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胡贞禧转过身后,她突然又语噎了。这话无论怎么说,都难以把顾玉潭摘出来。大冬日的,她竟然急得鼻尖冒汗。
顾玉潭愈发觉得这小丫头当真可爱,过去拉住她的手,安慰性地轻轻捏了一下。彭嫣转头看她:“玉潭,你……她……不是……”
她语无伦次的模样逗笑了顾玉潭:“别着急,我心里有数。”
胡贞禧咬了咬唇,胡尧在一旁看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明显今日的计划有变,不能成事了。他转头紧盯了彭嫣一眼,语带恐吓:“彭小姐还有何事?莫不是家中还有用得着我胡家的地方?”
彭嫣一凛,家中田地多种小麦。而胡家开着十数家酒坊,是丹县主要的小麦收购商。胡尧又是胡家唯一的嫡子,未来的掌家人。如果今日得罪了他,很有可能就断了家里的生路。
但是……彭嫣转头看向顾玉潭,那一日书院考评时,顾玉潭的话还言犹在耳。更不用说进入书院后,顾玉潭与她交往甚密,不遗余力地为她辅导功课,她才在上一次的考试中拿到了第五名的成绩。
她一咬牙,便要挺身而出,不防却突然被顾玉潭拽到了身后。对方摸了摸她的头顶:“交给我就好。”
胡尧冷眼看着,见到顾玉潭上前也是面色不改,冷笑道:“顾小姐是吧?还有何贵干?”
顾玉潭笑眯眯:“无事,只是看刚才蓁蓁颇是可怜。”
“那又如何,我家丫鬟犯了错,自有我们处置。难道顾小姐还想越俎代庖?”
顾玉潭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越俎代庖倒称不上,只是那小丫鬟昨晚来找过我,忍不住为她说两句话而已。”
胡贞禧面色一变,急忙打断顾玉潭的话:“是我家奴才不懂事,打扰顾小姐了。我这便回去处置她,请顾小姐宽宥。”
“宽宥”两字咬的极重,似乎是在提醒顾玉潭什么。顾玉潭不语,抬头看向这兄妹二人,胡尧一脸阴沉,嚣张的威胁之意丝毫不加掩饰。而胡贞禧则是满眼恳求,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周围人一时都起了护花之心。
“这位顾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一位围观看热闹的男学生先忍不住开了口。
“就是呀,贞禧又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是同学,顾玉潭你非要这般不讲情面?”
与胡贞禧交好的女同学也忍不住发声。
彭嫣气得发抖:“你们都是她怀疑的对象,刚刚都被搜了宿舍。差一点要给我们都安上一个‘盗窃’的罪名,怎么不见她对我们留情面?”
“不过是搜查罢了,哪里有这么严重?彭嫣,你跟着某人是越来越大题小做了。”
乔瑛宁终于逮到个机会说话,一脸嘲笑地看向彭嫣。虽然没说这某人是谁,但是听者都已心知肚明。
顾玉潭神色倒是越发淡然,丝毫未理会周边义愤填膺的护花使者们,而是浅笑着问胡贞禧:“胡小姐竟然一点不好奇,你家小丫鬟深夜来我房中作甚?”
胡贞禧面色愈发不善,还想打断顾玉潭的话,奈何褚鸯璃突然开口:“胡家的家教,便是不许旁人说话?”
胡尧面色一变:“褚小姐,你姐姐……”
褚鸯璃这次一点也不想忍了:“胡家若真是这般无礼的家族,倒不如让我姐姐归家的好。是否要请家父与胡伯父商议此事?”
胡尧面色一紧,他不过是言语上占几句便宜,想着褚鸯璃毕竟年龄尚小,平日里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书呆子,肯定被一吓就不会再掺和了。哪知道这死丫头胆子这样大,还敢反将他一军?
褚鸯璃的姐姐嫁进胡家已经七八年了,育有两子。如果褚家真的与他胡家要和离,不光父亲要扒了自己的皮,那一位更是不会饶过他。
想起那一位的手段,胡尧便忍不住一哆嗦,到底是咬着牙不肯再说了。
胡贞禧也没想到褚鸯璃竟然会站出来帮顾玉潭说话,如果蓁蓁昨晚真去了她们房中,那八成褚鸯璃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褚鸯璃不是多话之人,但是也不能确保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少主。
少主虽说只要不坏她大事,便不会干涉胡家具体行事,但是只怕也会因此事对她不喜。
如此种种,一想起就让胡贞禧倍感头痛。她抬头看向顾玉潭,第一次明确流露出恨意,若不是这顾玉潭频频在书院出头,若不是她勾引谢公子庇护于她,阻了胡家与祈焉书院的联姻之路,自己何必出此下策。
偏偏顾玉潭此时还纠缠不休,非要坏了她胡家的名声,真是该死!
顾玉潭见胡贞禧有几分狰狞的神情,终于满意笑了,这幅伪装她实在看得恶心。既然终于撕破脸皮,那便正好毫无顾虑。
“昨夜胡小姐的贴身丫鬟蓁蓁,子时跑来我房中,也不叩门,也不出声。黑漆漆地便摸了进来,倒将我与鸯璃吓了一跳,只当是有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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