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礼崩乐坏的原因

“各位可曾研究过，当初周天子分封时候的八百诸侯，为何只剩下如今的寥寥无几，而且还有继续胡新吞并的趋势呢？”
苏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新的论点。
“自然是周天子对于诸侯的掌控能力不足！”
“一开始，各路诸侯还能按照周天子的命令行事，后来就逐渐阳奉阴违，悄悄壮大自己的力量。
等到诸侯发现，自己的实力已经不逊色甚至超过周天子，野心就会继续膨胀，想方设法窃夺原本属于周天子的权柄。
尤其是烽火戏诸侯后，周天子被迫东迁，不得不依靠秦襄公一路护送和郑、晋两国的支持才能重新立国，对于诸侯基本失去约束，也就是孔子所说的礼崩乐坏。
没有了礼仪宗法的制衡，各路诸侯就开始自行其是，依靠各自力量争雄，只有在称霸的时候才会借用周天子名义会盟诸侯，后来干脆就直接称王了！
等到秦国陆续覆灭东西周公，周朝彻底灭亡，各国君王更是野心勃勃，都想一统中原九州，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韩非叹了口气道，
他之所以投身法家，主张法、术、势并行加强君王权柄，就是看到了君臣失衡，政令不通的弊端，希望能以此复兴韩国。
只可惜，等他明悟过来，似乎已经太晚了。
“刚刚九公子的回复，是从各国君王的角度出发，分析中原一统的大趋势。”
“然而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数百年的征战，不仅牵扯了各国君臣极大的精力，也让百姓们在纷乱不休的战争中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借用一句我家乡的话，就是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而想要结束战争，唯有各国归一，不再有秦韩赵等区分，才能获得比较长时间的太平！”
“当各国上下，都有共同的诉求之后，就形成了所谓的天道大势，远不是一人甚至一国能抗衡的！”
苏寒开口道。
“先生所言，确实是发人深省，但这样不意味着，韩国只有投秦才有出路了吧？”
韩非苦笑道，
虽然内心之中，他已经逐步认同苏寒的观点，但作为韩国九公子，总不能带头背叛家国吧？
“这就看九公子怎么看待了。
从韩王室的角度来说，投秦就意味着寄人篱下，不再有今日这般荣耀地位。
但从韩地百姓的角度来说，从韩人变成秦人，未必就是坏事。
以秦国从韩国手中夺取的三川郡为例，虽然百姓需要按照秦法，缴纳比韩法更高的赋税，
但是算上昔日被韩地贵族额外盘剥的苛捐杂税，以及不需要再担心战乱破坏的因素，三川郡百姓的日子，可能会比以往更好一点！”
“如此一来，三川郡百姓就会开始逐步接受秦人的身份！”
苏寒沉声道。
“可是主动投秦，毕竟是有卖国之嫌，君子所不齿...”
张良迟疑道。
“脚下的新郑，百余年前还是郑国国都，如今还有几个人记得！”
“多的不说，若是秦王现在允诺，张家投秦后可为秦相，子房觉得张开地相国会如何选择？”
苏寒冷声道。
“这...”
张良直接愣住了。
如此条件，别说是祖父张开地，就是向来以儒家忠君爱国为信念的张良，都忍不住有些动心了。
虽说韩国继续存在下去，以张良本身的能力加上张家影响力，入朝为相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是区区只有两个郡地盘，还随时有灭国之危的韩相，又如何能与公认七国最强，甚至有可能一统九州的秦相相比？
甚至抛切君王的表面光鲜来说，韩王安的分量，都远不如如今的秦相吕不韦！
张良毫不怀疑，要是秦王真的给出这样的许诺，自家祖父肯定会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支持投秦。
反正世人只会膜拜上位者，等到张家真的位居秦相之尊，自然有许多追随者帮忙洗白和吹捧。
韩非脸色越发难看了，
连公认最为“忠君”的张家，都在苏寒一次试探下露出了家族为重的自私面目，他还能信任谁？
如果韩非是韩宇那样的性格话，也许会恼羞成怒，偏偏他的见识也相当不凡，明白苏寒所言虽然残酷，但却最有可能出现。
甚至都不需要相国这样的高位，只要在兵临城下的时候，给出确保家族财产和人员安全的允诺，就会有无数韩国权贵争先开门，跪迎秦军入城！
“要是苏先生能早生十年，该有多好！”
韩非神色变化许久，最终化为了一句长长的叹息。
“早生十年，天下大势也不会属于韩国！”
“韩国的艰难处境，根源就在于四面的对手都比自己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