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毒听到这话,冷笑地说:“不过我还活着,你们就想要假冒我,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三毒没有否认,直问孤云侯,他这个计划之中最为不靠谱的部分。
孤云侯看着溪水,望着溪水里面的三毒倒影说:“你是真的,又有什么证据呢?你真的是吴王吗?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你就算站出来,说自己是吴王,我们也可以说你是冒充的。这世间最难分辨就是真假。而且三毒,你也明白,你就算出面,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到时候孟韶韵的旧部缠着你,你是不是又只能躲起来。你没有大智慧解决这个问题,你选择了逃避,而逃避最终也让你成为我计划之中的一环。”
三毒没有正面回答,捧起溪水,喝了一口,然后再次说:“那么你就去吧,不过我想你这都是无用的,当今圣人有大智慧,你和他斗了那么多年,你难道不清楚吗?”
“到最后你还是选择了逃避,三毒,其实本侯倒是真心希望你能够登上皇位,你身上流着亚圣的血,比起你哥哥来说,更有资格继承皇位。”
三毒笑了笑,然后离开这里,孤云侯看着他离开,再次说:“希望吴王你多想想,这天下究竟是你的,还是姚长乐的。”
三毒没有理会,笑着渐行渐远了。在三毒彻底消失在孤云侯眼前后,萍踪不系舟走上前来,对着孤云侯说:“就这样让他离开吗?”
“差不多了,有些事情只有他才能想明白,我们不用干涉太多。他肯定回去思索我的话,只要他达不到太上忘情的境界,就自然会来我们所用。现在我们应该全力面对东海那边的事情了。没有想到曹王连一个鱼鼎天都控制不住。”
萍踪不系舟不屑地说:“太傅,这种事情若是依靠曹王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成功。”
“但是曹王至少有钱粮,也比我们方便拉拢一些人。他无能倒是算不上什么,重要是我们如何利用好他。你回去,想办法告诉曹王,让曹王和鱼鼎天起冲突,让朝廷放心鱼鼎天。”
萍踪不系舟疑惑地说:“我不太懂太傅你的意思。”
“鱼鼎天又不是什么忠臣孝子,他今日可以投降虞朝,明日何尝不会投降魏朝。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虞朝来喂这头饿狼。等虞廷发现这头饿狼是喂不饱的,矛盾就会产生。所谓斗米恩,升米仇。只要有了矛盾,我们拉拢鱼鼎天就容易很多。”
萍踪不系舟说着是,询问孤云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孤云侯想了想说:“本侯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又不知道不安来自何处,希望你们能够留心一下。”
“不知道留心什么?”
“奸细?不,叛徒。如今很多年轻人进入鬼府了,他们的信念未必如同他们父辈那般坚定。唉,希望是本侯多心了吧,本侯着实不希望真的会有叛徒出现。”
萍踪不系舟说自己会留意了,于是告别这里,前往到海澜城。
这时候海澜城热闹非凡,这已经过了腊八,年关越来越近,不少人开始进城置办年货。
书局那边还在忙碌,曹寅等人准备在年关前把第一卷的雕版给弄好。
四皇子也不方便去打扰,住在客栈里面,整天悠哉悠哉地品茶看书。
在下午的时候,一个汉子敲了敲门,低声说:“梅爷,小的有事求见。”
“进来吧。”四皇子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书,没有理会这进来的人。
这人进来之后,对着四皇子恭敬的行大礼说:“小臣四圣司玄武司伍长韦敏见过礼亲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不知道母后有什么吩咐吗?”
