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的腿已经痉挛得不能行走,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彻底没有道德的事情。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昏噩噩地回到他的茅屋的。等他回去才发现他丢掉了水桶。
他也没心回去找那水桶,也没有做饭,在门口呆坐了半天,眼前晃动着那一直挥之不去的身影,后来实在难受,就饭也不吃直接用被单蒙住脑袋睡觉。
晚上,他一直在做梦,做一个他本来挺鄙视的梦。黎明时分,他醒了,他满头大汗地爬起来,对着脏得一塌糊涂的被单发愣。
忽然,他本来已经厌恶了一切的愤世嫉俗的心里有了一丝冲动,有了一丝美好的憧憬。他平生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找个媳妇儿,开始一个另一种美好的人生。
晨光熹微时,草地上闪耀着许多晶莹的露珠,露珠闪耀,如同他额头滴落的剔透的汗水。他的急匆有力的脚步惊起了正在树上梳理羽毛的鸟雀。鸟雀扑棱了两下翅膀,看他匆匆而过,便好奇地目送了他一程。
早晨的泉水似乎更加清冽,也更加悠然。他先到泉边找到了水桶,灌上水,提在手里。然后,提着水桶故作镇静地走上那条又是树影斑驳的路。
在接近小潭时,他的脚步忽然地就开始匆乱,开始慌张,开始没出息地打着忽悠。
一声如黄莺般美妙的歌声,打破了他这里不知所措的处境。他直接地手臂一松,那水桶咚地一声落在地上,因为小径不平,水桶顿了一下,然后歪倒,咕噜噜地滚到路边的草丛边上。
那桶里的水也一点不剩地洒到小径以及他的裤管上。直到此刻,他心里的躁动,紧张以及无措才陡地一下回归成一片手忙脚乱的慌乱。
歌声停了,所有的声音恍惚都幻化成丛林里越来越近的那轻盈匀称的脚步声。
脚步声踢踢踏踏,渐行渐近。一个小巧玲珑的少女的身影在闪着七色晕色的晨光中也渐渐清晰。
陈宾被水淋湿的脚彻底地被固定住,有些狼狈,有些无措,有些轻微的抖动。他好像又一次被人施了魔法,一动也不能动。也好像做了被事主抓住,连头也不敢抬。
他就这样傻傻地,呆呆地站着,面部赤红,双手交叠在身前,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这一次,命运之神没有太苛责他,那个小姑娘好奇地径直走到他的跟前,关切地问:“怎么不舒服吗看你的脸红的,发烧了吗水洒了没关系,再提一桶好了。”
说完,她弯腰直接捡起他的滚在路边的水桶,像一只不安分的小雀儿蹦跳着跑到泉边去打了水。
她今天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完全地遮着了她已经发育得有模有样的身子。她的手指纤细,抓住水桶的横梁显得有些吃力。她的小腿很白很细,一下一下地随着裙摆的掀起,忽隐忽现。
绕是陈斌再被迷得晕乎,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现在该怎么做。他赶紧掐了一下自己的腿,让几乎瘫痪的神经赶紧上工。
终于,他看上去还算正常地微笑着说着谢谢,然后,匆促地去接女孩儿手里的水桶。由于紧张残存,他抓住水桶的同时,也握住了女孩的手指。
女孩儿微微一愣,赶紧把手指抽回。然后,她的脸红了。说实话,女孩儿的眉眼不算俊美,但也还清秀,小小巧巧地,加上现在脸色绯红,也是有些滋味。
可是,对于偷窥过这女孩儿身子的陈宾来说,这脸简直堪比三月桃花,冬月腊梅,艳到极致,也美到极致。他再次对着这女孩儿失态地一脸憨痴。
也许,女孩儿对欣赏自己的人天生地就会产生好感。于是,女孩儿在喊了几声大哥收不到回应后,后知后觉地轻咬红唇,一脸娇羞地跑了。
从那一刻开始,陈宾的世界开始又充满了明媚的阳光,充满了迷人的光彩,充满了诱人的希望。
他拿出当兵时侦察敌情的精神,不,不侦查敌情还要投入,还要精神百倍,白天跟踪,打探,威逼利诱,没两天功夫就把姑娘家的底细探了个清清楚楚。
姑娘叫雨珊,十六岁,没有了母亲,和父亲相依为命。他们就住在和他隔了一道山梁的某个村子。
于是,陈斌又化身一只被注射了兴奋剂的狮子,白天翻过山梁,各种讨好,各种照顾,把他二十几年的热情都化作了对雨珊父女的甜言蜜语,体贴入微,甚至奴颜婢膝。晚上,把自己枕头想象成千娇百媚的雨珊,各种亲近。
终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雨珊他爹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也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抱得美人归。
那一日,他是多么兴奋,激动,狂喜,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他甚至在心里想要感恩那一对害他的男女,的确,没有他们,他或许永远不会走进大山,遇到自己的女神。
婚礼的那一夜,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得来不易,他看着雨珊,越发觉得她是那么美好,端坐在火红的床单上,就像纯洁无比的圣女。让他想要把她象神明一样供起来。匍匐在她的脚下,顶礼膜拜。
他是那样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她的皮肤,他是那样诚惶诚恐地把她放平,解开她的红衣,她的衫裙,他又是那样受宠若惊地伏到她的身上,想要释放他的所有的激情……
可是,他悲催地发现,他竟是不能。任他怎样勤勉,怎样努力,他身体的某一部分,皆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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