿了抿唇,本就冷若冰霜的脸更似结了一层寒冰,甭管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从这张脸上硬是看不出半点异常。
苏禾卿还有点风中凌乱,好歹思绪是收了回来,他默默瞅着白听寒,"那宗主是为何生气啊?"
"审时度势。"白听寒淡淡的说了一句就不开口了,打算让少年自个琢磨。
苏禾卿想了两秒,满脸狐疑的瞅男人一眼,再瞅一眼,莫不是让他别当众顶撞?先假意答应下来背地里提意见?
总觉得不像啊...
白听寒幽幽叹气,"我是说你向第五湛挑战是不会审时度势,你本来大可等你伤好后再找个由头向他发起挑战的,你乍然跳出来不仅不会征得同意也会让自己受伤的。"
苏禾卿满脸不可思议,古怪的目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白听寒一圈,像是今天才认识他一般。
诧异归诧异,苏禾卿微微敛眉,语调微软,"可是我不向他挑战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白听寒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把手放到了少年头上,试探性的揉了揉再揉一揉,许是揉到了少年的头,他心情都好了不少,脸也不像之前那般冷漠。
他温声道,"我会收你为徒,所以你不用怕。"
你是我白听寒的弟子,只要有我在,你就可以什么都不怕谁都不放在眼里。
只有他知道这个少年是什么样的,他知道他的刻苦,了解他的努力,明白他的坚持,这几年少年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无论他是赢还是输他都会收他为徒。
苏禾卿张了张嘴,可是他不知道啊,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那是他唯一的机会,就算会被拒绝会受伤又怎么样?
终究,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努力的翘了翘嘴角。
白听寒又揉了一把少年的头发,洁白如玉的手摊在少年面前,"我带你回去。"
苏禾卿试探的伸了伸手,在触碰到男人与常人不同的温度时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缩了回来,他坚定的摇头,握紧手中的剑,"您走前面,我跟着就好。"
那双手晃了一下,少年还没看清楚就见手的主人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他轻轻点头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带路。
这座山还是和初来时看见的一样,远远望着被一片云雾缭绕,延绵不绝的雪与永开不败的梅,真如一片人间仙境。
苏禾卿踏在剑上老远就看见一道身影,修仙之人耳聪目明,能看清百米内的事物一点不稀奇,他加快速度咻地下了剑一把扑进那人怀里。
老瞎子也没料到他会这么热情,连连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他笑着拍拍苏禾卿的肩,满眼欣慰,"长高了。"
少年还未结丹定身形,此时已经比老瞎子高出小半个头,露出来的眉眼也越发俊俏非凡,对于苏禾卿来说一眨眼的时间对于他这个凡人却是真真切切的一年。
苏禾卿自然知道这一点,他松开抱着老瞎子的手细细打量着他,刚刚远看不觉得,此时静看方才发觉他好像更加瘦了,抱着的时候只能抱着一把硌人骨头,头发全白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情蓦地沉重下来。
好在他还没忘记身后还有一人,也不多说,转身安安静静的瞅着男人。
白听寒目光在他和老瞎子身上转悠了一圈,眼里情绪复杂,蓦地一闪就又恢复成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他轻轻点头,"你随他去吧,自己找地方住,偏殿房间很多,爱住哪儿就住哪儿,不用问我。"
"是"苏禾卿高高兴兴的应了,得到男人许可的眼神方才乐呵呵的走了。
守山小童从头看到尾,心里对那弟子的受宠程度又有了个计较,白听寒冷漠是出了名的,连其他三山长老过来都要通报,他却可以随意住进去。
他心里啧啧咋舌,面上却不显分毫,微微上前两步,神情语气恭敬,"宗主,其他宗门的宗主长老送了点东西过来,宗门里的弟子也送了些过来,您看..."
白听寒微微蹙眉,最近没过节也没什么好事其他宗怎会送东西过来?怕不是听说了他收了一挂门弟子,这些礼物也是送给苏禾卿的,只是这内门弟子送什么礼?
