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爷在没跟太子共事之前,也绝非知道他竟然是这么个野蛮跋扈的性格。这也是八王爷所始料未及的,大有秀才遇上兵之感。
之前还在想着跟太子斗智斗勇,说好的官场,跟想象的一点儿也不一样,第一个回合下来就都省了,怎么还用明争暗斗?直接就是真刀真枪,简单粗暴,你还拿他没辙。
八王爷下了早朝,真是气得鼓鼓的回家,刚到家就把俊哲叫过来发牢骚。把这一夜受的委屈一股脑儿的抛给俊哲,俊哲只是微微笑着倾听。
发泄了许久,壬祀不说了,俊哲才缓缓的说了一句:“他这样,你又能如何呢?他在圣上心里是个乖巧可人的,足够了。”
“之前从未共事,只是兄弟之交,看着这兄长还一直以为是我学习的榜样,想着能跟他多学学,或许他有什么贪墨之事,也是暗地较劲,官场倾轧不都该是口蜜腹剑吗?怎么竟是这样?”八王爷挨骂的气还未解,也不理解太子这行为,都是皇子,他怎么敢的呢?!不是应该心里再恨也不表现出来吗?说好的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硬的话呢?太子这做派完全出乎壬祀意料。
“所以呢?他便是如此,又能如何?为立于朝纲之上,他不逛窑子抽大烟,没有任何恶习,他竭力巴结圣上,讨圣上欢心,他做事小心谨慎,没有任何把柄抓在你手里,他对你再恶劣,你又奈他何?”俊哲对太子的跋扈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他对壬祀也这样。
“当前我们能做的,也无非就是居人篱下,明哲保身。之前驭粮都是太子一人,这次您怕是挡了他的财路了,自是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言语过分些,也是让我们知难而退。我们先做好本职工作,不要结仇,也不要让人拿了把柄去。”奇耻大辱之下,俊哲这军师,教给壬祀的,居然是“乖巧”?
真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人之下只有隐忍,格局是委屈撑大的,人在江湖飘,又哪有不受委屈的呢?
壬祀出仕,本来是有政治抱负的,也有兼济天下、心怀人民的风骨,只这第一站,为圣上做事,领略的居然是泼皮破落户,真是大跌眼镜。或许这才是实打实的官场,就是这么赤裸裸、血淋淋,根本没有勾心斗角的温婉。
壬祀心里再气,也得做好本职工作,不管太子是什么态度,自己还是得去太子府领命,得知道太子给自己分配的到底是什么工作。
壬祀双腿跟灌了铅一样,硬着头皮往太子府方向走。虽说跟俊哲说了境遇,眼下也只能隐忍,没有别的办法,谁让万岁爷信得着太子呢。
自己作为人微言轻的王爷,想到去太子府还得被骂的狗血淋头就犯愁,满心不愿不想,又不得不去。这一路上壬祀走得跟要上刑一样,就差躲在厕所哭了。
人前风光的堂堂王爷,也过得如此艰难,活的如此憋屈。明强挺经,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得寸进尺。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大丈夫能伸能屈,不乖巧又能如何?
君子度其志,小人度其仇。自我安慰有的时候也是至暗时刻的一剂良药。命运的不公和遭受的蔑视,在不能改变的现状里,也只能坦然接受并且调整心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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