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你父亲的刘三是什么身份?”
“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白家家仆,当年他流落街头,父亲可怜他无依无靠,便收进府里做打杂佣人。”
“这人现在可还在京城?”
白灵萱微微摇头,“父亲亡故不到五日,他便被人发现淹死在护城河中,死因是醉酒失足落水。”
唐瑶暗想,这哪里是什么醉酒失足落水才死的,分明就是有心之人想要杀人灭口啊。唐瑶将心思隐下,对着白灵萱报以感激的微笑道,“多谢。”临走时,唐瑶虽有很多话想要安慰白灵萱,却也无从出口。
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一句话也不出来。想必她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啊,毕竟背负了这么多。
“阿瑶。”她轻声唤她。
“嗯?”唐瑶在门口驻足。
“拜托你一定....一定要替父亲洗刷冤屈。”
唐瑶回眸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放心,我会的。”
淮安赈灾银两被吞一案看来很不简单啊,她虽拍着胸脯让白灵萱放心,但是吧...她其实多少是有些压力的.......总觉得这件事会牵扯出很多很多,即便是她都无法得罪的存在,比如权力的象征。
不过想那么多,也是没用,既然有了尉迟辰风的担保,她又有何惧怕。要向老板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么她就只能硬着头皮上,这么一想倒也没什么惧怕了。人生在世,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又何惧再死一次!没准这不心死了,她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这样想想也不错啊。
唐瑶的大脑还算是清晰的,从宝华楼出来的一路上,她都在低眸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密件上所与灵萱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有人暗趾插』手淮安赈灾银两被吞一案,不然那王申也不会有胆量嫁祸。
至于白鋶昌的死,到底还是要从刘三的身上调查,这不过这个人死了几年,尸体估计早就下地了,她想查也没地方查啊。等等....似乎她忽略了什么,并非是没地方可以查。
刑部是朝堂保留罪案的地方,所以当年的事情,一定会有记载。但是刑部,没有皇帝的旨意,随随便便查阅,估计不会有人同意的....等一下.....这不是还有尉迟侯府的玉牌嘛。
果不其然,唐瑶赶到刑部的时候,守门的侍卫一把将唐瑶给拦了下来,是刑部重地没有圣上手谕,不可擅自进入。唐瑶不慌不忙的将玉牌一亮,那守门的侍卫的面『色』猛地一变,随即极其恭敬的将唐瑶给请了进去。
被尊为座上宾的唐瑶,还没喝口茶润润嗓子,刑部侍郎谢成便亲自出现接待唐瑶。
谢成,“这不是新科状元唐大人么?怎么今日有空来刑部坐坐啊?”
唐瑶也不与他打马虎眼,直接开口道,“我奉尉迟侯爷之命,前来调查三年前淮安赈灾银两被吞一案。”
谢成,“淮安赈灾银两被吞一案...看来侯爷是受皇上安排了。”
皇帝?李南非?是不是李南非,她不知道,但是这谢成既然这样认为,那就这样好了。
唐瑶微微颔首,表示应了谢成的话。
谢成,“不知唐大人想要查些什么?”
唐瑶,“你把淮安赈灾银两被吞一案所有案件记录全部呈上来。”
“是,下官遵旨。”
望着一沓的记录文案,唐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多的文书竟然全部都是关于淮安赈灾银两被吞一案的。
谢成微微拱手,作了个揖道,“这是淮安赈灾银两被吞一案的文书,从人物到发生经过,总共二十三卷,请唐大人过目。”
唐瑶微微颔首,目光在这二十三卷的文书上一一扫过,随即抽出了几本,看了几眼。然后她将文书放回原处,有些尴尬的对谢成道,“谢大人,我想借阅这二十三卷不知道可否?”
谢成应允道,“您的哪里话,既然是尉迟侯爷的吩咐,下官自当尽力协助。这二十三卷文书下官这就安排人手,给唐大人送到唐府。”
“嗯,多谢。”
二十三卷文书,唐瑶仔仔细细查阅,包括其中白纸黑字标记的地方,唐瑶都没有放过。王申如果想要八百里加急将奏折送到李南非的手里,也需要一定的流程,也就是,在他秘密状告白鋶昌的时候,那个神秘人是暗中相助了。
不然依照宫里的规矩,即便是皇帝看见了奏折,如果不是那神秘人帮了一把,李南非又何必会发这么大的火,甚至是满门抄斩!
