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草回府传递消息,再回布行,就找不到她家小姐了,还好苏锦一留下了口信。一路寻寻觅觅,寻到了登云阁,苏锦一的专属包厢。
包厢里,苏锦一正大快朵颐,两只眼睛满足得眯成了小月牙。莞草一看桌上的大鱼大肉,眉头皱起,小嘴立即叭叭叭说教起来。
苏锦一快速咀嚼嘴里的食物,全当莞草的话是背景音乐,她昨天一天嘴里都没味儿,早上除了白粥就是浓浓的姜茶,好不容易吃点肉,才不要听她的。
莞草说得口干舌燥,自家小姐还在吃,忍不住上手要将荤菜都拿走。
苏锦一吃完嘴里的一口菜,抬头问道:“你饿吗?”
莞草懵了一下,感受到胃里火烧的滋味,果断回:“饿!”
“那还愣着干嘛!”
莞草眼神纠结,在肉菜之间穿梭,最终放弃挣扎,一屁股坐下也大口大口吃起来。只要她吃得多一点、快一点,小姐就能少吃点。
结果就是全部腆着肚子摊在椅子上,撑得一动不想动。掌柜的上了两壶消食茶,不动声色撇了莞草一眼,莞草刚好抬头与他对视,吓得汗毛竖立,下意识站起躲到苏锦一身后。
苏锦一闷笑,“苏掌柜,你已经不是管家了,就别板着脸了。”
苏管家收回视线,恭敬道:“小姐说的是,但是莞草不能规劝小姐合理进食,甚至还同桌共食,失了尊卑,合该惩罚。”
莞草躲在苏锦一身后,差点要哭出声儿来。于伯没有回来之前,苏府一直是苏管家管事,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回回都能逮到她,这都出府了,还能逮住她。
苏锦一也哭笑不得,连忙掩护:“知道了,回去我就罚她,真的!”
“还有还有,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单纯吃顿饭,有正事。”
果然,此话一出,附着在莞草身上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苏掌柜垂眸,两手交握,听候苏锦一吩咐。
苏锦一拿出在书铺写的活动策划,递给苏掌柜。苏掌柜大致看了一眼,掩去心底的震荡,立马将纸还给苏锦一,“小姐,此事您应该先与姑爷或者老爷商谈,再召集各掌柜去府里听候,而不是这么轻飘飘地交给小的。”
大意了,苏锦一心虚道:“这不是赶巧了嘛!况且,爹爹又不在!”
苏掌柜义正言辞;“那还有于管家,您直接跳过他,大大不妥。”
苏锦一对于这话没有再反驳,不然苏掌柜可以说上一天,到时候她估计风寒没好,还得被吵得头疼耳朵疼。
于是她立即起身,将苏掌柜按到椅子上,将纸放到他面前,“您就说能不能行吧!”
眼前的小姐虽然已经嫁人,但是她的眼神依旧清澈、纯净,没有因为苏府目前的困状而忧愁,甚至拿出了这么好的法子,苏掌柜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小姐这样是最好的。
“活动很好,串联了苏家所有的店铺,但是能消费得起的不多,还需要考虑普通百姓,普通百姓的消费能力不容小觑。”
“再有,春日宴有何特色,如果吸引力不足,单单给一个预定资格,恐怕不够。”
“再来,能买得起金银首饰的不会在乎赠送的胭脂水粉,除非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
苏掌柜一点点分析下来之后,苏锦一瞬间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了。
最终,苏掌柜肯定道:“活动很好,更改补充后会更好!”
话音落下,室内异常的安静,苏锦一双臂放在桌子上,两手交叠,下巴支在交叠的手背上,眼神黯淡无光,唇角下垂,整个人失落的不得了。
苏掌柜见了,于心不忍,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小姐,您这是非常好的法子,完善后可以短时间内获取大量的银钱,小的相信小姐,一定能够将它施行!”
苏锦一勉强接受苏掌柜的好意,拿过纸,折好放进怀里,蔫蔫道:“多谢苏掌柜!”
苏掌柜知道苏锦一不是心智脆弱的人,只是年岁尚小,又久不经商,经验不足,难免思虑不周,只要有人从旁稍微指点一二,她可以做到更好。于是,安慰了两句之后,就退出了包厢,留她自己安静一会儿。
莞草等听不见苏掌柜的脚步声,才从角落里出来,苏掌柜真的好可怕!
“小姐,咱们赶紧走吧,不是说要给小少爷买小玩意儿嘛。”莞草眼睛里都是逃离的欲望。
有点点郁闷的苏锦一,想到宝贝儿子,立马打起精神,兴致勃勃地拉着莞草去买玩具。殊不知,家里的徐伯已经发现她偷溜,还将此事报给了陆川柏。
陆川柏清早起来悄悄去看过苏锦一,面色红润,睡得很香,还从水柯那里得知她昨日退烧后再没反复,一颗心才安放下来。
上衙之后,递交了销假单,陆川柏就回到他的档案室,继续学习政务处理。到了下午,档案室只剩他与傅禹森两人时,才小声跟他打听军中将领,说明自家需要护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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