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十来岁,他既不同于和村长的野蛮粗俗,也不同于贾三的圆滑油头,他长得偏中性,说话也文质彬彬,很有涵养的样子。他还有妻有女,这样的人应付起来会比那些饿得眼睛发绿的光棍要轻松。什么时候想抽身了也容易些。
关键是他看翠花的眼神,很有我不回去找你,并不意味你不可以来会我的意味。还有就是,你来得可以带点风花雪月,也可以带点比较实在的东西。
至于有多实在,自是多多益善,即使你把整个银行搬来,他也会婉言两声,然后掩住房门,来者不拒。
翠花也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不但好色,而且喜财,还他妈的死要面子。要想让他很胆肥地接住她这枝出墙好几里地的红杏,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钱砸他,用东西砸他,用他最缺的钱砸他,砸他,砸晕他。
所以吧,她很痴心地把肖名扬退回去的物件都砸到他的身上。他也是半推半就,慢慢地也就你既有情,我怎能无意地从了。一个女的,给钱给物给肉,给舒服,他不接着,岂不是傻子。
在女人身上忙活总比在工地上忙活容易些吧。其实男人是想的很开的,他犹豫了几次之后,便泰然地纳了翠花的人和钱,过起了吃着软乎的不知道剩了几茬子的饭的惬意生活。
一个男人拿你的钱去养活一家子,钱还能剩下了所以,贾三连肖名扬退回的一毛钱都没有见到。
贾三不知道这些呀,他还以为自己老婆每一次被忙完了会划拉些东西回来呢。
鉴于对贾三的一些不太传闻的不待见。肖名扬此时的态度便不由自主的开始凉冷:“贾三啊,我正在开会,有什么事你给接待员说吧。王敏,你拿着我的手提电话,再有闲人来电话,你看情况直接回他。”
“别,别,我只说两句话,喂……喂……”
“您好,我是土管局的接待员王敏,请问您有什么事”电话里已经换成一个温吞的女声。
“我靠。”贾三骂了一声。
“你怎么骂人呐,,您如果有事可以直说,没事请您挂掉电话,谢谢。”女声也有些不耐烦。搁谁能耐烦呢,上来就说脏话。
贾三暗暗呸了两口自己,本来借了个大哥大来给肖名扬报信,是来献殷勤,讨好的,怎么就成了骂人了呢。他赶紧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是口误,我真有事要找肖局长,真的是急事,性命攸关的急事。”
王敏好大概听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赶紧对已经坐走到门口的肖名扬喊了一句:“局长,这人说找您有急事,性命攸关的急事。”
肖名扬顿了一下,却没有接听的意思,这种人就会危言耸听,他知道什么是急事吗什么是性命攸关吗他头也没回,伸手推门:“既然性命攸关,那就该是警察的事,让他报警。”
他噔噔地走到楼口,噔噔下楼,一大堆事呢,平白地又丢了几分钟。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在楼口处速度放慢,最后他停下来。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见鬼,一个混混的话也会把他的心搅乱了,还性命攸关,还急事,还性命忧关的急事。他轻嗤了下,又走了两步,竟然,怎么也走不下去了,他竟踌躇着停了下来,好像在等着什么消息送过来。只见王敏噔噔地追出来,紧张地道:“局长,局长………”
“什么事”他仰头,正好看见夕阳从楼口处照进来,照到王敏脸上,光影里还夹杂着一片阴影,就像一块没洗干净的脏,很是碍眼。
王敏,看看四下没人,在保证肖名扬能听见的基础上,把声音放到最低:“她说您的儿子肖剑被绑架了。”
那脸上那块脏怎么越来越碍眼了,还有,她说什么
肖名扬皱皱眉:“ 你说什么谁被绑架了”
“他说是您的儿子肖剑。”
“你再说一遍……”
土管局会议室里,一众人等都肃然地在椅子上坐着,等着肖局长就搬迁的诸多事项进行规划分工,他们都摩拳擦掌地等着再干一场呢。
咳咳,您别想多啊,他们中可只有一小部分,还是极小的一部分等着这个机会捞点外块,发点小财。大部分人还是准备着为祖国的四化建设奉献青春,奉献智慧,奉献力量的。
唉,大家的热情都高涨得咕嘟咕嘟往外冒了,作为带头人的肖局长怎么还不回来呢
一个受大家指派,从会议室出来探信的人员地出来,远远看见肖名扬头也不回地急匆匆走出大厅,消失在玻璃门外。赶紧喊道:“局长,会还开不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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