剑宗一向简单直白,比不得其他三宗那么多弯弯绕绕,信奉的也是剑厉即是正义的真理,不太会出现攀附讨好这种事。
他目光落到守山小童身上,浑身都透露着疏离,便是给他看了几百年山的童子他也没有半分特殊的,"礼物在何处?"
小童早就习惯了白听寒的冷漠,要是他哪天不冷了才是世间大事呢,恭恭敬敬的从储物袋里把那堆礼物拿出来。
还不少,都有一个小山那么高了。
白听寒随意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最上方的一纸信封上,毫不犹豫扯开封条一目十行将里面的内容一扫而过,半响,他意味不明的低喃,"切磋比试?切哪门子的磋,比哪门子的试?"
他难得觉得有那么两分生气,这弟子不好好修炼整天就知道想些歪门邪道。
他语气情不自禁就带了两分怒,"只有这一封吗?"
小童犹犹豫豫道,"不是...其他弟子送来的差不多都是信件夹杂着一两样法宝或是其他稀奇玩意。"
"总共有多少封?"白听寒瞪着他。
小童委屈啊,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宗主生气,两条腿情不自禁的颤啊颤,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害怕表现的那么明显,结结巴巴的道,"不,不多,也就两百多封。"
剑宗几千人,两百多封确实不多。
但那只是一些人放不下面子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罢了!
白听寒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向来对这些风花雪月男欢女爱缺根筋的他在这件事上意外看的通透。
"就,就是..."小童继续打着颤的补了一句,"其他宗门送来的要收吗?"
白听寒觉得自己有点暴躁,控制不住的那种,他深吸口气,幽深的目光落在小童身上,"传令下去,苏禾卿闭关修炼去了,若有谁再来骚扰就去静心室领罚。"
小童瑟瑟发抖的连连点头,静心室可不像它名字那么温文尔雅,一般都是剑宗弟子犯了错被关押审判的地方,进去了就不一定出得来那种,相比起来思过崖可就真的是人间仙境了。
"那...那这些东西..."小童真要哭了,总感觉今日的宗主格外暴躁,往常虽说也是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样,可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合就送人去静心堂啊...
白听寒蹙眉想了两秒,手一挥全收进了储物袋里,好歹是送给苏禾卿的,他再不满觉得那些弟子不务正业也得由苏禾卿自己处置。
相对于事件中心的本人苏禾卿可是一点不知道这事,他正跟着老瞎子走在偏殿,一路都有琉璃灯照亮,这里他只来过一次,看到的就是一副空荡荡的宫殿,此时就算是偏殿也没什么不一样,倒是越加显得玉光柔和满室光辉了。
真当是那般仙人居住的地方。
老瞎子从容的推开一间房间,里面满满当当的塞满了日常起居用品,他笑了笑,"宗主虽然看着冷但心细,这些东西都是他叫人搬过来的。"
"嗯"苏禾卿点点头,猜到他肯定还要唠叨两句。
果不其然,老瞎子坐到床上冲苏禾卿招招手,等他也坐到床上如小时候那般揉揉他的头,"小禾卿你一定要争气一点,要不然宗主对我们的好这辈子都还不完。"
"我知道,我知道的,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去做。"苏禾卿郑重其事的点头。
老瞎子又笑了,望着苏禾卿的目光带着点怀恋,"小禾卿真的长大了,一下子都比我高了,还被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收了做挂门弟子,虽说是挂门的,可也是当今天下头一遭..."
苏禾卿笑眯眯的点头,老瞎子并不知道他拒绝了白听寒收徒的事,要不然非得揪着他的耳朵唠叨个几天几夜不可。
"...我知道小禾卿其实可臭美了,小时候对着镜子都能摆弄半个时辰,后来...但是现在好了,小禾卿变厉害了。"老瞎子的手慢慢抚上苏禾卿脸上的面具,"就不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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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关于牵手。
白听寒:我带你回家。(伸手)
苏禾卿:...(犹豫不决)
君陌尘:QAQ
苏禾卿:诶?你别哭啊!我还没牵啊!别哭了!不牵不牵还不行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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