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刚猝不及防,被浑身透湿的大黄扑了一身水,恨的死命一脚踹开。
大黄没成想几天没照面,赵三刚会这么狠,“咣咣”呜咽着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躲闪到一边去了。
坡下有人嚷嚷:“三刚叔,你咋打狗咧?”从下面爬上来。
赵三刚一见是王二猛,一脑门子邪火顿时爆发,从看棚上抽下根大拇指粗细的树枝奔过去没头没脸地抽。
二猛刚从水里洗澡出来,上身衣服还没穿上哩,顿时后背上落下几条紫棱子,疼的他连蹿带蹦吱唤往地头跑:“叔,你打我做甚呐?”
“抽死你个狗日的!让你嘴巴不上锁!让你尽跟人家胡咧咧!”
王二猛惶急,也没跑利索,脚下让包谷秸绊倒,被赵三刚摁住死命抽。
“叔,我啥也莫说咧……哎哟,疼死哩,叔,瘪打咧……叔!”
赵三刚哪听他申唤,疯子一样雨点般打打下去。
方奇刚开始也认为是二猛说出去的,但现在看不对劲,几步奔上前从后面抱住他弄到一边:“三刚哥,介事蹊跷着哩,你先停下,可别打坏了。”
赵三刚抖着手里断成一截的树条,呼呼直喘着骂:“咱事只有他知道,他不说二胖咋知道嘀?”
二猛抱着脑袋倒在地上,后背都抽烂了,血糊糊的一遍。
“饿啥也莫说,你冤屈好人哩!”爬起身来咧开大嘴哇哇这通嚎。
“咱的事还有周然知道哩,你不觉得那晚回来正撞上二胖忒巧了吗?”
方奇一说,赵三刚也冷静下来:“这狗日的阴魂不散哩,咱在县城的事都是他弄的鬼,也不定和二胖认识,背着咱鼓动大伙儿闹事。”
二猛一边嚎一边嚷嚷,又是跺脚又是发誓。
赵三刚也后悔自己莽撞,可又磨不开面儿低头认错,皱眉头喝斥道:“纸糊的驴子嗓门大咧!鳖嚎,人家电视台记者来采访哩!”
方奇过来劝慰道:“别瞎干嚎,记者专家来了一大帮,一会就到地头哩。”扯起他往溪边跑,见傻达子吓在忤在棚子下不敢动,对他吱唤道:“找件破褂子来。”
二猛五大三粗恁大个的人受了这般冤屈,还哼哼叽叽地哭,嘴里咕噜着:“知道你们那是大事,没敢瞎吱唤咧,还让揍的……”方奇哄道:“知道你不傻咧,这事错怪你哩,赶专家记者走了,我让三刚哥请你吃肉总成了吧。”
傻达子倒是耳朵尖:“我要吃肉!”
方奇抄水给二猛洗干净后背上的血,心里直骂赵三刚手黑,打二猛也恁下的了手。这要是叫瞎子大娘知道还不得疼死?!
“二猛,你三刚叔是给丧德子气疯了,你莫怪他,也鳖跟大娘说,听到没?”
二猛点头,泪珠子跟黄豆似的掉下一串串来。
“你莫动,我给你弄草药贴上,两天一过就好咧。”在溪边坡头搙了几把分一半给傻达子:“达子哥,跟我学,放嘴里嚼碎糊在伤口上。”自己先塞一把放嘴里使劲嚼。
“饿不是驴!”
卧槽,这傻家伙还不傻哩,知道驴才啃草。
方奇一瞪眼:“话多,让你嚼就嚼!”
傻达子只好把草药塞嘴里吧叽着大嘴嘎吱嘎吱大嚼。
方奇把嚼烂的绿色汁液吐在伤口上,让二猛背放平,用手指在伤口上涂抹着药糊。
“味儿难闻哩!”傻达子含混不清地咕噜道,方奇瞅他嚼的差不多了让他吐出来,冲溪边说道:“去漱口。”
把药糊好,把破褂子蒙在草药上裹到前面系好,叮嘱他:“要是痒痒可别挠,洗澡蘸水搓巴搓巴就成,知道不。”
“嗯哪,”二猛翻身爬起来,听见坡上吵吵嚷嘛的,伸长脖子:“哎哟,恁多人哩。”
方奇又说道:“一会电视台要采访,你可别瞎胡说。”跑到下面掬起溪水漱口,又叮嘱二猛:“看好大黄和傻达子哥。”
从下来上来,葛昭昭正跟赵三刚说话呢,没把村民劝回来,让守林员瞅见非闹事不可。
骑上油驴子开到他们面前:“哥,咱们得上山把他们劝回来。”又对葛昭昭他们说:“你们就别上山了,路不好走,别再出啥事儿。”
不待她回答一捏油门朝着山间小路蹿出去。
方奇跟傻达子来过一回,知道哪路好走,沿着林间小路向前,一路上就瞅见地上全是镢头刨的坑,没骑出多远就瞅见小坡上王六夫妻俩撅着屁股正刨呢。
赵三刚忙拢起手吱唤:“王六,快下来,不许刨了!”
王六夫妻俩瞅见方奇和赵三刚:“你们去县里发财,扔下咱不管哩,咱自个儿来刨,咋地?”
赵三刚骂道:“刨你奶奶个脚丫子,出大事了!省里都派电视台和记者来采访哩,就在咱屁股后边。一会警察就来逮人,你丫的想吃八大两是吧?”
王六夫妻俩胆儿小,听赵三刚连吼带骂的先自怯了,“真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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