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懵逼的张良

“先生的意思是，韩国的外患，比内忧还要严重？”
韩非脸色变幻了许久，才艰难开口道。
一开始回国的时候，他还是信心十足，可是真的抵达之后，才发现事实和他想象的差距甚大。
原本以为最大敌手的姬无夜，其实只是需要搬倒的第一座小山而已！
“先生所指的，可是秦国？”
张良也是皱着眉头询问道。
作为五代为相的大族，张家的利益也和韩王室紧紧捆绑，一荣俱荣，一损则损！
“只是秦国吗？”
苏寒反问道。
“虽说六国之间，昔日也有不少龌龊，但是秦国咄咄逼人的趋势已经明显，赵、魏、楚三国，应当都更希望韩国强盛起来，限制秦国的兵锋吧？”
韩非迟疑道。
“若是数年之前，九公子所说还有可能！”
“然而如今魏国信陵君已死，楚国春申君在前年五国伐秦大败后备受质疑，赵国尚未从长平大败中恢复元气，不仅帮不到韩国，反而可能变成最危险的敌人。
毕竟，无论是将韩国直接侵吞，或者是出卖韩国换取秦国暂时和平承诺，对那些庸俗之辈都极有诱惑力。”
苏寒脑海里闪过一丝追忆之色，
信陵君之死，他也算见证者，还发生了几件阴差阳错之事。
“难道韩国就没有出路了吗？”
韩非一脸落寞道，
踌躇满志多年，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大哥哥，你一定有办法，是吧？”
向来活泼的红莲俏脸上也是不由多了几分愁容。
“韩国的优势，是地处中原腹地，交通便利，人杰地灵！”
“若是励精图治，别看如今就剩下两郡地盘，也能养育过百万人口，支撑数十万大军的作战，想必就是九公子信心的来源。”
“但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
平原为主，也就意味着韩国没有赵、魏、楚那样和秦国接壤的天险，易攻难守，能支撑这么多年，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反倒是从秦国的角度分析，想要一统中原，最佳途径就是先拿下韩国，不仅可以减少后方粮食供应的压力，还可以牢牢把持对赵、魏、楚的进攻主动权！”
苏寒开口道：“之前的韩国朝堂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派出水工郑国为间于秦企图施展疲秦之计，然而这渠道修筑成功之后，秦国的实力只会更加强大！”
韩非笑容越发苦涩了，
疲秦之计，当初他就是坚决反对，无奈话语权不足无能为力，才愤而离开求学。
“传闻数个月前，曾有内奸将疲秦之计泄露，
当时秦王政大怒审问郑国，郑国却说：‘始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臣为韩延数岁之命，而为秦建万世之功。’
如此手段，实在是...”
张良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韩国朝堂这自伤八百，肥敌一千的手段了。
实际上，渠道灌溉的必要性，秦国内部早有认识，只是苦于缺乏水利人才一直无法开展，结果韩国完美地补足了这个缺陷。
根据情报，郑国主持的渠道最多三年就能修建完成，到时候原本贫瘠的关中就会因为得到灌溉而变为沃野良田，困扰秦军许久的缺粮问题，将得到根本性扭转。
韩国之后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
实在不是韩非和张良无能，而是前人为他们挖的坑，实在是太大了。
内心之中，张良甚至对原本最为崇拜的祖父张开地，也有点质疑起来：
当初讨论疲秦之计的时候，张开地虽然也曾开口反对，但是并不坚决，甚至郑国这个人选，都是张开地举荐的。
而如今，这个当初的“疲秦计”，很有可能成为韩国灭亡的重要推手，实在是让张良心中一片苦涩。
“韩国，真的没有出路了吗？”
韩非再次叹了口气道。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苏寒摆了摆手道：“不过他人之言毕竟只能参考，真正想要认识到位，还得你们自己思考才行！”
“先生的意思，是学习越王勾践，卧薪尝胆？”
张良试探道。
“越王勾践能隐忍成功，除了吴王夫差膨胀，连孙武这样的兵圣都气走之外，还有忌惮吴国的齐、晋、楚等帮忙牵制。
实际上，勾践重新起兵之时，吴国军容依旧强大，只不过都被夫差带去与诸侯会盟于黄池，企图称霸中原，内部空虚才被越国趁机杀了吴国太子。”
“而如今，韩国可没有足够分量的盟友帮忙牵制秦国。”
苏寒摇头道。
“那我们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韩非有些歇斯底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