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选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大事,所有新进门的弟子都在为此努力着,对于外门弟子来说尤其重要,别的内门弟子就算没有在大选上取得好名次好歹也是待在内门的,而他们这一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往后的事谁都说不好,有的人运气好有大气运也就罢了,绝大多数都是浑浑噩噩赖在外门不肯离去,见识了这等奇景,谁还愿意下山去当个普通人,过普通的一生呢?
穿过一片屋檐就是那偌大的广场,他养伤应该是在那云师弟屋里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广场上,台上跪着几排人,前两排都是一水的白,那是内门弟子的衣裳颜色,最前面只跪着一人,身形挺拔如竹,头微微低着,再加上这目光所及处的人影,更加看不清模样了。
最后面跪着几个青色衣裳的人,苏禾卿竟然还在里面发现了褚风的身影,现在想想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过分,也不管其他还在试炼的人了,好在他们没什么好歹,水灵珠估计也没想到惹到个不肯吃亏的,所有力量都留给苏禾卿了。
云琅说的还真没错,要不是那什么长老他估计还真救不回来了。
他目光始终在那最前方的第一身上,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灼热又渴望,这种目光实在是太常见了,几乎所有望着那第一身影的人都是这种带着渴望的,也不知苏禾卿的目光到底与别人哪里不同,还是身上自带雷达,那人居然回头望了一眼。
一眼就与苏禾卿的对上了。
苏禾卿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收回了目光,仿佛只是随意望了一眼似的,他一把目光收走,就有一道更加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苏禾卿盯着前方几米远的那个后脑勺没动,手指下意识拽着衣角细细揉捏。
不敢看,不敢动。
没错,怼天怼地的中二少年连头都不敢抬,怂的一动不动。
谁让他欠了人家恩情呢?
现在是要闹哪样?让人过来欣赏他的狂妄自大?还是不堪一击?
他越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尤其是中午的阳光格外偏心的聚在那台子上,将那群人笼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时候。
傻了吧,高兴了吧?
没人来嘲讽他,连夏铭赫都是在安慰他,云琅也只是为了不让他出来,可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眨眨眼,眼眶有些酸涩,他猛地抬头直直的望着空中那抹骄阳,好歹终于把眼泪憋回去了。
他觉得他是委屈的,苦苦修炼三年就是为了今日,结果自己还像个局外人一样泯然众人的看着别人拿到荣耀。
他原本,也是可以争上一争的。
如他所说那般,不到头破血流都不算尽力。
不甘心啊。
有白发白衣的老者站出来,手里捧着一本书声音响彻在整个问道宗,"本次大选外门第一,褚风。"
那里,应该有我的一席之地。
"本次大选内门第三,周扬,内门第二名,余柯。"
那阳光似乎越大耀眼了,显得那台子上的人都在发光。
我不接受未战先败,哪怕要输也要输的光明正大。
老者顿了顿,抑扬顿挫,字正腔圆,"本次大选内门第一,第五湛。"
"苏禾卿!"夏铭赫越以为苏禾卿是真的死心了,不料一个没看住那人居然提着剑上去了,稀奇的是其他人看见这么一身青衣脸上还带着个稀奇古怪的面具皆默契的让开一条道。
畅通无阻,如过无人之境。
他便是想拦也拦不住了,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给弄回去吧?那多丢人啊。
苏禾卿没给夏铭赫纠结的时间,一步步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慢慢走到那台子上,说来好笑,也没个人来说句大胆什么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种事心理素质差点儿的估计腿都要抖了,除了所有问道宗的弟子,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长老仙人,那最上面是那高高在上的宗主还有其他三山的长老,皆是当今世界上有名的强者。
他苏禾卿呢?一个外门弟子,还错过了大选,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就那么目不斜视影子都没晃一下的走到那远远望着泛着柔光用天然玉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台子上。
他微扬下巴,眼尾斜着,嘴角甚至还往上翘了翘,"你便是这宗门大选的第一?"
他们是见过苏禾卿的脸的,在那水灵珠里,也见识了他的剑,剑如其人,脸已经是世间再不可超越的了,剑比脸还好个千万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这个人啊,小小的身体藏在你想象不到的力量,比火焰还要炙热,比光还要耀眼。
"是"第五湛轻轻应了声,目光从他露出来的眼唇上一一扫过,眼里的情绪不知怎么就变了儿味,心口处砰砰的跳着,全身的细胞都在述说着一个事实。
想要,想要这个人,不管用哪种方式,哪怕是为其堕入无边地狱都行。
很偏激的想法,只见了两次,甚至只说过一句话,可就是产生了,这个人站在这里就是让人膜拜让人疯魔的,而且他敢肯定,不止他一个人是这样想的...甚至有可能,是全部。
他目光往底下扫了一眼,瞬间就觉得心情大好,他们和他的目光是一样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可他们甚至不能跟这个人说一句话。
苏禾卿讨厌这种目光,带着征服、占有、还有无穷无尽的痴迷,这种目光他也见多了,所有见过他脸的人都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目光。
从小到大因为这张脸惹出来的风流事不少,没人会讨厌被人喜欢,可他们都是因为这张脸,哪怕他脾气再不好,动不动就拿剑削人他们眼里的痴迷都不会因此减少一分。
甚至以前苏禾卿还想过干脆毁了这张脸算了,那样就可以减少很多狂蜂浪蝶,可当时老瞎子是怎么说的?
噢,他揪着苏禾卿的耳朵不住的唠叨,"你这张脸是父母给你的,凭什么要毁掉啊!难道你考了个状元因为被太多人嫉妒就干脆不去读书吗?"