“不是总司卿(虞朝官位按照古制分为卿、大夫、士三等。)有吩咐,而是小臣看到一件好玩的事情,特意请殿下前去一观。”
四皇子放下书,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摇着自己的牡丹秋菊扇优哉游哉地跟在韦敏到了湖心亭附近。
这时候亭子前面站着两个体格壮硕的男子,将要进入亭子的游人文士给挡住。韦敏带着他进去之后,让四皇子坐下之后,对着四皇子说:“梅相公,你看那船上。”
四皇子顺着韦敏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丰神俊茂的青年坐在船头,悠哉弹琴,唱着一首曲子:“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鸳?如有意,莫馋嫁。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颜云收,依约是讷灵。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四皇子听着这青年唱着,双手也相和打着拍子,等那人唱完,笑着说:“韦敏,这个倒是一个趣人,世人都知道苏和仲的词慷慨激昂,适合铜板高歌。这一首婉约小词,历来不受待见。没有想到如今还有人会记得。”
“梅相公果然博学,不过小的就是一个粗人,不懂这些诗呀词呀。哎呀,正戏来了,梅相公,你老就在这里好好看着吧。”
四皇子听到这话,顺着韦敏说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留着长髯,凶神恶煞的汉子狼狈地往这边跑了过来。
这游湖的人见到这人腰间挎着刀,心想不好惹,于是纷纷避让开来。
这汉子到了湖边,看到那个年轻人,大声喊着:“尤那汉子,速速将船开过来。”
那青年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看了看船家,然后点点头。
船家将船摇过去之后,那汉子上了船,然后这船往外面对岸划去。
看到这个情况,韦敏对着四皇子说:“梅相公,我们走吧。”
四皇子点点头,跟着韦敏一起施展轻功,追着那船的踪迹去了。
等到了那渔船旁边的时候,那两人都没有在了。韦敏也没有丝毫没有在意,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带着四皇子在城里穿梭起来。
这走了一刻钟时间,韦敏看到一处民宅,微微一笑,对着四皇子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带着四皇子越上墙,在屋顶上偷听起来。
他们只听见那汉子粗声粗气地说:“叶慕魏,你师傅是否来了,我如今被四个四圣司鹰爪追的急,若是你师傅在这里,我们就好办了。”
“师傅已经前去给飞云山了,尉迟大侠,你既然被四圣司追,何必又要拖累我。”那青年有些不满地对这个尉迟大侠说着,尉迟大侠冷哼一声说:“你以为我要靠你救吗?洒家只是以为你师傅在这里,算了,你师父那有两匹好马,他骑着去了一匹,有一匹还在你这里吧,不如送我,我也好逃走。”
叶慕魏听到这话,喃喃地说:“这个,这个,我师傅将两匹马都骑着走了,这样方便赶路。”四皇子听到叶慕魏这话,不由想笑,这人真的不会说假话,这话说出去,除了孩童,没有人会当真。
那尉迟大侠也在侠义道上闯荡多年,冷笑地说:“这飞云山离海澜城不过八百里,按照你师尊那匹千里照雪的脚力,一天一夜就可以到,何须要带两匹马。算了,叶慕魏,洒家就问你一句。这马你借还是不借。”
叶慕魏被尉迟大侠揭破这个秘密,不由脸一红,然后大声说:“尉迟泰,这马是我家的,我要借也可以,不借也行。你一个借东西的,现在反而在我面前装大爷了?”
尉迟泰听到这话,冷笑说:“好好,没有想到卫大侠竟然有你这么一个掌门大弟子,话不投机半句多,洒家告辞了。”
尉迟泰话音才落,院子大门就被轰开,四个人走了进来。
“哼,苍云,不空,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出家人都当了朝廷的鹰犬。”尉迟泰说完,看了一下叶慕魏,他这是有意提醒叶慕魏这两人的来历,让叶慕魏和自己并肩上的时候不会吃亏。
不过叶慕魏听到这两个名字却是心中恐慌,苍云道长是白鹤观的观主,以一手观云剑法闻名沧海府。而不空就是龙华寺监寺,其中疯魔杖法是武林一绝。
这两人都是江湖一等高手了,外加还有两个人,叶慕魏心都凉了一截。
苍云平静地说:“尉迟泰,你是幽燕府着名大盗,我们抓拿你也是为民除害。至于鹰犬二字,贫道实在不敢当。”
不空也喝了一声说:“佛门有菩萨心肠,也有金刚怒目,尉迟泰你危害苍生,就别怪贫道今日降妖除魔了。”
尉迟泰听到这话,冷笑说:“好一个为民除害,好一个降妖除魔。两位大师,若是能说出洒家一件有害苍生的事,洒家就束手就擒,任你等处置。”
苍云和不空一愣,这尉迟泰的确是幽燕府的大盗,但是一位劫富济贫的侠盗,在侠义道上也是以侠名着称。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出这个尉迟泰有什么恶行。
尉迟泰见他们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讥讽之情更加浓厚了,用得意的目光看着叶慕魏,告诉叶慕魏,自己这边可是占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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