那么这所有的一个关键点还是在刘三的身上。如果能有证据明,刘三并非是酒醉失足才会坠河身亡,恰恰相反如果是有人刻意杀人灭口.....想到这里唐瑶对着身旁的玄青吩咐道,“玄青,你去打听一下三年前替刘三验尸的仵作人可还在。”
“嗯,我这就去。”
玄青的办事效率之快,让唐瑶甚是吃惊。不过一日的功夫,他就带着消息回了唐府。
玄青道,“我已经打听到了。”
唐瑶问道,“哦?此人在何处?”
“城外绩溪义庄。”
义庄顾名思义,是存放棺材的地方,常人一般会很少没事做,跑到义庄去找事情,而唐瑶就不是这个常人中的一种。
兰香听闻唐瑶要出城,一感兴趣就要跟着去,唐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她领着玄青去城外不是为了玩。犹豫半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丫头的请求,唐瑶是颇为无奈。
玄青看出她的无奈,冷着脸就对着兰香道了句,“我们男人出外办事,你个丫头就不要掺和了。”一句话堵得丫头哑口无言,只能乖乖待在唐府里看家。
虽然很感谢玄青帮自己话,也很感谢他话那么直接,但是啊...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那么这个所谓的我们男人.....唐瑶想她应该可以自动忽略,反正已经习惯了。
唐瑶不会骑马,只能坐在马车里,由玄青驾驶着赶往城外绩溪义庄。
到达义庄的时候,已经晌午时分了。唐瑶跳下马车,看了看面前一座偌大的院子。只一眼看去,就能看见院中停放着几具棺材。院子没有招牌,什么都没有,除了棺材就是一间略显简陋的屋子。
唐瑶径自迈步走了进去,丝毫没有女子会害怕的模样。玄青的 目光在唐瑶身上闪烁了一下,似乎很奇怪,这个女扮男装的唐瑶,难得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么?寻常人家的姑娘,有哪个敢像她一样,就这么进入义庄的。
当然他的想法,唐瑶是不知道。她目光在院子里看了看,停在了院子角落里,一个身着麻布衣的老者身上。这大中午的他一个人靠在一把破旧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唐瑶径自走上前,对着那人微微拱手道,“敢问老先生可是这义庄的管事?”
那老者睁开眼,轻蔑的打量了唐瑶一眼道,“正是老夫,如果公子想要停放棺材,义庄内但凡有空位的,公子只管放就是了。”
对于老者如此无礼的模样,唐瑶倒也不恼不怒,反而态度温和道,“老先生,我并非是想停放棺材,只是想向老先生打听些事情。”
“何事?”
“老先生可还记得三年前醉酒失足的 刘三?”
那老者面『色』猛地一惊,很显然是知道些什么,随即他不动声『色』将脸上的神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公子是那个刘三啊,一个不学无术的滑头,老夫是见他孤苦伶仃的,这才好心替他收了尸,怎么公子是那刘三的亲戚?”
唐瑶摆了摆手道,“老先生误会了,我并非是他的亲戚。”
“这样啊。”老者再一次闭眼晒太阳。
唐瑶也不打算跟着老者多好什么,直接开口就道,“在下听闻当年刘三死后,是老先生给他验的尸。所以就想请教一下老先生,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老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哪有什么异常,不就是个白白胖胖的尸体嘛。”
唐瑶脾气虽好,却也有自己的底限,如此磨下去,这人还是不肯出什么来,就算是唐瑶也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身后的玄青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见老头语气如此嚣张,直接蹭的一下拔出腰间的长剑。寒光一闪,他就将长剑抵在了老者的脖子上,冷声道,“你还是不!”
老者脸一白,直接是吓得跪伏在霖上,一边冲唐瑶二人磕头,一边惊恐道,“哎..公子...我今脑子不好,您大人有大量,求公子放过我这老头,我...我什么都.....什么都!”这人果然给甜的不要,非要吃点苦头啊。
很满意这老头的表现,唐瑶微微昂了昂下巴道,“算是你识相,吧。”
“那刘三虽然是失足落河死的,但是我发现他灵百会『穴』被人以银针重施,想来是落河前就已经死了。”
“百会『穴』?”唐瑶疑『惑』出声。
玄青解释道,“乃是督脉头顶心之『穴』,为手足三阳,是死『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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