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格勒摇了头,琪格其图便再一次为她破例。
可为什么不去辩驳?
琪格其图眼中的失落难以隐藏,青格勒缓缓松去紧握他的手,“琪格其图,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就送到这儿吧。接下来的路,没人能再陪我。”
琪格其图惶然在青格勒的话语里。
青格勒却绕开他走到了那个傲慢的男人面前,将右手虔诚地抚在胸前,第一次勇敢地面对起一切:“傲其舅舅,无论我曾犯过什么错,都应交由可汗来审判,请允许我面见可汗——”
“舅舅?我的妹妹是可敦娜丽娜,你的母亲是谁?你的母亲只是个牧羊的奴婢。”傲其鄙夷地看向青格勒,他的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惹得周围人不满,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反抗。
一时间局面陷入两难。
但傲其并没有善罢甘休,他随即将马头调转挥手勒令:“来人将这罪人压入大牢。”
陈香扇诧异于傲其的反应,她刚想与琪格其图带着青格勒逃离眼前的危险,就被王庭深处传来的制止声打断:“傲其舅舅,青格勒是德兰的王孙,身上流着与我一样的血,她唤你一声舅舅有何不可——”
说话间,一个威武雄壮的草原儿郎走到了众人面前,只见在场的人除却陈香扇与越然他们外,皆齐齐唤了声:“可汗。”
他就是朝格仓。
陈香扇与越然相视一眼,用太沧的礼仪拜在了人群中。
朝格仓望着阔别五年未见的青格勒,就像是个苦苦在原地等待,一直期盼着幼妹能够归家的阿兄般,言语中没有半分责备:“青格勒,你总算舍得回家了。”
彼时,傲其瞧见朝格仓的这种态度,竟在未得恩准的情况下,驾马离去。朝格仓听着跋扈的马蹄声,哒哒渐远,余光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锋利。他压下了不满,抬手示意守卫挪开障碍。
青格勒眼含热泪迈进了她日思夜想的牙帐,她来到朝格仓面前沉沉唤了声:“王兄。”
朝格仓没有应下青格勒的这声呼唤,他转身道:“走吧,有什么话去帐下说。”
青格勒闻言欲追随而去,可她转念想起陈香扇偏又折了回去。
守卫在简单地盘查后,给越然与陈香扇放了行,却唯独将琪格其图拦在了外头。他是异族勇士,他不被准许进入德兰牙帐。
琪格其图无奈站在守卫的弯刀前,凝望着青格勒远去的背影,忽然开口呼唤:“青格勒——”
青格勒回首看去,琪格其图将左手搁在心脏的位置,同她认真地承诺:“你是天上的星星,你不是穷凶极恶的罪人,琪格其图向上苍起誓会一直守护星星,直到永远。”
“青格勒,无论多久,我会在这儿一直等你回来。”
青格勒出生在朝格仓与众兄妹的光环下,她永远是那样黯淡无光,就算是闪烁出了一点微弱的光,也会很快被他们无情地遮挡。
她从未被人如此注视过。
直到那个同样被“流放”的异族勇士出现,她的光彩才终于被人察觉。
青格勒学着琪格其图的模样,将左手抚上心口,轻轻念道:“亲爱的勇士,等我回来。”尽管青格勒的声音微乎其微,但琪格其图还是感受到了来自星星的回应,他收下了她的承诺。
青格勒毅然垂臂转身,无比坚定地向着未知的一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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毡帐下,朝格仓面朝王座无言沉默。
青格勒来时,身后并未有人跟随,陈香扇与越然识相地止步帐外。他们清楚地明白,这些恩怨,与他们无关。有时好奇心难免成为自己递给别人手中,那把刺向自己的刀。
“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回来?”朝格仓背对着青格勒,语气忽然变得冰冷。
看来,适才在众人面前所展露出的温柔,是朝格仓给她最后的体面。
“我想回来看看,我想……”青格勒不曾对朝格仓的反应感到惊讶,她垂眸站在原地,迟迟难将那半句话说出。朝格仓负手站着,如只雄鹰般挺立,他问:“你想什么?”
青格勒将拇指压在食指上,半晌才激动地说出了,她无所谓审判,不惧怕唾骂也要回到牙帐的原因。
“我想看看太沧覆灭,琴娜是否归家——”
是生,哪怕是是死也好。
青格勒都像再见一见琴娜,她想跟她好好道上一句抱歉。
只可惜,琴娜无论生死,都未能归家。
她永永远远地留在长安了。
“哼……”
朝格仓一声不屑地冷笑,表达了她对青格勒所有的不满,他甚至连一句责备的话也不愿说。终是隔着不同的母亲,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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