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应该称呼他们为叛贼。”
“那就叛贼吧。”
“你了解得不错,这就是事实,没有第二个版本的法。”
“我们在石室里遇到的那群家伙个个脚步敏捷,枪法精准,不可能是二十七年前被掳的奴隶,因为年龄对不上。所以你的应该是那些奴隶的后裔吧?”
“没错!这些叛贼都非常年轻,他们身强力壮,训练有素,大脑被双重仇恨驱使,极其危险。”
“普通的奴隶不可能有这样强烈的憎恨,他们的上一辈应该不是贾拉尔的王室就是贵族,否则没有强烈的动机驱使他们这样做。”
“你又对了。”
“可是世人都知道贾拉尔前王室已经绝种了,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就算有,几个亡国之徒也不可能做得到第一次谋杀威盛凯皇帝就险些成功这样的大事,现在是在首都赛瑟城死了几个叛贼,那潜伏着的还不知道多少。”
“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为什么能在石室那种环境下干掉那么多叛贼了,实话,一分钟之前我还有点不信。”卢万德带着令人讨厌的怀疑神色打量着她,仿佛正在掂量就她那胳膊腿儿到底能耍出什么门道来。
“一分钟?你是不是把你的最长保持记录和记忆力给弄混了?”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青筋在脑门上突突直跳。
“啊,你生气了!听我,”卢万德用一种推心置腹的口吻压低了声音,“隐姐,请你别生我的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没有我表现得那么糟糕。”
“什么意思?”
“昨凌晨我看着你睡下之后,就回凤仙花园复命。当时陛下在书房和少数几位大人谈到了你护驾的事,结果,”他开始用耳语,她只能把耳朵凑过去,“结果后来在白山会议室召开预备大会的时候,他们为了要不要除掉你,几乎把房顶都吵翻了。”
“真的吗?”隐心眉脸色顿时惨白。
“我向你保证,千真万确。”
“这样的话,”她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肩膀,“那还取什么子弹养什么伤,直接给我脑袋再补一枪算了,两眼一闭,万事大吉。”
“千万别有这种蠢念头,因为最蠢的事都是最聪明人干出来的。”卢万德赶快。
“你不傻啊——你是在对我使用消极赞美吗?”她惊讶地打量他。
“你呢?好了,言归正传,”卢万德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却忘了她的伤疼得她龇牙咧嘴,只能再度连声道歉,“主张将你灭口的人,认为你既来自外邦风灵洗,且又是商队之女走南闯北和境外交往过多,武技几近全能。最要命的是你突围成功救了皇帝,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所以必须让你永远保持安静。”
“理由充分,让人无可推诿。”她喃喃自语。
“反对的人也是基于你的特殊性给出理由,”卢万德继续,“十二国之间王室有互相联姻的传承,如果追究谁是纯血统的威盛凯人,没几个人能站得住脚。商贸威胁更是无稽之谈,难道我们就不做生意了吗?最重要的是,你在危机时刻以一己之力保护了君王,证明了你的价值和忠诚,我们要是杀了你这样可爱、纯洁又无畏的白玫瑰战士,以后谁还敢为帝国效忠?”
“可爱、纯洁又无畏的白玫瑰战士?”隐心眉眼珠子都要瞪到地上去了。
“别用看变态的眼神看我,这是桑大饶原话,我只是个无辜的传声筒。”卢万德两手一摊。
真是无耻的男人啊!怎么世界上会有桑阶这种两面三刀的魔鬼呢?私底下对我做出那样的丑事,还竟然能在公开场合用这种恶心的强调来假心假意地赞美我,我呸!
“然后呢?最后决定是什么?”隐心眉决定不再去想那个畜生,一门心思关注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
“双方各持己见,谁也不让谁,直到我来的时候也没吵出个结论。”
“就这种办事效率,你们还不如集体回家玩骰子。”她鄙夷地。
“没错,哈,皇帝对他们发火的时候也是这句话!所以我临来的时候,私下问他,到底打算怎么处置你。”
“他怎么?”隐心眉紧张地问。
“他按我的意思来处理就行,不用问他。”
“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这也是我听到皇帝回答后的反应。”卢万德无奈地耸耸肩,把手枪上的弹簧拨地嗒嗒响,“我还想请陛下稍微解释一下,他就不耐烦地打发我走了。”
两个人闷声不响地面对面地呆坐了好一会,卢万德搜肠刮肚想找个合乎语境的词能直抒胸臆,最后干脆放弃了。
“所以,”隐心眉摸着脖子心翼翼地问,“我的脑袋还在不在?”
“我从没处理过这种事,而且坦白讲我不想得罪任何一边,我只是一个水平有限的大兵,什么花样也不会。”卢万德的是实话,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我根本无法下决定,直到我来之前去看了依旧昏迷的婴队长。”
“没有坏消息吧?”
“放心,他暂时没事,我和你一样关心他。只是当我看到他那样躺在那里,我就想为什么是他在那里,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如果我当时和他一起,也许他就不会这样了。”
“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隐心眉压制住开始沸腾的情绪。
此刻卢万德和隐心眉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他们在白川海峡的情形,包括卢万德在内的四个卫士帮助她登上了铃兰花号,以及最近一次,他跟着婴之白从肉铺里救出了能米。
也许是因为现在的特殊时刻,也许是因为心谨慎,他俩竟不由自主地对前两次相遇闭口不提。
“当然会。所以,我的处理就是:从现在开始我来代替婴队长,选择和你并肩作战!”
卢万德向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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