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行,郑一恒受左相之托,前来杭州办事,安排徐宁从中协助,二人一行来的本就隐秘,一路之上也并无琐事发生,这郑一恒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好色,每隔个三五日便要去青楼狎妓,徐宁自是暗中保护,也敢喝醉,半月到了杭州,可就在到了杭州的第二日,便遇到了刺杀。
他自认他家传金枪法独步天下,各有钩镰枪在手,就算是道上有名的好手,也不敢乱来,可那女子的功夫,已经到了一等一的高手境界,竟能够在太守府十几名好手的围攻之下进退自如,将他以调虎离山之计引出,又杀了个回马枪,他意识到中计便火速回援,可还是慢了一步,女子以吃他一击的代价,将郑一恒当场击杀,而后逃之夭夭,他在城中明察暗访约一个月,竟没有得到一点消息,期间又出了谢必安被杀事件,想必与那女刺客也脱不得干系。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失手了,若是不能拿了那女刺客回去,证明正身,回去之后少则贬职,重则入狱,也无牵挂,若是成了家,怕是要祸及妻儿了,只是家中尚有七十老母,无人赡养,每每想到此处,徐宁恨不得啖其肉,挫其骨,非要千刀万剐了方解心头之恨。
正思量间,却被一个少年拦住,直呼他的名号,除了太守府的几人,每人知道他,更何况自那日,他便离开了太守府,重新装扮一番,暗中打探,少有露面,如何被人一眼认出?
正在徐宁迟疑之际,却见那少年拱手道:“在下江宁,江紫川,久仰徐大哥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豪杰。”
徐宁眉头一皱,此地是杭州啊,若是在京都附近,若你说有人听说过他,自是无妨,莫非他的名号已经传到杭州了?不可能啊……
江宁见徐宁迟疑,小声道:“徐大哥的心事,或许,在下能够帮上些忙……”
此话一出,原本神色暗淡的徐宁忽的眼前一亮,一把抓住江宁的手臂:“你是谁?知道什么?今日不说清楚,休怪我无情。”
江宁旋即道:“在下也是江湖中人,近几日听得徐大哥境遇,感慨颇多,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楼上有雅间,我们边吃边说。”
江宁指了指身边的柳记,徐宁却道:“去我那里……”
江宁微微一笑:“也好,待我拿些酒肉,也好与徐大哥叙叙旧。”
说着,江宁到了柳记之中,要了两斤牛肉,两壶烧酒,朝着徐宁招了招手,便随着徐宁过了夫子街,到了城西一处破旧的小院儿内,关了门,徐宁单手一挥,将枪尖对准了江宁:“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应该不认识你。”
江宁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怕下药?”
江宁呵呵笑了笑,对着两个酒壶各喝了一口:“放心好了,徐大哥武艺非凡,方才应该也看出来我不会武功了,难不成还怕我怕我跑了不成?若我真是想要害你,为何会如此大费周章?太守府和将军府应该都在找你吧,虎贲军已经撤了,说明这件事情已经是个死局,徐大哥若是再这般下去,早晚落得个落草为寇的下场,我来,是给徐大哥指一条明路,你若是不听,这里有纹银百两,你拿去是回京受罚还是落草为寇,路在脚下,您自己走,林教头认识吧?豹子头林冲,难道徐大哥真以为,京城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
“呼……”徐宁吐出一口浊气,手中长枪一撤,叮的一声落到了插在了一边,周围的泥土都为之一震,可见其内力浑厚。
“你是如何知道的?”徐宁问道。
江宁坐到了小院儿中的石凳上,将牛肉打开,放在石桌上,喝了一口酒:“边吃边聊。”
徐宁此刻已然是没有办法,正如江宁所说,他没有别的选择,要么回去挨罚,免不了皮肉之苦,甚至他一个小小的教头,京兆府尹一句话,他就有可能人头落地。一个是落草为寇,真正触动他的不是这些,而是林冲。
八十万禁军教头,说白了也就是几万禁军的教头,与他差不了多少,却因京兆府尹高俅的公子看上了林冲的妻子,被高俅算计,雪夜上了梁山,落草为寇,家破人亡,京都,当真不是一个能讲道理的地方。他的事情,恐怕比林冲还要棘手。
徐宁抓起酒壶,咕咚咚一饮而尽,他平素里是不太爱饮酒的,可今日却是积蓄了近一个月的情绪猛然间被点破,也算得上是借酒浇愁了。
江宁见状,也能感觉到徐宁的无奈,转口道:“看来徐大哥是不想落草为寇了,忠君爱国,自是一身肝胆照昆仑,如今那刺客早已逃之夭夭,在不在杭州城还另两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跑到宁州府或者是锦州府了。”
“可惜,可惜,没能抓住她,若是让我捉住了,定要挫骨扬灰,方解心头只恨。”徐宁咬牙切齿道。
“眼下,徐大哥是万万不能回京都的,若是回到了京都,高大人会怎么对你?死的无论是谁,能够劳动你徐大哥出面的,应该是个大人物,京兆府尹接下了这个活儿,定然是私活,否则也不会只有徐大哥一个人出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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