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上的所展现的场景逐渐往四周蔓延,不出几秒,赛瑟就像身临其境一样看着那上面所发生的一切。他痛苦又惊恐地看见,隐心眉身处一个漆黑的监牢,她的双手被两头深扎在墙上的镣铐禁锢住,而她的指甲已经被全部拔光,十指鲜血淋漓;她的眼里包含着泪水,嘴唇却被牙齿咬出了血,那张本来就白皙无比的脸此刻更是白得像是一块毫无血色的裹尸布,她银灰色的卷发凌乱无比,一只男人的手紧紧地揪着她的头发,而她的背部则被另一只手牢牢摁住。
隐心眉被迫趴在一张肮脏的桌子上,她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赛瑟认识那张脸,那正是桑阶。他咬着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桌子在猛烈地震动着,拴住她四肢的铁链发出响亮的哗啦声。
她原本如月般清澈的眼底此刻已经涨得通红,布满了血丝,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滴落而下,像一把把尖刀,深深扎在赛瑟的心坎上。镜面上的隐心眉此刻似乎正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阻碍,哀切痛苦地凝视着赛瑟,她死命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响,可是她那双绝望的双眼却在向赛瑟拼命呼救。
“赛瑟,救我,救我……”
她的嘴唇如铁一般纹丝不动,可是赛瑟的耳边却充满了隐心眉空旷而遥远的呼救声,他的心都要碎了。
“不!不!”
赛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他无法再承受眼前这可怕的一幕,他的心在滴血,脑海中一片空白,此刻,他整个人顿时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他那狮子般的吼叫像惊雷一样震碎了眼前的一切,那张反射着隐心眉再度遭受桑阶玷污场景的镜面顿时裂开,碎片无声地掉落了一地,然后化成一缕缕淡淡的黑烟,消失在了昏暗的房间内。
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桑阶那兽性大发的低吼和隐心眉遥远而空洞的呼救声。等赛瑟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耳朵中之剩下了一种声音,那就是咆哮,而这咆哮声不是来自于别人,正是从他自己的喉咙中发出来的。
屋子里再度回复了正常,血腥玫荔此刻正坐在赛瑟对面的靠背椅上,她和赛瑟之间已经不再有障碍了。
赛瑟看到温莎公爵夫人的嘴巴正在一张一合,她那慵懒沙哑的声音正在对他说着什么,可是他什么都听不见,也不想听见。赛瑟拔出剑,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他揪住公爵夫人的衣领,单手把她举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把她摁到了墙上,另一只手中的剑尖对准了她的心脏。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绑架了她,然后再让桑阶第二次侮辱她!你这个该被五马分尸的歹毒女人!你这个该下地狱的婊子!你这个该活活被火烧死的巫婆!”
“赛瑟,你不能杀我,要知道——”
“我不能杀你?!我应该把你送到威盛凯雇佣军营地里的肉铺去,让你同样饱尝被凌辱到死的滋味,”赛瑟的心如刀绞,他的声音在颤抖,黑钻般的眸子里噙着泪水,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涌出眼泪,即使在他的母亲色耶公主去世之时,赛瑟也没有掉过一滴泪,可是他无法承受亲眼看到心爱的女人被玷污的可怕场景,他的心像被一只无情的巨手给捏烂了,他的灵魂被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给震碎了,他恨不得自己马上死去,免得忍受这一切,“可是我没有耐心等到那一天了!”
“咳,呵呵,陛、陛下……”温莎公爵夫人疙疙瘩瘩地回答道,都死到临头了,她还是笑得极其诡异,仿佛赛瑟的剑尖对准的是别人的心脏,“你不能杀我,我只是帮你认清、认清了……什么是、是爱情……”
“不,”赛瑟吼道,“你让我认清了什么是复仇!”
语毕,他手中的剑猛地往前一刺,一股鲜血从温莎公爵夫人的口中喷涌而出,溅了赛瑟一脸,那拔剑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脏,赛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毕生的仇恨,他的力气如此之大,以至于把公爵夫人的牢牢钉在了墙上。
血腥玫荔那双神色妩媚又邪恶的棕色杏眼此刻已经变得像死气沉沉的玻璃球一样了无生气,嘴角和心脏部位的鲜血不停地往外涌流,流到了地毯上,染红了一大片,赛瑟的身上和脸上也满是她的鲜血。
她死了。
寒冷的月光和微弱的烛火照在她那张满是死相的脸上,仿佛她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死得那么可怕,她的双唇微微打开,似乎这个恶魔一样的女人随时都会活过来,靠近赛瑟的耳边对他倾诉甜蜜的谎言和邪恶的威胁。
赛瑟喘着粗气,仔细审查着眼前这具新鲜的尸体。是的,她真的死了,死得很干脆,没有一丝挣扎。赛瑟的双手用力一握,拔出了剑,玫荔的尸体顿时像一袋石头般通的一声倒在了地毯上,周围满是她自己的鲜血。
“你终于死了,而我早该在我十六岁那年就杀了你。”赛瑟擦拭着剑上的鲜血,对着地上的尸体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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