"这样是不行的啊小禾卿,这是你身上唯一优点了,你把这张脸毁了那以后你要啥没啥哪家姑娘会瞎了眼看上你啊?大不了...大不了就戴个面具,不让别人瞧见不就好了!"
苏禾卿一想,是啊,这张脸是他身上唯一的优点了,凭什么他得因为被太多人喜欢就把它毁了?这不有毛病吗?
他干脆就听老瞎子的话戴上了面具,换个地方生活,少年孤傲不爱理人,又戴了个丑不拉几的面具,十足十的怪人,后来竟也无人近身。
只是没想到在水灵珠中让人看清了面貌,苏禾卿轻轻扯了扯嘴角,不过那也无所谓了,他在努力,他在进步,他会让所有人只能忌惮不敢上前。
他手腕一抬,剑尖直直的指着对方的胸口,"来,与我比试一场。"
第五湛心神一动,差点就不管不顾的同意了,他扬起剑的模样实在是太动人了,无论如何都是看不够的。
好在关键时候想起少年身上还带了伤,轻轻摇头,"你受着伤便是赢了也是不公平的。"
苏禾卿瞅了他两秒,轻轻一笑,霎那间本来就够亮堂的高台越发灼热了,所有人都盯着那抹青色。
"本来就不是公平的,我有自知自明,我已错过了大选,你若能同意跟我比一场那便是开恩了,受不受伤又有何关系。"
不止第五湛,所有人都愣了,都以为少年是不服气才上来的,却不想他竟如此通透。
少年顿了顿,冷声道,"这第一我不要你的,只是想求个一战的机会,要不然怎么想都不甘心。"
第五湛心神一动,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就感觉一道威压落在他身上紧紧压制着他。
与此同时,高台上响起一道开口就让人感觉骨髓都被冻僵的声音,"不行。"
比他声音更冷的是他的话。
不行,轻飘飘的两个字。
苏禾卿脸色一白,一直强忍着不去看那高台上的人,此时终于忍不住抬头,嘴唇蠕动,满脸不可思议,"为什么。"
我连那第一都不要了,退而求其次选择要个一战的机会,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既是比赛便有它的规则,若人人都如你这般不服气那还要这规则干嘛?"白听寒望着他,眼里尽是他看不懂的情绪,"棋差一招的人多的是,若这不是比赛而是真正的战斗因为这差一招早就死了千百次了,他们可以再来一次吗?"
"你既然错过了,便是与你无缘,不必强求。"
苏禾卿紧紧握着拳,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剑,脸色煞白,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是我为了这一天准备了三年,没日没夜,从刚定灵心到现在..."
"水灵珠对我发起攻击是意外,规则里并没有说过!凭什么...凭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高台上的人,眼里聚满了泪水,三年啊...对于修仙之人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可是对于他不是,每一天他都在努力,都在为了那一点点进步欣喜若狂。
越闻人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少年的确是可塑之才,连他一个不怎么通剑道的人都看得出来,水灵珠发起攻击是意外,给他一个机会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动动唇,"要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听寒摆手制止了,他望着苏禾卿,他似乎难过极了,却还在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不少,"水灵珠有意识,往常没有攻击并不代表不会攻击...懂吗?"
苏禾卿有点想笑,扯了扯嘴角没成功,干脆也不笑了,满脸嘲讽,"如此,便是我活该了对吗?"
"也是,那么多人,它谁都不攻击,偏偏攻击我一个,说来,宗主是不是还可以追究一下我毁坏水灵珠之罪呢?"
"谁让,它攻击我是我活该,我弄坏它便是我的不对了。"
如此明显的嘲讽,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纷纷望向那高台之上的人。
白听寒是谁啊?是那天下第一人,身后是天下第一宗,年少成名,一路顺风顺水,手握一把绝情剑扬名五洲,没有敢这么跟他说话,便是在他刚刚成名时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对他这么明嘲暗讽。
死定了,所有人的第一念头都是这个,这个少年死定了。
无论是多厉害的人听不厌烦的都是夸奖,这个少年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嘲讽宗主,实在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若不好好惩治那身为宗主的威严何存?
可惜了,这是所有人的第二念头,的确可惜,少年灼灼其华,该是修仙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却学不会委屈求全。
有好多人甚至满脸难受的转过头不忍再看,谁忍心?刚刚谈恋爱就要失恋了,可难受归难受,没人敢去救这个少年,甚至说一句求情的话他们都做不到。
差距太大了,高台上的人是那响彻世间的仙啊,与他们就是云泥之别。
苏禾卿也知道自己说了可能会死的话,怕吗?还是怕的,后悔也有点,可他就是学不会忍气吞声,老瞎子从小教给他的就是不能忍,你忍一次就会被欺负无数次,哪怕是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气势都得比他们足。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就死吧。
苏禾卿低下头,拳握的紧紧的,反正这条命也是人家救的,要不是他,他和老瞎子早就死在一片漫天大雪里了,雪会把他们的尸体掩盖,蛇鼠虫蚁都会爬出来啃食他们的尸体,怕不是都不会被人发现。
苏禾卿这么一想,竟隐隐有些释然。
他干脆也不做出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抿紧唇,直愣愣的跟人对视,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白听寒眼里有很多情绪,从一开始就是,苏禾卿始终看不清,他自问也算阅人无数了,这人的一个眼神他都看不明白。
那双眼里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归隐于沉寂,苏禾卿隐约感觉他似是叹了口气,带着无奈,怎么会无奈呢?这个世界上还有令他觉得无奈的东西吗?
他思维又开始发散了,猝不及防听见一句。
"苏禾卿目中无人,不尊师长,罚思过崖一年。"
苏禾卿一愣,所有等着结局的人都是一愣。
师长?什么师什么长?要他尊哪门子的师哪门子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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