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那盏鬼火一样的风灯不知什么熄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隐隐听见一丝细碎的沙沙声,像是用刀或锯子在割什么坚硬的东西。一丝腐烂的臭味,更是随窗户缝隙吹进来的风,传到了重的鼻尖,他摸索着从床上下来,盲人探路一般双臂伸出,其形状如僵尸,就差没并脚跳了。
他随着记忆里的方向,向老人带勾临睡前的那个方向,他记得就在屋子的对角,走个三、五丈就到了,可令他纳闷地是,他记得自己走了不止一个三、五丈,怎么就是没碰到勾的床。
他寻思着是不是因为太暗走岔了方向,于是脚尖一转,便向屋里的另一侧走去,当方向发生偏差后,人就容易迷路,重感觉他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路线,越走越远了。
好像依旧是这间屋子,又好像不是,不知道弯了几道弯,他突然感到后背抵触到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坚硬得很,长条形,倒挂在空中晃荡,他下意识地躲开了,这才注意到,那丝臭味竟然都是从这东西身上传出来的。
他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继续往前走,只是没走几步,脸又碰上这东西,他条件反射地向后撤退,只可惜后背也抵上这条形物。
他好像误入了一个树林,树木密密麻麻,将他包围在其中,他眼睛看不见,像一只迷途的羔羊瞎碰乱撞。只不过不同的是,黑暗中,他撞的不是数木,而是倒挂在房梁上的......
他突然想起来,冥极北地天寒地冻,尤其到了冬季,食物稀缺,他娘和姨就把从山里打来的野兔、獐子宰杀,一半煮熟了吃,另一半吃不完的就抹上盐、干辣椒、各种香料等等,用麻绳一穿,倒挂在屋檐下,时间一久,当盐分渗入肉里,水分风干,就被腌成腊肉,想吃的时候拿刀随时割下一块,用开水浸洗一番,在剁开红烧。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心里一股惊骇如巨浪般涌来,这倒挂金钟般地条形物怎么那么像娘腌制的干肉,那这要是干肉,会是什么动物的干肉?
獐子?狐狸?还是蛇?亦或是什么他从未想到过的东西......
他越想心越虚,越想越害怕,脚底一滑,跌坐在地上。
这时,一束亮光颤颤巍巍地飘了过来,重借着地势匍匐在地,借着那丝微弱的光,看见与之一同飘过来的还有之前给他们安排住宿的老人。
只是这老人此时神色怪异,脸上一如既往如一潭死水,浑浊的眼里却浮现出一丝矛盾的光,那感觉就像既期待又嫌恶,又有些不安,但最后通通都被他下垂的眼皮遮掩,只剩下老人手里的风灯映照着接下发生的事。
那风灯被老人随手那么一挂,接着,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柄匕首,刀尖锃亮,刀锋锋利,正伸向倒挂金钟的那条状物。老人正准备下手,不知为何,突然收起了手,开口说起话来,沙哑着声音道:“老五啊,今晚轮到你了,他们几个都已经被我吃光了,只剩一个骨架子,我昨天把他们都埋了,等我把你吃完,就和他们埋在一起,以免你们黄泉路上孤单......”
老人自顾自地说着,再次亮起匕首,在这些倒挂金钟的干尸上沙沙地割着,灯影下,风干的人肉就这么被割了下来,那岣嵝地身影张开嘴巴,将这条形物塞进嘴里咀嚼着,那干嚼腊肉的声音随着风吹了过来,其间还伴随着腐烂的尸臭味!
重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想静静地等老人嚼完干尸离开,自己在寻个机会,悄悄躲起来。
谁知这时哐当一声,老人的匕首掉了,偏偏千不该万不该地一着地,就奔他而来,他自问幼时没得罪过谁,偏偏老天爷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认出他不是亲生的,给他下了这么大一个绊子。
眼看着老人循着吃饭的家伙什而来,重再也隐藏不下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握紧那匕首,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这一站不要紧,突然后脑勺撞上一物,似乎也是一个后脑勺,他顿鸡皮疙瘩掉一地,本想拿着匕首赶紧走,偏偏耐不住好奇心转过头去,想看看和他后脑勺碰撞之缘干尸老兄倒底风干成什么德行,这一看你不要紧,差点儿胆儿没吓出来。
借着这微弱的灯光,他竟然看到勾和其他干尸一样,被倒挂金钟地吊着,身上似乎还被涂抹了一种不知名的香料,他眼睛闭着,不知是死是活,似乎只要假以时日,一定能风干成和那些前辈一样的人肉干尸,再从身上一条条地割下肉,喂给那丧心病狂的老人。
重慌乱之下,用匕首隔断倒挂金钩的绳子,不管是死是活,先将人救下再说。
果不其然,当勾被放下后,似乎刚从梦里惊醒,打着哈欠,道:“重,你这是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是要吓死我呀!”
重连忙抵唇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搞得勾差点被做成人肉干尸,还帮人数钱。
刚才他们的对话显然惊动了老人,他眼睛嗖地转向这边,喝道:“什么人?”
当勾环视四周一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在阎王老子门口转了一圈,心惊地拍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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